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均澤你這是報複我吧!”施方看了一眼合同書,恨不得捶牆。他從來都知道邵均澤是一個典型的有仇必報的天蠍座,但他沒料到的是,踩到邵均澤尾巴的那個人正是自己。施方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冤大頭,他上迴把蕭慕打包給邵均澤助他們二人佳偶天成百年好合,邵均澤一邊笑裏藏刀地說謝了兄弟,一邊投桃報李地給說給他們公司那個一直沒有進展的項目找了一個靠譜的合作方。施方已經許久不親自去談項目,然而邵均澤再三強調對方實力絕對不下施氏一定要他親自去,施方也隻好自己去,誰料到了談合同那一天來的人是陸白川。

    施方一見陸白川,連多餘的寒暄都沒有,啞然失笑:“你陸家什麽時候插手這個行業了?”陸白川身後的助理似乎見不得施方這樣的態度,眼看就要發作,被陸白川一手攔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必見怪:“最近的事兒。”

    施方不禁皺眉。他想要這項目有些時日了,但是來軟的的話花費不可能少,來硬的又容易生出事端,雞肋得很。施方已經有了退卻的心思,沒想到被陸白川拿下。家裏有黑道背景有些事情的確辦起來更容易,但h他們家常年在海外活動,國內畢竟還是法治社會,多半要憑智取不能硬碰。簡而言之,盡管施方不願承認,但能拿下這個項目,施方還是對陸白川另眼相看的。

    知道陸白川的智囊團也不是吃白飯的,施方很謹慎,但這合同卻談得意外順利,在利益關係上,陸白川大方得令施方刮目相看。到最後雙方簽完字,其他人先出去了,施方懷疑這孩子有點兒缺心眼,忍不住問:“陸家能讓你讓利這麽多?”

    陸白川一手按在合同上,淡淡看了施方一眼:“陸家現在我做主。”說完又看了施方一眼,“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缺心眼,我之所以讓你這麽多利,其中原因你還不明白?”

    這次見麵,陸白川整個人的感覺跟從前不大一樣了。從前的陸白川在施方看來不過就是家族背景雄厚一點的小白臉,哪怕有整個家族在他背後做支撐,那也不過是花架子,沒想到這麽短短幾個月,陸白川對金融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分析透徹、思路清晰,一點兒也不丟陸家的麵子,盡管心存芥蒂,但作為前輩,施方對陸白川算是刮目相看了。

    陸白川忽然開口:“她……還好嗎?”

    施方跟邵均澤不一樣,他一向有仇當場報,不崇尚秋後算賬,如果陸白川不提這事兒,他也就不想多說什麽。可是既然陸白川主動問起,施方也不會客氣:“當然好,你不

    在身邊添堵,怎麽會不好?”

    陸白川窩進沙發裏,雙肘撐在雙膝上,十指交叉,托著自己的下巴。一絲不苟地望著施方:“也許我說出來你不會信,但是我曾經真的喜歡過向暖。”

    施方笑得有點兒冷:“是嗎?”

    陸白川沉默了片刻,才強調道:“曾經。”其實何止是曾經?隻是沒有未來,何必給人期許?也許謊言說一千遍騙過自己,心裏就不會難過了吧。陸白川說:“最初的時候我聽說過我爸爸跟溫姨之間的事情。我承認我最開始接近向暖,是有一些自己的目的,但跟她交往這件事情上,絕對不沾染任何功利,我也從沒從她身上套取過任何跟溫姨有關的事情。她那麽天真無邪,我怎麽可能想要去傷害她……”

    施方不以為然:“那又怎樣?不管你初衷如何,但你讓向暖傷心,是事實。”

    雖然隻是短短一瞬,陸白川露出了難過的神色,他艱難地說道:“她一定討厭我了吧。對不起,是我太年輕太草率。家裏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雖然近些年在洗白,可畢竟是黑道營生,我不想把向暖卷進來。況且現在黑道上那麽多人盯著溫姨,如果沒有一個人去斡旋調解,溫姨還要東躲西藏地生活多久?”可是他跟向暖之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迴首已是百年身啊。那時候的愛情,轉過身離開了,從此南轅北轍,就再也迴不來。

    施方聽他說得反而有些煩躁:“你年紀輕輕,長得也不比我差,怎麽就這麽喜歡演苦情戲?你對我說這些幹什麽,我是不會替你轉達給向暖的。你不說出來,向暖怎麽可能會了解你的心意?”

    告辭之前陸白川沉思了片刻,問施方:“你真的希望我去找向暖?”

    陸白川還有點兒猶豫,施方一臉的理所當然,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地朝他笑了笑:“你們都還年輕,沒有什麽說不清楚的。不管你們能不能在一起,我希望向暖能解開這個心結,過得開心。”

    陸白川點了點頭,似乎很能理解施方的意思。

    施方關上門後腹黑地笑了:依照向暖的脾氣,不打死你算你祖墳冒青煙!

    然而陸白川離開之後沒多久,施方心頭浮現一種莫名的危機感:萬一陸白川跟向暖把話說清楚,他們倆又和好了呢!依照童向暖的脾氣,應該不難原諒陸白川,不過聽剛才陸白川的意思,就算他們倆和好,在一起的概率也很低。

    施方在腦子裏順著把這事兒過了一遍,就鬆了一口氣。可是想到此處

    ,施方吃了一驚。

    陸白川跟童向暖如果和好了……不是好事麽?自己為什麽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呢!這種感情有點危險,應該克製一點、冷靜一點。

    在外人看來施方的確是做到了一個好監護人的角色,但捫心自問,對向暖的這種關心也許比一般親人還要急切跟激烈得多。施方握著鋼筆簽文件,心想,向暖背自己迴來的那天,是不是也是那種心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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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方跟童向暖好好談了一次,解釋了一下自己跟洛憶到底是怎麽個友達往上、戀人未滿的情況,誠心誠意地對童向暖說這事兒用不著她操心,童向暖倒也就明白了,答應不再摻和,就覺得最近有點兒百無聊賴。恰好何旭日說晚上院裏有晚會,她們社團也會上節目,強烈要求童向暖過去做人肉背景,啊不對是強勢外援,童向暖欣然答應。

    何旭日給童向暖弄了第一排座位正中間的票,再三強調童向暖一定要在座位上等自己一起迴。童向暖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她坐在正中間的位置視野好,她反正也就是來看個熱鬧充充數,時不時幫忙拍個照發個微博,心情好一點兒就鼓個掌什麽的,兩個小時一不小心就過去了。童向暖打著嗬欠,何旭日已經蹭到了她身邊:“你不是這麽不給麵子吧啊,打嗬欠也低調點啊,讓人看見多傷自尊呐!”童向暖:“可是……這晚會,太不給力。犯困純屬生理反應,本能……你要不讓我打,這也太沒有人性了!”

    亮點總是在最後,童向暖剛張開出一個“啊”的口型,下一個嗬欠還沒打出來,主持人點名道姓地喊著童向暖上台。童向暖猝不及防,嗬欠被驚了迴去,怒視著何旭日:“神馬狀況,這是神馬環節,事先怎麽不通知我!”何旭日裝傻:“我哪裏知道這是什麽環節!再說了你淡妝挺好看的,別跟他們那些舞台妝計較啊!”

    兩人說話間主持人已經第二次喊了童向暖的名字,何旭日也催促道:“你快上台去吧,別讓大家等,你這麽有範兒的妹子,腫麽可能會怯場呢你說是吧?!”

    童向暖一邊整了整衣服領,一邊再次跟何旭日用眼神交流:迴頭跟你算賬!

    童向暖先前也知道自己因為畫作的事情而成了院裏的名人,所以隻當是晚會活動的環節,毫無壓力地上了台。然而主持人站在童向暖麵前,神神秘秘地說:“有個人想見你,但是他又怕你避而不見,所以委托我們給他創造個機會。”

    童向暖猜到七分,腦子一片空白,朝下看何旭日,何旭日很元氣地朝她握了握拳,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童向暖一咬牙,接過麥:“不見。”

    台下一片噓聲,主持人沒想到童向暖這麽幹脆,頓時尷尬了。

    正當此時,舞台帷幕被掀開,燈光打過去,照在一個人身上。那人站在那裏,全場的目光不自覺地就匯聚到了他身上,那人從安靜地幕後走到前台,舞台上有很多人,可是隻有他像是自帶光環,正是許久不見的陸白川。此時他手上捧著月白色的小捧花,朝著童向暖走了過來。

    童向暖覺得整個舞台都變得不真實起來——這不是說好的晚會嗎,怎麽忽然變成了《非誠勿擾》專場?她其實想溜,可是滿場都是人,找不到溜的方向。

    陸白川越走越近,還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斯文模樣,童向暖忽然之間有些驚慌。

    童向暖驚慌的後果就是一抬腳,再一腿劈下,陸白川感覺一陣勁風拂麵,眼見童向暖就要踢到自己。他不閃不避,隻微微側了下身避開臉麵,被童向暖結結實實地踢中後,就勢往地上一趟。

    台下又是一片驚唿,已經有人躍躍欲試,想要上來替陸白川報這一腳之仇。主持人連忙去扶陸白川,陸白川卻沒有起身。主持人不停地朝童向暖使眼色,童向暖有點兒愧疚,隻好硬著頭皮過去扶他:“你不是會功夫嘛,幹嘛不避開!”

    童向暖說話的當口,陸白川一把抓住了童向暖的手,趁機抱住了她:“不這樣你會過來扶我嗎?”

    童向暖皺眉,奈何陸白川力氣大,她掙紮了幾次也沒掙開。她想要喊人來幫忙,結果台下那幫人分明是陸白川的腦殘粉,見狀隻知道尖叫連連,童向暖真懷疑這些人事先排練過。叫好聲早就壓過了童向暖的聲音,童向暖恍惚之間還聽見何旭日趁亂大喊:“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去吧,皮卡丘!”

    “……”童向暖滿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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