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以後就尋了個安靜的角落坐著,無人打擾。


    倒是看見了梁適和許清竹。


    在這樣的晚宴上,許清竹自是有事兒要做,跟她們這些閑人不一樣。


    所以她隻發消息給梁適:【西北。】


    言簡意賅。


    而梁適在看到消息後也迅速領略到她的意思,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聚。


    隻是梁適迴複:【今晚有事。】


    趙敘寧:【……】


    沒有找到玩伴, 趙敘寧便安靜地待著。


    這場看似平靜的晚宴裏,暗流湧動。


    沒過多久, 趙敘寧便去了外邊透氣。


    //


    趙敘寧沒想到會在外邊遇到沈茴的姐姐。


    對方正站在角落裏靠牆打電話,聲音又冷又低。


    在離開和留下中, 她果斷地選擇了離開。


    隻是還沒走兩步, 就和對方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對方戴著一支表帶很細的表,應當是高端私定,看上去價值不菲。


    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也被她穿得昂貴奢華, 即便是在稍有些冷的外邊, 她的襯衫袖子依舊挽上去一截。


    看上去精明又幹練。


    忽然有種被撞破的尷尬, 趙敘寧朝她微微頷首。


    沈風荷卻忽地出聲:“趙敘寧?”


    被喊了名字, 自然不能再裝作視若無睹。


    趙敘寧的腳步頓住, “嗯。”


    沈風荷已經走近她, 冷靜又直白地說:“沈茴今晚沒來。”


    被戳破心思的趙敘寧一滯, 立刻道:“我也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風荷打斷, 以強硬的語氣道:“她不參與公司任何事。”


    這種晚宴就是公事。


    趙敘寧不知沈風荷說這些話是何意圖。


    當初在國外的促狹和壓迫感再度迴歸,她跟沈風荷差不多高,目光直直地望過去,佯裝鎮定:“沈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沈風荷頓了下,望向趙敘寧的眼神中一下子銳利又有鋒芒,“放棄吧。”


    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好似是知道她們戀愛多年,所以分手了也還難以割舍。


    沈風荷是以一種極為冷靜的語氣說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隻有一個信息——無須對我狡辯,我都知道。


    並沒有任何疑問和質問,就跟當初去國外接沈茴的時候一樣,沒有對她出口成髒,也沒有任何謾罵和侮辱,更沒有對她進行人身攻擊,隻平靜地對趙敘寧說了三個字:“分開吧。”


    之後就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這會兒和那時候如出一轍。


    片刻後,趙敘寧問她:“是沈茴讓你跟我說的嗎?”


    “她不知道。”沈風荷亦很誠實,從容又淡定,就像是在處理她商場上的事兒一樣,好似對什麽都遊刃有餘,“隻是恰好遇見你,所以好心提醒一句。”


    趙敘寧一頓,“我和沈總,似乎並不是能這麽友好相處的關係。”


    “嗯。”沈風荷直言不諱,“你可以看成是我難得的好心,也可以看成是……給你留的體麵。”


    趙敘寧:“……”


    收斂了很久的鋒芒在此刻初露幾分,“那我偏要呢?”


    沈風荷目光輕掃過她的眉眼,平靜道:“可以試試。”


    “阿茴和你的事兒,我父親還不知道。”沈風荷說:“我父親向來偏寵阿茴。如果她知道阿茴受了那麽大委屈,可說不準會做出什麽事來,趙家跟著你也會遭殃的。”


    “據我所知,趙先生和夫人當初很看不上我家阿茴。”沈風荷不疾不徐,似是在跟人話家常,但隨意流露出的氣場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覺得是在和自己話家常,“如果下次有機會見到趙先生,我應當是要問問的,我家阿茴究竟是哪裏配不上趙小姐。”


    看似平靜,卻字字誅心。


    趙敘寧閉了閉眼,“沈總,這算是威脅嗎?”


    “不是算。”沈風荷說:“就是。”


    趙敘寧:“……”


    “所以你從沈茴那聽了什麽?”趙敘寧輕巧地反問。


    沈風荷一頓,“迴國以後從未聽她提起過。”


    “那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個威脅呢?”趙敘寧繼續逼問。


    “沈茴在相親。”沈風荷也沒瞞著:“你如果頻繁出現在她麵前,會讓她不高興。”


    沈風荷低頭看了眼表,語速加快,“我不願意看見阿茴不高興。”


    說完之後疏離但有禮貌地頷首:“我還有事,先走了。”


    留下趙敘寧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原來,她現在是會讓沈茴不高興的存在啊。


    //


    梁適打算今晚步步緊跟許清竹,在明知今晚許清竹會落水的情況下,她必然不會走開。


    而她和許清竹走在一起,收獲了不少人驚豔的目光。


    縱使這宴會廳裏跟百花爭豔的花園似的,她和許清竹還是能在這場景下脫穎而出。


    許清竹在這樣的場合中毫不露怯,推杯換盞之間便和那些曾經跟盛家交好的人打了招唿。


    沒多久看見了蘇哲和他夫人,兩人手臂相挽。


    梁適頷首和二人打招唿:“舅舅,舅媽。”


    蘇哲淡淡地掃過她和許清竹,叮囑道:“嗯,就是一個小晚宴,無須拘謹。”


    該打招唿的人,許清竹已經全部打過,之後也沒什麽事兒做,就看誰有心過來跟她們結交。


    許清竹今晚穿的高跟鞋很高,站著有些費力。


    兩人幹脆尋了個地方坐。


    八點多,通往泳池的那扇門打開,宴會廳的場地擴大。


    刹那間宴會廳的燈悉數亮起,遊泳池兩側耀眼的燈帶交相輝映,露天星空頂低調又奢華。


    這場宴會正式進入高/潮。


    周遭人群來來往往,熙熙攘攘,臉上皆掛著和善的笑意。


    名媛們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聊天,不知在討論哪家的八卦。


    梁適和許清竹也見到了梁新舟和於婉,於婉已然顯懷,穿的禮服都比往常大了一個size。


    很明顯,兩人也是代表不同立場來的。


    梁新舟代表的是梁家,於婉代表的是於家。


    梁新舟已經迴到了東恆工作,梁欣然雖在他們一行人的堅持下沒被接迴老宅,梁父和邱姿敏卻在市中心給她買了房子,讓她一個人住在外麵。


    偶爾邱姿敏也會去那邊留宿。


    這個偶爾說得也很保守,幾乎是一周內會有三天到四天和梁欣然住在一起。


    母女二人要麽一起逛街,要麽一起做spa,或是去參加邱姿敏那些朋友們的聚會,總會帶著梁欣然。


    這些都是梁適從兩個嫂子那兒知道的。


    梁新舟跟梁新禾雖從老宅搬了出來,但每周都會迴老宅吃一次團圓飯。


    在梁新舟還未迴公司的時候,梁欣然還沒出現在她們家的餐桌上。


    梁新舟和梁新禾一複職,梁欣然便迴去了。


    邱姿敏多得是理由。


    也就一頓飯,梁新舟便沒再鬧。


    值得慶幸的是,經過之前的鬧騰之後,邱姿敏和梁欣然安分了不少,梁新舟兄弟二人從老宅搬出來後,家庭和睦,跟邱姿敏隔開了距離,關係倒又恢複到了之前。


    隻是隔著一個梁欣然,再怎麽樣都不會迴到原點。


    跟梁新舟和於婉打過招唿後,梁適和許清竹才算閑下來。


    這宴會廳內人群熙攘,喧鬧嘈雜。


    梁適一直在注意著周圍的人,四處打量也沒看到秦厘霜。


    更別提陸佳宜了。


    倒是看見了孫橙橙,跟一隻花蝴蝶似的在人群裏繞來繞去。


    梁適在不經意間跟她對上眼神,然後又輕蔑地瞟一眼,移開目光。


    然而孫橙橙卻驚訝極了,正跟一個她很感興趣的太太聊天,結果表情陡然生變,惹得那位太太還以為她生病了。


    孰料她隻是單純感到驚訝。


    梁適身側站著的,赫然是許清竹。


    這兩人竟然認識?


    看上去還關係匪淺。


    那……孫橙橙也不是個愚笨的,一瞬間把之前的事兒跟現在都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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