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機立斷收起架勢,朝著蘭芝撲上來,口中興奮地叫著「蘭芝姐姐」。


    有了一個打頭的,餘下的孩子們也不練了,唿啦啦圍過來。


    「哎,香還沒燒完,你們都給我迴來!」那個拿藤條的大男孩喊。


    蘭芝笑著抹了下頭個撲上來的男孩汗淋淋的小臉,說:「佑安,又想偷懶嗎?」


    那叫佑安的男孩委屈道:「是虎子哥想偷懶,午休後應該寫字的,他不想寫,就讓我們紮馬步。」


    拿藤條的男孩聽到這話,兇道:「整天就想寫字,這點苦都受不了,怎麽殺反賊啊!」


    這個虎子儼然是孩子們的頭頭,他話音一落,就有人附和。


    「虎子哥說的對,將來我們都要上陣殺敵的,總是寫字怎麽行。」


    佑安扁著嘴,倔強地瞅著他們。


    蘭芝道:「好了,都不許吵。寫字和練武一樣重要,安邦定國既要文臣也要武將。」


    她看向趙小虎:「一個看不懂兵書的將軍怎麽打勝仗?」


    孩子們累得滿頭汗,臉曬得通紅,蘭芝看了心下不忍,說:「都去洗把臉,然後去書房練字。」


    趙小虎與佑安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帶頭往書房去。


    孩子們聽話地跟著離開,好幾個頻頻迴頭好奇地偷瞄紀心言。


    那個叫佑安的男孩更是朝她擠擠眼睛還笑了下。


    「你住最裏麵的院子吧,省得他們吵。」蘭芝做事利落,邊說邊帶著紀心言沿著長廊往裏走。


    路上遇到幾個人,客氣地對紀心言點頭,但沒有人問她是誰。


    最裏進的小院似乎沒人,很安靜。


    院子不大,三間房各座一位,中間是個大約三十來平的草地,擺了一張石桌加四個石凳。


    「這個院子最近沒人住,你先在這裏休息。」蘭芝道,「我記得你叫杏花,是吧?」


    紀心言道:「我本名紀心言。」


    「那就是紀姑娘。」蘭芝笑著,推開左手邊的房門。


    一股潮濕的味道傳出來,她用手扇了扇,把另外幾扇窗全都打開。


    「這院有陣子沒住人了,今天時間太緊來不及收拾。」


    「我自己收拾下就好了。」紀心言攔住她。


    「也是你們運氣好,偏巧夏將軍正在龐大哥處暫住,看到信號煙就趕過去了。」蘭芝停了手,見她沒什麽行李,又道,「缺東西跟我說。吃飯都在灶房的院子裏,一般酉時開飯,到點過去就行。」


    說話間,就聽外麵一陣喧嘩,佑安跑過來喊:「蘭芝姐,夏將軍來了!」


    蘭芝與紀心言對視一眼,齊齊往前院去。


    東屋門前聚了幾個人。


    夏君才屏退眾人,關上門,獨自在屋裏幫韓厲療傷。


    紀心言墊著腳想看清楚。


    蘭芝知她心急,安慰道:「他體內有蠱毒,能壓百毒,一般的藥傷不到他性命。」


    蠱毒……


    紀心言看向她,忽然問:「獻蠱蟲是韓厲的主意,還是夏將軍的主意?」


    蘭芝微怔,隨後眼神暗下去,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成大事,難免有犧牲。」她說,「若不是炎武司隻要男孩,我寧願親自吞下蠱蟲。」


    紀心言道:「但如果沒有蠱蟲,原野未必背叛你們。」


    蘭芝一愣,想說什麽,餘光瞥見趙小虎跑過來,便伸手攔住他們。


    「不要在這裏跑。」


    「蘭芝姐姐,夏將軍帶迴來的人是誰?」趙小虎問,「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別亂講,等他傷好了你們就見到他了。」蘭芝一手領起一個孩子,對紀心言道,「我們先離開這吧,不要影響他們療傷。」


    紀心言應聲,低頭見一個隻到她大腿的小女孩仰臉看著自己。


    她猶豫了下,學著蘭芝的樣子伸出手。


    那小女孩很自然地把軟乎乎的小手放到她手裏。


    蘭芝迴頭看到這一幕,彎彎唇。


    「你認出她了嗎?」


    紀心言複又打量那個女孩。


    圓圓的臉,皮膚白淨,頭發用紅繩紮起,眼睛很大黑白分明,一眨一眨地。


    她看了會兒,沒想起這是誰。


    蘭芝道:「她是上次你救下的那個孩子。」


    紀心言更不明白了:「哪個?」


    「蕪河邊,漁船碼頭,龍二哥……」


    紀心言恍悟,心下歡喜:「她就是躲在櫃子裏的那個?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奶聲奶氣迴道:「小月餅。」


    「小月餅?」紀心言樂了。


    蘭芝也笑道:「這孩子光記得自己的乳名。」


    紀心言又問:「還有一個小的呢?」


    「他太小了,不住在這,等稍大些開始讀書識字才會接過來。」


    紀心言隱隱感覺到,這是忠義堂分散人員以及互相保密的一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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