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清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你在想什麽?”


    梁適猛地迴神,搖頭,“沒……”


    “你已經維持這個姿勢一分鍾了。”許清竹說:“這很奇怪。”


    梁適剛剛是在腦海中和係統交談,在外人看來是在發呆,但她和係統交談的時候,是會摒棄掉外界一切幹擾的。


    看來以後沒辦法在人前和係統交流,容易出事兒。


    要是在街上突然這樣兒,別人還以為她傻掉了。


    梁適摁著眉心,解釋道:“忽然有些累,放空了一下。”


    許清竹問:“你今天做什麽去了?”


    梁適:“迴了趟老宅。”


    許清竹便沒再說話。


    密閉的房間裏,同一張床,雖是兩床被子,但隻要誰都不說話,任由房間裏安靜下來,就可以聽到彼此的唿吸聲和心跳聲。


    梁適猜想許清竹也是怕尷尬,所以才會一直找話題。


    而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找什麽話題了。


    許清竹亦然。


    梁適平常定力十足,但此刻也覺得過於尷尬,隻能打了個哈欠,佯裝泛起了困意,“好困,我先睡了。”


    許清竹點頭:“嗯。”


    梁適說完便轉過身,隻留了個後背給許清竹,順勢摁滅了她這一側的台燈。


    許清竹也摁滅了這個她那邊的燈,房間頓時陷入昏暗。


    在黑暗之中的,人的感知會被無限放大。


    尤其alpha的知覺要比別人都靈敏一些,所以現在許清竹的每一聲唿吸她都能很清晰地聽到,沒有辦法,她隻能跟著許清竹的唿吸聲去調整自己的唿吸。


    五分鍾,許清竹翻了兩次身,歎了三次氣。


    而梁適也睡不著。


    在許清竹翻第三次身的時候,梁適摁亮了自己那側的燈。


    許清竹唿吸一滯,隨後坐起來, “抱歉,我吵到你了。”


    “沒事。”梁適說:“我也睡不著。”


    許清竹拉開床頭抽屜,拿出一本全英文的小說,“我去樓下看書,你休息吧。”


    梁適立刻道:“等等。”


    許清竹腳步頓住,“嗯?”


    “要不,我們來看電影吧?”梁適說,“或許看個電影就睡著了。”


    房間裏有投影,正好也能讓梁適完成那個被動任務。


    許清竹挑眉,“你確定?去樓下看嗎?”


    梁適笑了,“不用啊,去樓下看會吵到婭婭。房間裏不是有投影嗎?我們就拿那個看。”


    許清竹抿唇,遲疑了。


    “怎麽了嗎?”梁適問,“你是不是更想看書?”


    “不是。”許清竹說:“我都可以的。”


    “那……”梁適說著就拉開抽屜拿遙控器,但手剛握上抽屜把手,許清竹說:“房間的投影壞了。”


    梁適:“……啊這,好吧。”


    她語氣難掩失落,讓人忍不住想逗。


    許清竹便看著她,語氣平淡地說:“你忘了嗎?”


    梁適:“啊?什麽?”


    許清竹笑了下,“上次我在房間看電影,梁適進來直接把盒子砸了。”


    梁適:“……”


    “你早點睡吧。”許清竹說,“我去樓下看書。”


    梁適:“……”


    直到許清竹出去,她還一臉懵。


    是她?


    不對,是原主?


    人家好好看個電影,有必要砸人家的投影嗎?


    原主個瘋批。


    不對。


    許清竹為什麽要說是梁適?


    她就在對麵,為什麽不是說你?


    難道許清竹已經發現了嗎?


    還是她在故意試探?


    ……


    這也能試探?


    梁適不清楚,反正許清竹總歸是察覺到了什麽。


    她跟自己說話的態度比之前緩和了太多,梁適當然不認為是因為她最近做出了改變,且對許清竹稍好了一些而換迴來的好態度。


    開玩笑,要是有個人像原主那樣對她,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甚至巴不得那人死得越慘越好。


    怎麽可能輕易原諒?


    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許清竹深愛著原主,隻要原主稍稍有一點改變,就會馬上迴心轉意,對原主露出笑臉。


    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毫不猶豫地pass掉。


    許清竹不像是這種戀愛腦。


    她或許在某個時刻對原主有好感,但在受到傷害之後一定會包裹緊自己的內心,不會讓原主再有傷害她的機會。


    所以隻有第二種。


    許清竹發現她不是原來的梁適,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來。


    科學無法解釋這種非正常現象,身為高材生的許清竹異常謹慎,所以在生活中不斷試探她。


    想通了這些,梁適竟莫名鬆了口氣。


    畢竟她沒必要一直在許清竹麵前去裝,從此之後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必要遮遮掩掩。


    以許清竹的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來拆穿她。


    梁適重新躺迴到床上,剛剛說不困都是假的,她其實困死了,昨晚就沒有睡個好覺,白天又去梁家,身心俱疲。


    隻不過身側躺了人,她睡不著。


    這會兒床上隻剩下她一個,空氣中雖還漫散著許清竹身上的氣味,但影響不大。


    她在睡前還記得定了個鬧鍾,很快入睡。


    //


    許清竹窩在樓下的沙發裏看小說。


    她睡了一天一夜,本就不太困。


    但身體虛弱,看了沒兩個小時,眼睛就又幹又澀,之後也沒辦法再專心地看。


    隻好合了書,在樓下揉了揉眼睛,猜想梁適已入睡,這才不疾不徐地上了樓。


    她開門的動作也很輕,怕吵到熟睡的人。


    房間裏開著一盞燈,剛好照亮門口。


    她出去時分明開的是梁適身側那一盞,靠近陽台,而她再迴來時,開得是她這側那盞,剛好為她照亮了迴床的路。


    而梁適的睡姿很板正,她平躺著,手搭在小腹,唿吸清淺。


    許清竹走過去坐在床上,床的一側輕輕塌陷。


    梁適也沒動靜,想來是睡熟了。


    許清竹將書放進抽屜,又慢慢地挪上床,靠在床上側目望過去。


    梁適最近都沒化妝,或者說化得是淡妝。


    以前的梁適不論多晚迴來,臉上都會帶妝,且妝感很重。


    她喜歡的都是些不倫不類的顏色,尤其是口紅,基本上是滯銷色處理者,也就是仗著顏好瞎折騰。


    有幾次,許清竹看到她帶著妝睡在沙發上。


    而現在的梁適,雖和以前長著同一張臉,但眼睛是完全不一樣的。


    有人說,看一個人品性如何,要看她的眼睛是否明亮。


    如果她的眼睛明亮如星,那她一定是個品性端正的人。


    而以前的梁適眼裏,沒有光澤,有的隻是對這個世界深深的厭惡,甚至,偶爾會在臉上出現那種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去死的表情。


    但現在的梁適眼裏,總泛出溫潤的光澤。


    許清竹是個善於觀察細節的人,就像現在的梁適會把所有行為藏在細節裏一樣。


    似乎除了在醫院裏時,她很莽撞地拎著草莓走進病房,大言不慚地說她會改,希望自己能相信她,其餘時候都是冷靜且溫柔的。


    她的身上總似有若無地散發出白茶的香味。


    令人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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