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之前的酒勁兒揮發出來,她就暈乎乎的,躺在床上打算睡覺,本身已經快睡著,又被敲門聲驚醒,她卻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


    梁適特別討厭自己的醉酒後遺症。


    她希望自己可以成為第二個許清竹,喝多了以後會發瘋,但瘋完以後自己不記得。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但梁適會在第二天酒醒後把所有的記憶複原,且觸感清晰。


    她脖頸間的位置好似在發熱,去衛生間看,那麵鏡子上映照出來的她,側頸有個草莓印。


    被吸出來的。


    梁適:“……”


    不僅如此,她的鎖骨下方也有一個,其實許清竹還咬了一下,但過了一夜,牙印沒了,口允口及過的痕跡還在,且在經過一夜的揮發之後,愈發鮮明。


    她立刻檢查了一下,身上隻有這兩個地方有。


    而最明顯的就是側頸這個,無論梁適怎麽遮都遮不住,畢竟是靠近下頜線的位置,且在前邊。


    梁適是拉著許清竹往床上躺的時候,腦袋不小心磕到床頭的。


    當時給她磕麻了,頓時眼淚汪汪。


    許清竹還伸手給她揉,然後……她好像把腦袋埋到許清竹胸口,特色氣地吸了一口,舌尖兒輕輕舔了一下她的肌膚,低聲說:“許老師,好軟啊。”


    許清竹一巴掌給她拍在剛碰過的地方。


    打得她委屈,許清竹又給她揉腦袋,然後……她就睡著了。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梁適醒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很明顯,許清竹已經起來去上班了。


    她拉開窗簾之後,前額磕在玻璃上,輕輕撞了好幾下。


    悔啊,恨啊。


    為什麽要喝酒?


    喝多了總是出糗。


    昨晚的記憶讓梁適緩了好一陣,等心情平複得差不多了之後她才拿出手機,切到和許清竹的聊天界麵,最上邊的那條是兩人的視頻通話,十分五十秒。


    也不算短。


    她戳著屏幕打字:你到公司了麽?


    ——刪掉。


    這個點兒必然還沒到,應該還在開車。


    頓了頓又打:你吃早飯沒有?


    ——刪掉。


    她剛才醒的時候身旁床單還溫熱,說明許清竹剛走沒多久,應該也是沒時間吃的。


    再頓一頓又打:你什麽時候走的?


    ——刪掉。


    這話問得很像是事後,總覺得下一句就該是——你怎麽不對我負責?


    看多了言情劇,也演過一點點偶像劇的梁適覺得,這並不合適。


    於是在糾結半晌,她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了。


    頭發隨意紮成低馬尾,對著不大的洗手池簡單洗了把臉,沒有用酒店的毛巾,而是拿紙貼在臉上把水分吸幹,她不太信任這酒店衛生用品的質量。


    就連枕頭都是一股子舊木頭的味道。


    對了。


    梁適想到了打招唿的話,就問許清竹有沒有聞到枕頭上的舊木頭味。


    許清竹的鼻子靈,而且對床上用品有潔癖,這會兒問她這個應當是最不出錯的。


    但沒想到當梁適拿起手機的時候發現,她剛才在關手機前誤觸了個句號給許清竹發過去了。


    而許清竹已經迴複:【?】


    ——【想了五分鍾就想到這個?】


    梁適:“……”


    內心五味雜陳。


    梁適戳屏幕:【所以你一直看著聊天框?】


    許清竹那邊應該剛到公司,發的是語音,背景音嘈雜,有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還有身邊互相問候早的聲音,許清竹的聲音在這些嘈雜中獨樹一幟,她說:“我是想發消息問你醒了沒,結果就看到上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我就等啊等。”


    最後那三個字被她咬的格外清晰,而且拉長了語調,輕緩而慢,聽著特別像揶揄。


    隔著聽筒,梁適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朵。


    很快,許清竹又發來一條,“就像現在。”


    梁適:“?”


    “現在怎麽了?”梁適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並沒有恢複,帶著剛起床後的沙啞,有點兒……奶。


    想撤迴,結果許清竹的語音已經再次發了過來,“像現在,我等啊等,結果你還是沒說話。”


    梁適:“……”


    “我說了。”梁適為自己正名,“你記得吃早餐。”


    許清竹:【哦。】


    梁適抿唇,坐在床邊思考幾秒後發語音,帶著點兒翹首以盼的希冀,“這周六我請你去玩密室逃脫吧,聽說城北最近新開了一家沉浸式密室,弄得很不錯。”


    兩秒後,她又加了句:【你就把我昨晚的糗態忘了吧。】


    許清竹語氣含笑,刻意往上揚,“什麽糗態?你不說我都忘了呢。”


    梁適:【……】


    怎麽可能忘?!


    分明就記得很清楚。


    梁適還想發些什麽,結果許清竹發來:【沉浸式密室?梁老師要是想從密室中全身而退,那得喝多少酒啊?】


    梁適發了六個點點來表示她的無語。


    許清竹:【怕是得喝空一個酒廠。】


    梁適:【……】


    梁適狠狠戳屏幕,【等著!我肯定不怕。】


    許清竹發過來的語音裏,語氣挑釁,“真的?”


    梁適:“當然是真的,誰害怕誰小狗!”


    許清竹:“好~”


    單獨的一個字要是太短就發不過來語音,但許清竹的這個好字就很有靈性,尾音拉得很長,且帶著幾分笑意,似嘲弄。


    梁適的勝負欲被激了起來。


    她想:一定能不喝酒走出那個密室。


    不就是密室嗎?


    也不一定要去玩恐怖主題,她可以玩解謎向。


    但係統是真的狗啊,為什麽要發布那種任務?


    寸步不離24小時,還有去密室,再加哄許清竹睡覺……


    算了,沒人能拒絕二十萬。


    //


    梁適給自己側頸的位置塗了很厚的粉底,但依舊還能看出來痕跡。


    最後幹脆放棄。


    上午開劇本研討會的時候,言溪盯著她脖子看,看得她有些別扭。


    等到開完研討會,言溪湊過去問:“你那是什麽?”


    梁適麵無表情:“被蚊子叮的。”


    言溪:“……”


    幾秒後,言溪手指在她脖頸間摁了一下,梁適頓時往後退,“你做什麽?”


    言溪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當我沒看過電視?”


    梁適:“……所以呢?”


    “這是不是我家大美女種的草莓?”言溪心裏酸成檸檬,手指絞在一起,臉上卻表現得風輕雲淡,“你……可惡!”


    梁適:“……”


    她看言溪很生氣但又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覺得好笑,於是隔了會兒湊過去,宛若惡魔低語似地說:“知道就好。”


    言溪:“?”


    “所以不是你家大美女。”梁適溫柔地笑,但這笑裏帶著一絲絲的侵略性,“是我家大美女。”


    言溪:“!”


    導演見她倆在竊竊私語,頗為高興,“我還當你們熟起來要蠻久的,結果這就已經熟起來了啊?挺好的,年輕人之間好交流,你們兩個培養了感情,到時候拍起來順一點。”


    梁適聞言看向導演,朝他頷首,“是熟了一點。”


    言溪暗戳戳咬牙,梁適感覺她盯著自己脖子裏的草莓印快要眼睛冒火。


    導演笑道:“梁適,在演戲方麵你更有經驗一點,多帶一下言溪,她是個純新人。”


    梁適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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