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的家庭醫生正在收尾,蘇哲過來時剛好聽到即將醒來的蘇瑤痛徹心扉地喊了句:“青竹!”


    全屋寂靜。


    而後蘇瑤轉醒,她迷茫地看著眼前,然後又僵硬地將身體轉向蘇哲,那雙眼睛再次被眼淚洗滌,啞著聲音問:“哥,我到底忘了誰啊?”


    她哭著說:“我的心好疼,她說要我記起來,但我記不得。”


    盛妤被傭人帶去睡覺,蘇美琪也被趕出去。


    房間內隻剩下了蘇哲和家庭醫生。


    蘇哲坐在那兒思慮良久,最終歎氣道:“想不起來的就別想了,遲早有一天能想起來的。”


    “是好重要好重要的人。”蘇瑤說:“我夢到今天遇見的那個女孩了,夢裏清林抱著她說,我們的女兒,是青竹,要像竹子一樣,不屈不折,永遠青翠。”


    蘇哲閉了閉眼,壓下所有悲傷的情緒,理智地告訴她,“你的女兒不是在嘛?盛妤在你身邊呢。”


    蘇瑤繼續搖頭,“不是盛妤。”


    她忽地抓著蘇哲的袖子問:“哥,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啊?”


    蘇哲:“……”


    “就今天那個女孩。”蘇瑤狠狠抓住蘇哲的胳膊,把蘇哲的胳膊都拽得疼,但蘇哲愣是沒作聲,蘇瑤的狀態在崩潰邊緣,但又極力保持清醒,“她長得和清林好像,尤其是生氣的時候,真的特別像……她她她……我我我……她是來找我的嗎?”


    “你別傻了。”蘇哲仍舊狠心道:“那是盛琳琅的女兒,跟盛清林像不是很正常嗎?”


    “盛琳琅……”蘇瑤念叨著這個名字:“好耳熟啊。”


    蘇哲:“……”


    今天的蘇瑤又不記得盛琳琅了。


    但隔了許久,蘇瑤忽地說:“我想起來了,是清林的姐姐,我……我迴來以後還沒去拜訪過呢。”


    “沒什麽好拜訪的。”蘇哲溫聲哄勸道:“盛清林都去世這麽多年了,你去了又勾起她不好的記憶,還是別見麵了。”


    蘇瑤逐漸被說服。


    可她三番五次地問,“我是不是還有個女兒?”


    蘇哲耐心地迴答:“沒有,隻有盛妤。”


    //


    而同一天晚上,梁家別墅裏也爆發了爭吵。


    晚飯結束後,孫美柔帶著鈴鐺上樓洗漱,於婉最近特別容易犯困,和眾人打過招唿後便上樓休息。


    隻剩下梁新舟兄弟二人和梁家夫妻。


    邱姿敏病懨懨地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梁父和梁新舟兄弟去書房商討公司的事情。


    一直到九點多,邱姿敏讓傭人切了水果,然後親自送到書房門口,就聽見梁父在和人說:“你確定嗎?那兩個人是桃源縣的?那我女兒呢?現在還在那兒嗎?”


    “什麽意思?都死完了?”梁父話音剛落,邱姿敏便推開門,厲聲道:“誰死了?我的囡囡已經死了嗎?”


    梁父揮手示意她冷靜,繼續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


    梁新舟和梁新禾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無奈。


    好話歹話說盡,但這夫妻兩人就是不聽。


    找親生女兒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執念。


    上次梁適帶著許清竹迴來吃飯,也是鬧了不愉快走的。


    這個家裏好似自動把梁適剔除了。


    這讓梁新舟兄弟二人覺得很無語,但又無能為力。


    詭異的氣氛持續到梁父打完電話,他剛掛斷就發現邱姿敏已是淚水漣漣,無奈道:“你這是做什麽?”


    “我們的囡囡……”邱姿敏低聲哭泣,“真的死了嗎?”


    “沒死。”梁父皺眉,輕歎一口氣:“是她家人都死了。”


    邱姿敏頓時來了精神,隻見梁父讓梁新禾打開手機,梁新禾一頭霧水,“幹什麽?”


    “打開那個叫微博的。”梁父說:“就那個軟件,你搜一下郭欣然。”


    梁新禾:“……”


    “欣是欣慰的欣,然是然後的然。”梁父催促:“快點兒。”


    梁新禾迫於壓力,正要給手機解鎖,卻被梁新舟摁下,他看向梁父,“您還記得我和您說的嗎?”


    “你偏袒梁適我能理解,問題是你親妹妹身邊一個人都沒了啊。”梁父看向他,“梁新舟,你就這麽狠心?”


    梁新舟表情一僵,他扶了下眼鏡,“那您能拿出保全所有人的對策嗎?”


    “你說得對,勢必有犧牲。”梁父沉聲道:“就讓……”


    邱姿敏搶先一步:“犧牲梁適就行了啊,這個家裏有她沒她一個樣。白眼狼一個,她現在反過來咬我一口,淺水灣的別墅我已經在往出賣了,她往後別和梁家扯上關係,晦氣。”


    邱姿敏紅著眼睛看向兩兄弟:“我跟你們說,要是真有哥哥的愛,多關心關心你們親妹妹!聽不到嗎?你們親妹妹正受苦呢,真是一幫沒良心的家夥。”


    她說著跑出去拿自己的手機,然後在客廳就搜索了那個名字,隨後看見她置頂的微博,以及那些發的照片,她跌跌撞撞地迴到書房,然後和梁父說:“是她,是她。”


    梁父正在和梁新舟兄弟二人對峙。


    梁新禾的意見是兩個都可以要,梁新舟的意思是給了錢就行,別把人接迴來。


    梁父很明顯,更讚同梁新禾的意見,但也隱晦地提出想給梁適自立門戶,就給梁適一筆錢,讓她從此消失在大眾視野,也別再和梁家扯上關係。


    而邱姿敏正處於找到女兒的震驚之中,結果看到他們三個人喪著臉,氣勢洶洶地對峙,一下子就火氣上來,指著梁新舟兄弟二人怒道:“那是你們的親妹妹!梁適是什麽?我們養她就夠不錯了!你們現在做什麽?是要為了她跟梁家斷絕關係嗎?”


    “媽,你這話嚴重了。”梁新禾出來和稀泥,“咱們這不是商量一個更好的對策嗎?梁適可以留,那個妹妹也能接迴來。”


    “我還是那句話,接迴來以後就是顆不定時炸/彈。”梁新舟說:“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把咱們家炸飛了。”


    “你都沒有見過她人,你怎麽就這麽武斷?!”邱姿敏厲聲道:“梁新舟,我看你是被梁適給鬼迷心竅了!”


    “這和她人無關。”梁新舟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邱姿敏,思考了兩秒才冷聲道:“是你們的態度告訴我的。”


    梁新舟說:“您看一下您現在的樣子,還有最近的表現。自從和梁適吵過架後,您每天都是這幅模樣,如果您找迴了您的親生女兒,一定會讓所有人為她讓步,但我不願意讓我的家人為她讓步,哪怕她在外流落了好多年,吃苦受累。”


    “啪——”


    邱姿敏一個巴掌打在梁新舟臉上,直接打飛了梁新舟的眼鏡,她嘶吼著聲音道:“梁新舟,你說得是人話嗎?!”


    “你為什麽這麽自私?!”邱姿敏質問道:“那是你的親妹妹!她這麽多年在外邊差點死了,全家人為她讓步不應該嗎?梁適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你對我就這麽恨?你是不是還想為了她換掉我這個媽啊?!”


    梁新舟懵了片刻。


    隨後,他冷冷地看向邱姿敏。


    那冷冽的眼神讓邱姿敏打了個寒顫,忽然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邱姿敏的手微微顫抖。


    是打了這麽大的兒子嗎?


    第一次動手打了這個從小到大都令她無比驕傲的兒子嗎?


    梁新舟的聲音快要結成冰,低聲道:“這些年,您和父親對梁適做了什麽,您自己心裏有數。您利用完了,然後就想把她扔了。”


    梁新舟勾唇冷笑,“然後把您的親女兒帶迴來。好的,你帶。”


    “她迴來,我搬走。”梁新舟說:“這是您的家,您隨意。”


    赤/裸/裸的威脅。


    “梁新舟,你!”邱姿敏正要指責他,梁新舟卻已經踩著自己的眼鏡,走了出去,隻給他們留下了一個背影。


    梁新禾無奈道:“我去勸勸他。”


    說完也離開書房。


    但在他們離開以後,邱姿敏看向梁父,忽地捂臉痛哭,“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梁父沉默片刻,歎氣道:“先找囡囡吧。”


    第74章


    又下了雨。


    早上醒來空氣潮濕, 枯黃的樹葉落了一地,就像是提醒人們深秋已至。


    海舟市的雨天格外多,大抵是臨海的緣故。


    秋雨纏纏綿綿地下, 隔三差五就來這麽一遭。


    梁適從櫃子裏拿了件開衫套上,然後任由房間的窗戶開著,給臥室裏換點新鮮空氣進來。


    她起床以後先在app上看了下房子, 總覺得搬家這事兒迫在眉睫。


    就是很單純的一種直覺。


    也可能是她心裏想著這事兒以後,沒做完就會一直想著。


    好一點的房源剛出現就會被搶, 差一點的梁適還不想要。


    她也聯係了幾個中介,都和昨晚似的, 電話裏說得天花亂墜, 實地去看以後就發現又貴又小。


    主要梁適想找到一間性價比高的。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 那怎麽也搞定了。


    但現在是要和許清竹兩個人住, 起碼要三室一廳, 一人一個臥室,還要給許清竹留一個書房出來, 在許清竹公司附近找這種房子,價格必然不會太低。


    最重要的是, 沒有符合她期望的房子。


    不過這天早上, 梁適在app上看到兩個照片看上去還不錯的, 於是趕緊聯係了中介。


    和中介約好中午去看房。


    吃飯的時候和許清竹說了這件事, 許清竹迴答:“你定吧, 我今天外出。”


    梁適點頭,“那我到時候給你發信息。”


    許清竹忽地頓了頓, “你沒辦法判斷嗎?不用什麽都和我說的。”


    梁適錯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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