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分鍾的大課間還沒有結束,操場上的許多同學就聽到了救護車駛進校園的鳴叫聲。


    水澈和龍一等許多同學圍在教學樓前,看到蕭放躺在擔架上被抬出來,旁邊還跟著幾個狼狽的馬仔,都驚訝的議論紛紛。


    “臥槽!”龍一說:“咱們學校除了你,誰還能把蕭放打成這樣!”


    水澈也很驚訝,這是發生了什麽?!


    甚至有不少同學看向水澈,龍一喊著:“喂喂喂,看什麽看,跟我們可沒關係,我們剛才可是在出操,大家都看見了!”


    圍觀群眾更加奇怪了,蕭放這是得罪了誰,下手還這麽狠!


    一開學,天天都是爆炸新聞,許多同學都興奮地議論。


    蕭放的幾個馬仔看到水澈,都目光閃爍不敢對視,水澈看到此情此景更加奇怪了。


    此時,醫務室裏,羽蒼扶著水清走了進來。


    井尚一看,震驚地立刻上前扶住水清,說:“這是怎麽了?剛才好好的!”


    水清坐下,井尚趕快從櫃子裏拿出各種藥品和消毒工具。


    水清愣愣地坐著,目光發直。


    羽蒼坐到他麵前,看著水清的樣子,眉頭緊鎖,一臉心疼。


    “水清,沒事了。”他說著,然後輕輕地握住了水清的手。


    水清的身體猛烈一怔,看看羽蒼,再看看他的手。突如其來的安全感,讓他眼淚忍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


    井尚見狀,來迴打量水清和羽蒼。


    水清的手緊緊的攥著裙擺,低著頭,雙肩劇烈地顫抖。


    “沒事了,沒事了!”羽蒼輕輕地拍著水清的頭發安撫道。


    “發生什麽事了?”井尚著急地說。


    “校園暴力,已經教訓過了,醫生,麻煩你給水清處理一下傷口。”


    井尚拿著紗布和藥水,蹲在水清麵前,看到水清的膝蓋,心裏一揪,說:“怎麽磕成了這樣!”他小心翼翼地給水清上藥。


    “嘶……”水清被藥水蟄得生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啊,是不是很疼,稍微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井尚動作輕柔,像嗬護一隻受傷的小兔一樣,輕輕地給他包紮。


    “水清,等一下我要上課,今天我會幫你寫好假條,你就不要上課了,好好在這裏休息一下,放學我送你迴去好嗎?”羽蒼說。


    水清著急地抬起頭,飛快地拽住羽蒼的衣角。


    “我下課就過來看你。”羽蒼溫柔道,這句話的語氣,讓井尚心頭一震。


    水清含著眼淚,輕輕地點了點頭。


    “井醫生,就拜托你照顧了。”羽蒼說。


    “客氣,應該的。”井尚迴答。


    羽蒼走後,井尚蹲在水清的麵前,一點一點地替他處理傷口。


    水清的腿纖細白皙,又直又長,連腿毛都很少,真是生錯了性別,暴殄天物,井醫生心裏感歎著。膝蓋磕成這樣,是被強迫跪下了嗎?井尚不敢再去想象,這幫仗勢欺人沒輕沒重的二代們到底對水清做了什麽?


    水清高一的時候,雖然經常被欺負,偶爾受傷,但是從來也沒有這麽嚴重過,這衣服和頭發的淩亂程度,一看就是被圍攻群毆了。


    井尚心疼不已。


    “水清,把衣服脫下吧,我給你檢查一下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


    水清使勁搖頭。


    “好好好,你確定你身上沒有破皮的傷口嗎?”


    水清依然搖頭。


    “那就好,那你要不躺一會兒好好休息下。”


    水清躺下,井尚給他蓋好被子,坐在一邊,看著水清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輕聲問:“水清,你還好嗎?”他很擔心,水清會留下應激反應的心理陰影。


    “井尚……”水清喃喃地說:“你是深櫃吧……”


    井尚怎麽也沒想到水清一開口竟然說出來的是這句話。


    “這……”井尚不好意思地尷尬笑笑,說:“沒想到一天之內被兩個人看出來了。我一直覺得我隱藏得挺好的呀。”


    “你是怎麽做到的?”水清的喉結湧動了下。


    “水清……其實,你已經很幸運了……”


    “……”


    “你的父母,家人,都沒有人強加幹涉你的喜好,他們依然尊重你、喜歡你,這在中國這個國情環境中,已經十分難得可貴了。這一點,我很羨慕你。”


    “是啊……”水清說著,眼角滾落一行淚。


    “如果你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你可以堅持做你自己。但如果這已經對你的生活造成了傷害和影響,偽裝一下自己去迎合其他人的眼光,不一定就是失去自我。時代和人民思想的進步,你要給他們時間……”


    水清認真地聽著,淚眼婆娑。


    “我隻是……那麽渴望,做一個女生……”水清哽咽地說。


    “我知道,你已經做到了,並且是學校裏最美的女生……所以,你擁有著這麽美麗的容顏,就要承受著多麽大的詆毀……”


    “井尚……”


    “嗯。”


    “你有沒有聽說,水澈打教導主任的原因?”


    “這個……我聽姑父說過。在醫院,祁主任以為讓柳夕妍懷孕的人是水澈,對水澈拳打腳踢,也難為水澈一動不動不還手,結果祁主任氣急敗壞口不擇言,罵水家的孩子沒有一個好東西,說你是……”井醫生欲言又止。


    “變態嗎?”


    “嗯。還說水澤就是個戲子……所以水澈一怒之下,把祁主任打成重傷,據說事後,水伯父疏通了好多人,並且給德鬆投資了一大筆錢,水澈才沒有被開除,隻是停課。”


    “原來……這就是水澈一直不給我們解釋的原因……寧願讓我和水澤誤會他嘲諷他……”


    水清說完,揪過被子,蓋住頭,嗚嗚的哭起來。


    井尚一下慌了,他可沒見過水清哭,是啊,水月莊園的那幾隻,從小到大也沒見水清哭過……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水清,不哭了……”


    水清哭了一會兒,頭埋在被子裏,哽咽地說:“井尚,我餓了,你去便利店,給我買個三明治吧。”


    “好,好,你等我,我很快就迴來。”


    “嗯。”


    井尚跑出醫務室,跑到便利店,拿起三明治、熱牛奶、巧克力、焦糖布丁、關東煮、各種零食,拿了一筐。


    他快步走迴醫務室,笑著說:“水清,起來吃東西了。”卻發現,水清的床鋪上,早已空蕩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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