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潤對如姒自然是有感激的,隻是聞言還是猶豫了一些:「上公堂……就不用了吧,我其實也沒什麽大事……」


    「就是就是,」胡二娘忙道,「不過就是打了兩下,哪裏就要上公堂了。」


    「打了兩下,這是兩下嗎?」如姒怒道,拉著陳潤的手臂給陳濯看了看,又給胡二娘看,「他是你兒子還是你奴才,你憑什麽朝他下這樣的狠手?要是有什麽內傷你能負責嗎!」


    「咳咳。」陳濯不動聲色地伸手去拉了拉陳潤的袖子,陳潤其實自己也有些臉紅,便順勢將手臂收迴來。


    胡二娘看如姒行動也沒個顧忌,越發覺得如姒是跟陳潤有些什麽,隻是此刻不隻有夏月,還有陳濯在場,她就更不敢胡說八道,眼珠轉了轉,便敷衍道:「恩,成成成,姑娘說的是,那我不再打他了。」


    如姒哼了一聲,又問陳潤:「這個掌櫃的壞的很,你不要給她做學徒了,我剛好缺小廝,不要你賣身投靠,隻要跟學徒一樣過來幫我跑腿,將來我若有店鋪你就去店裏做些雜事,你願意麽?」


    陳潤自然是十分驚愕,不由望向陳濯。


    陳濯頷首道:「小潤,你若不曾給這家布莊寫下投靠文書,那換個東家也是使得。」他不願意當著胡二娘的麵說出如姒的姓名,言語便故意放的十分含糊,但他的眼神態度顯然已經說明了對如姒的支持。


    陳潤的猶豫也不過幾息,便點了頭,轉向胡二娘道:「掌櫃的,先前多謝您照顧。您另找個學徒罷。」


    若是沒有陳濯和夏月在場,胡二娘此刻心裏的畫外音大概可以寫成一本大盛朝京畿地區罵街方法三十六式。不過陳濯與夏月沒有文隻有武地在旁邊虎視眈眈,胡二娘也隻能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恩,好,恭喜。」


    有關【招攬陳潤】這個大主線任務就這樣輕鬆完成,如姒心裏也是挺高興的。不過論到驚喜,自然還是比不上采菀。


    從吉祥布莊出來,如姒還掃了一眼陳潤的手。雖然左手背上似乎也有一塊青紫,但並沒有被那簪子戳傷的金屬外傷。看來,他的命運真的是要轉向新的軌跡了。


    「采菀,你去給潤小哥擦些藥酒,順便將文書的事情商量一下。雖然不算賣身,也要有個投靠雇傭的文書。」如姒拿著冠冕堂皇的借口,給采菀使了個眼色。


    陳潤聞言更是害羞:「姑娘,我沒什麽要緊,哪裏敢勞動采菀姑娘。」


    如姒笑道:「你有沒有要緊,還是我這個未來的東家說了算。既然你將來要給我幹活,身體自然得養好了才行。不許跟我頂嘴,讓采菀去給你上些藥,再將文書寫了。你可會寫字麽?」


    陳潤聞言,倒是將心思轉到了文書上頭:「我會的不多,先前跟著素三嬸嬸學過一些。要不請采菀姑娘寫了,我畫押便是。姑娘今天的相救大恩,我一定時時記在心頭。」


    如姒笑笑:「也成,總之采菀去跟你商量。你家子在這附近是不是?有沒有筆墨?有沒有傷藥?采菀,總之你去料理一下。」


    采菀此時心裏終於安定下來,她經曆了這樣多,也算是辦老了事情的,聞言微微一福:「姑娘,知道了。」主仆二人對個眼色,彼此會意,采菀便跟陳潤往百福巷的另一個方向去了。


    如姒給采菀創造了陳潤獨處的機會,自己帶著夏月站在百福巷與永安大街的交口,卻陷入了跟陳濯的相對尷尬。


    或許是因為雙方都沒有什麽借口不各自分道,卻兩個人都沒有先挪動步子分別,這相對的氣氛就更微妙了。


    夏月身為桓寧伯府裏最訓練有素的丫鬟之一,此刻也是非常專業地低眉垂目,退後而立,很自覺地不在陳濯與如姒身邊做照明設備。


    「陳捕頭,還有什麽事麽?」如姒先發製人,雖然自己也沒有走開,卻一定要將這個僵持的由頭丟給陳濯。


    陳濯看了如姒兩眼,便感覺自己心裏又跳跳的有些緊張,靜了幾息,才一本正經地開口:「前番蒙姑娘提醒,近來在城西和城南都查出了與賭坊勾結行騙、放高利印子錢的惡人,多謝。」


    提到了案子,如姒不由撇了撇嘴:「查到了放錢的人,卻也不過是頂罪的下人罷了,拿不到首惡,又有什麽用。」


    陳濯提這事,原本就有一小半的心思是沒話找話,不過見如姒神色似乎很是失望,陳濯便立時會意:「說到這個,有關隋掌櫃的案子,如今其實也並沒有完全斷了線。」


    「真的麽?」如姒眼睛一亮,「如今怎麽樣了?那日石仲琅不是給放迴去了?是不是蕭二哥真的給說情了?」


    陳濯神情有些複雜:「這事情細說起來,裏頭倒是還有些曲折。姑娘若是還要等那位丫鬟,要不要到旁邊的茶亭略坐一坐?」


    如姒望過去,見十幾步外有個涼亭,有人擺攤子賣些簡單的茶果,樣式格局跟現代社會的小吃攤子頗為相類。雖然坐下來吃茶的女客要少一些,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尤其涼亭旁有三四株粗壯茂盛的大槐樹,便更讓那茶亭看起來有幾分清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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