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遠所說,此時的胡族大軍已經全麵潰敗。


    就如當初的重山鎮大軍在複山城一樣,兵敗如山倒,潰敗一旦開始,就是全麵的。


    哪怕是向來以兇悍著稱的胡騎,麵對混亂至極的潰敗也隻能抱頭鼠竄。


    不過與當初的重山鎮大軍相比,胡族大軍的潰敗還算有組織有秩序。


    楊正山隻有一百騎兵,自然不可能衝入戰場的中心,與敵人硬碰硬,他們遊走在胡族潰軍的外圍,追殺那些掉隊的潰兵。


    雖然如此做不能立下大功,但蚊子腿也是肉,哪怕隻是幾個首級,也值得他們跑上一天。


    更何況他們得到的也不是幾個首級,而是數百個。


    等天光大亮時,楊正山身後的一百騎兵,每人的馬背上都掛著最少三顆首級。


    楊正山看著精神振奮的將士們,眼角的周圍都笑的深了幾分。


    他最喜歡這樣的戰鬥,如同獵人圍捕獵物一樣,即輕鬆且安全,圍獵了一個多時辰,他們居然沒有戰死一人。


    當然,這也是他們隻在外圍遊走的原因。


    望著北方逐漸消失的潰兵,楊正山有些惋惜的搖搖頭,“可惜了!”


    “可惜什麽?”趙遠笑的牙豁子都露出來了。


    他可是親手割了十顆首級,而且他的手下也收獲頗豐,身後這一百多騎兵中,有六成都是他的人,因此他們這一次最少也是斬獲兩百級。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隻是來確認戰功而已,他們居然還能立下如此大功。


    有此戰功,他升千戶完全沒有問題。


    “可惜我們手中的兵力太少了!”楊正山笑道。


    趙遠倒是沒有感到惋惜,能有這樣的收獲他已經十分滿足了。


    “差不多該結束了,我們迴去吧!”


    楊正山又道。


    這一戰他們不是主角,主角是重山關的鎮標五營。


    說起來,楊正山很好奇梁儲是如何做到的。


    鎮標五營在重山關內,他是如何瞞過胡族大營讓鎮標五營出城的?


    這個疑問並沒有困擾楊正山很久,因為在第二天關於此戰的具體過程就在關城內傳開了。


    趙遠也是好奇,所以他特意跑了一趟關城,雖然因為關城禁嚴,他沒有進入城內,但他與在外巡查的斥候搭上了話,也就知道了此事。


    趙遠知道了,楊正山自然也就知道了。


    等聽完趙遠的講述,楊正山都不由得讚歎道:“侯爺還真是個有魄力,有謀劃的人!”


    原來梁儲的計劃很簡單,他在胡族大軍還沒有抵達關城之前,就已經收到了胡族即將來犯的消息。


    所以他就提前將鎮標五營全部調離了關城。


    沒錯,這幾天梁儲在重山關內唱了一出空城計。


    重山關內隻有不到一萬守軍,真正的精銳一直都在東邊的山林之中隱匿。


    “我早就聽說咱們這位常平侯用兵如神,今日方知名不虛傳!”趙遠也是滿心的震驚。


    空城計不是那麽好唱的。


    萬一胡族真的攻城了,那必然會讓空城計敗露。


    而楊正山最佩服梁儲的地方,不是他敢用空城計,而是他居然硬生生的等了半個多月。等到胡族大營完全放鬆了警惕,等到胡族大營相信他們不會出關迎戰。


    半個月啊!


    這每一天都應該是煎熬無比,可梁儲還能穩坐釣魚台。


    如此魄力,如此心性,楊正山當真是佩服萬分。


    若是換做他來,他還不一定能做到梁儲那樣的有耐心。


    “果然不能小瞧天下人!”


    楊正山心中暗暗想道。


    身為穿越者,他自帶一種天然的優越感,看待任何人都有種看待土著的感覺。


    特別是他還擁有靈泉空間,這更讓他有種老子早晚是天下第一的傲慢。


    幸好他的心性還算踏實,沒有讓這份優越和傲慢變成了狂妄無知。


    而親身觀看了梁儲的操作,讓他的心性變得更加沉穩,更加凝練。


    人經曆的越多,感悟就會越多,心性也會越發的沉穩。


    楊正山雖然是穿越者,但他前世也不過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要說閱曆,大多都是來自網絡流量的轟炸,真正親身經曆的苦難和生死卻是少之又少。


    他與這個世界的人相比,或許在見識和思想上有些超前,但真要論起智謀和心性,他可能遠遠不如一些驚才豔豔之人。


    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實事求是。


    時勢造英雄,隻有真正經曆了時勢,見證了時勢變化,才有成為英雄的基礎。


    沒有親自走過,親眼見過,如何能登頂?


    趙遠又在臨關堡停留了兩天才離去,等他離去後,楊正山將屯堡內所有的騎兵都撒出去了,在確定胡族大軍徹底潰敗之後,他也就返迴了迎河堡。


    此次守衛臨關堡,他麾下的將士傷亡慘重,這份慘重給防守官廳轄內的所有屯堡都帶來了哀傷。


    但逝者已去,生者還要繼續生存下去。


    三月初三,迎河堡內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楊正山領著官衙內所有官吏親自扶棺送犧牲的將士入葬。


    迎河堡的墓地在屯堡西麵的山坡上,那裏背靠青山,麵朝大榮萬裏河山,是一塊風水寶地。


    隻是這片墓地有些龐大,從山的這一側一直蔓延至山的另一側。


    望著數不勝數的墳頭,楊正山滿心的沉重。


    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可是這一座小小的屯堡,又埋葬了多少將士?


    葬禮在哀哭中結束,而迎河堡也在悲哀中煥發了新的生機。


    胡族主力大軍潰敗,重山關內的鎮標五營也就騰出手來清理入境的胡騎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關城內捷報連連,入境的胡騎不是被圍剿,就是被驅趕出境。


    重山鎮的百姓們在經曆了一年多的戰亂後,終於再次得到了以往的安寧。


    此戰,胡族已是傷筋動骨,雖然還保留了一些實力,但最少三年內,他們都無法侵擾大榮邊境。


    戰爭結束,忙碌的春耕隨即而來。


    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中的百姓和軍戶們不得不拿起農具開始耕種。


    而楊正山也陷入了忙碌之中,一邊組織軍戶們春耕,一邊計劃著重新從軍戶中抽丁入伍。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缺額的兵員必須得到補充,而補充上來的兵丁還要接受訓練。


    他們還要繼續守護大榮的邊境線,還要為大榮百姓的安危做出犧牲。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間春耕已經結束。


    重山鎮也迎來了最好的時節,春暖花開,萬物複蘇,青山綠水蓋在了荒涼的大地上。


    這天楊正山將官衙的公務處理完,就來到了養馬場。


    養馬場可是他楊家最重要的產業,楊家未來能不能發家致富,全在養馬場身上。


    “小的拜見大人,拜見大爺,拜見薑四爺!”


    他們剛進入馬場,馬三就迎了上來。


    大人說的自然是楊正山,大爺指的是楊明誠,而薑四爺是指薑賀。


    沒錯,薑賀也升級為爺了!


    戰爭結束之後,薑賀就協助楊明誠打理楊家的產業,他之前來過很多次養馬場,馬三已經對他很熟悉了。


    “走,帶我去看看剛出生的小馬駒!”楊正山直接朝著馬廄走去。


    春暖花開,馬三也不再將馬圈在馬廄中,馬場內的夥計會帶著馬匹出去遛彎。


    此時馬廄中的馬匹都是小馬駒,還有一匹是兩天前剛剛出生的。


    去年買馬時,楊明誠就在馬三的建議下買了一匹有孕的母馬。


    現在養馬場有母馬十匹,三年的小馬駒六匹,兩年的小馬駒八匹,以及十匹剛剛成年沒多久的劣馬。


    走入馬廄,楊正山來到剛出生的小馬駒麵前,問道:“它的情況如何?”


    小馬駒跟在母馬身邊,見到楊正山進入馬圈,有些不安的向母馬身上靠了靠。


    “很健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可以成為一匹優秀的戰馬!”馬三望著小馬駒的眼神十分的溫柔,就跟老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作為一個馬倌,馬三是真的喜歡馬。


    他對馬的照料可謂是關懷備至,比照顧自己的孩子還要用心。


    楊正山側頭觀察了一下小馬駒,見它確實很精神,也就放下心來了。


    這可是養馬場第一個出生的小馬駒,他自然希望這匹小馬駒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然後給他換銀子。


    比起馬三來,楊正山對馬的態度就有些不良善了。


    他養馬就是為了賺錢,除了紅雲外,他對其他的馬都沒有太多的感情。


    隨後楊正山又看了看其他的馬駒,順便還在馬場內轉了轉。


    當然,他不是閑得無聊瞎轉悠,他趁機灑了不少靈泉水。


    甚至他還在馬場的草地上灑了一些靈泉水,青草吸收了靈泉水會長得格外的茂盛,同時也會擁有靈泉水一部分功效。


    馬在吃了青草之後,也會得到靈泉水的滋養。


    不過馬場的麵積不小,楊正山隻是洋洋灑灑的灑了兩三碗靈泉水而已。


    “這三匹小馬給我帶迴去!”


    臨走時,楊正山還帶走了三匹三年的小馬駒。


    這是他為楊雲雪、王雲巧和林展準備的。


    今年楊雲雪已經十二歲了,王雲巧和林展也已經是十一歲了,他們可以學習騎術了。


    “以後你抽空教一下雲雪他們騎術!”


    迴去的路上,楊正山對楊明誠說道。


    “爹,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教他們的!”楊明誠老實的說道。


    楊正山點點頭,又對薑賀說道:“雲煙也要學騎馬,到時候你教她!”


    薑賀的騎術是剛學的,也是楊明誠教的,


    “好的,爹!”薑賀有些靦腆的說道。


    小夥子雖然已經結婚生子,但依然還是個靦腆的小年輕。


    特別是麵對楊正山上,老實的有些過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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