可是,當年所有的決定都是扼殺,連主上也親自參與了其中,而今下,卻顯然不同於當年,這更像是……更像是主上要故意挑出來。可主上為何要故意挑出來?當真要再來一次仙魔大戰嗎?但,但很有可能林蘇青會成為那個“魔”啊!


    狗子甩了甩毛絨腦袋,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亂想。一切既然是主上的局,那它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的。


    於是它幹脆顯身,跳上了廣場,直奔林蘇青那邊而去。


    “咦?狗子?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迴來。”夕夜一眼便看見了狗子。


    狗子橫了他一眼,疾言厲色道:“別廢話,盯緊林蘇青,千萬要盯緊了!”


    夕夜錯愕,旋即大驚道:“你知道這裏頭的玄機?”


    “廢話,這試魔石還是本大人當年親手搬來的呢,你說呢?!”狗子斜了他一眼,懶得多搭理。


    狗子個矮,可夕夜有許多疑問要詢它,便不計幹戈,當即蹲下來連連發問道:“試魔石?大家不是都談魔色變嗎?怎的三清墟還主動以‘魔’字題名?三清墟為何會與‘魔’扯上關係?”


    “這不是與魔扯關係,這是用來測試你們的心魔的法器。”狗子瞟了他一眼,之後眼神再也沒有離開過林蘇青。


    “心魔……?”夕夜喃喃的重複,如坐雲霧,“心魔……”


    “如果有心魔、或是有無從化解的執念,這塊石頭便會以你的靈力的強度為依據,倘來測試者的靈力很強,但是有心魔有執念的話,恐怕今後將會因執念而成為禍患,那麽,這塊石頭,也是法器,便會令該測試者在不知不覺裏魂飛魄散。”


    狗子舔了舔鼻子,補充道:“其次就是用以預防有魔族蒙混入考三清墟。魔族特性使然,或多或少都有些執念和心魔,一測便知。”


    “魂飛魄散……”


    “嗯啊,不過在現實裏就跟睡沉了似的,留有唿吸,但隻是一塊死肉,再也醒不來了。”


    夕夜想了想,登時暴跳如雷:“他大爺的!”


    遠處的洛洛聞之太陽穴一跳,少主這是……幾時學去了追風神君的粗話了……


    “三清墟這幫老賊居然想要了我的命!”夕夜一嗓門兒咆得驚天響。


    震得狗子耳朵眼兒疼,它擰著臉嗬道:“你嚷什麽嚷!心魔是你的,也是你自己要來試的,誰也沒逼著你,死了也算你自己作的。與三清墟老賊,哦不,與三清墟的尊者們何幹!”


    夕夜憤憤不平,還要繼續發作,卻在晃眼之間,他察覺此時的狗子與平日有大不同。


    他連忙又蹲下去問道:“你今日看起為何如此緊張?你的毛都炸起來了。”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叫你看著林蘇青你看著就是了,你別忘了你倆可是約過死了也要拉著對方墊背的!”同生共死的凜然大義,被它一句話說成了巨奸大猾居心叵測。


    隨即夕夜一詫:“難道小青青有心魔?”


    “不然呢?他的心魔可了不得。”狗子沒好氣的翻了他一記白眼。


    “啊?點火都懶得多添一根柴的小青青居然有心魔?”夕夜一愣,兀自一琢磨,登時若茅塞頓開,“哦!我知道了!”


    他一個猛子站起來,一拳錘在自己的另一隻手的掌心,若恍然大悟道:“難怪那幫老賊會給小青青特例,他大爺的!居然還想要了小青青的命?!”


    旋即他又狐疑:“嗯……不對呀,要我的命倒是情有可原、有理可循,他們要小青青的命作甚?


    “誒追風大人。”他複而蹲下去,每逢有求之時就變得十分恭敬,他小心翼翼地問向狗子,“追風大人,三清墟為何想要小青青的命?”


    夕夜的問題實在太多了,狗子現在哪有閑心思與他磨牙,遂擰著豆子眉頭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怕不是三清墟要他的命。”


    “那是誰?”


    “誰打的招唿就是誰。”


    “誰打的招唿?是誰?我認識嗎?我聽說過不?是不是很厲害的……”


    “唉你能不能閉嘴!!!”


    狗子勃然大怒,露出兩排尖牙和牙花子肉,嚇得夕夜登時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咬著指尖噤了聲。剛剛那一口牙還挺可怖的……


    看著眼前的林蘇青,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狗子的心中萬分焦灼:“林蘇青,這個選擇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啊。”


    夕夜也循著看去,他不知林蘇青有著怎樣的心魔,但他知道那塊石頭裏的世界很危險,不禁也揪緊了心。


    ……


    然而,林蘇青到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


    當他往玄色的石碑裏緩緩注入靈力時,不知何時,他突然失去了意識,隨即像是猛地睡醒,乍然一睜眼,卻在睜開的刹那,背後仿佛有誰推了他一把,他當場失去重心往前一跌,好在及時控製住平衡,隻踉蹌了幾步,而沒有真的跌下去。


    當站定時,把腳踩實後,他看見腳尖踩到了一點水,抬頭一看——原來,自己正立在一片偌大的湖泊邊上。


    迴過頭,身後除了空曠無垠的綠草地,和遠在天邊的層巒迭嶂,便什麽也沒有,連隻腳印也沒有。


    他心有疑慮,猜想著,大約是入了那塊玄色石碑的幻境吧。便暫時放下忐忑,複而轉身重心看向麵前的湖泊,想從中尋找出蛛絲馬跡,好提前破了這幻境。


    湖水藍幽幽的,看不見前方的盡頭,沒有風,所以靜得像一麵鏡子。他後退了一些,站在了山丘上,從高出往湖泊上看去,湖水依然不見風波,安靜的倒影著麗日晴空,藍天白雲,還有周圍的遠山近樹。


    他沿著湖邊往前走了走,看見湖邊停泊著一艘破舊的小船。一半停泊在水裏,一半停靠在岸上。


    小船的桅杆倒下了,折成了兩半,一半立在船上,一半插在湖水中。


    水中的那一半桅杆,被頭發一樣的絲絲縷縷的水草纏繞著,有密集的苔蘚順著杆子一路爬到了船,還生了長長的野草,冒著一簇簇腐菌。


    船槳也斷了,折在岸邊的草地上,已經腐朽,仿佛風一吹就要飛揚成灰。


    這裏很陌生,他確定自己從來也沒有來過。不過,這裏卻令他緊張不起來,並且很喜歡。


    水天共一線的湖泊使他感到心曠神怡,一派平靜的原野令他分外的安詳。這裏的靜謐,令他尤為清靜。如若當真有與世隔絕的地方,那麽他認為這裏應該就是了。


    青山綠樹,百花爭妍,彩蝶飛舞,鳥語花香。一切自然的東西都在,卻又將一切顯得空曠,連心都因此而格外澄明了,


    這裏的一切令人不由自主的就放鬆了下來。


    林蘇青正想著,他會遇到誰,誰會來帶走他。突然,他看到遠處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杵著一根齊腰高的木棍,一步一瘸,步履蹣跚的向他的方向走來。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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