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縷站立在他的麵前,沒有太多的表情,也不問,也不答。轉身,迅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那不是她認識的段輕霧。他從來不霸道,不這樣莫名其妙。

    就算是以前,在做一件事前沒有問問她,他也不會做出過分的舉動。可是今晚,他說,不再允許她進入堤藍的房間了。

    她才不願意呢。

    隻是,在他用王爺的命令下令囚禁堤藍的那會兒,她害怕,他最後一個在乎的人,也開始怨恨他,僅此而已啊。

    他不讓她再接近他的親人,那麽,她便不再接近。——如他所願。

    她楊初縷,要的不過是他不至疏遠更多的人,他不接受,不明白,不理解,她亦不在乎。

    堤藍一直被囚禁,直到朝君歌跑來找初縷——

    “表哥從來不這樣的,他最近一直在宮裏忙著軍事,是不是忘了堤藍的事了?”她看起來很是著急,被她的纖纖細指扭皺的手帕,已經不成樣子了。

    初縷隻是沉默,不確定的事,她從來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君歌急了,拉著她:“你倒是說句話啊。府裏誰不知道表哥最聽你的話,你的意思,他從來都照做,什麽也都想著你的好。他平日雖不說,可我們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縷兒,你去找表哥說說吧。”

    初縷看著她,眸光是無奈的。最聽她的?想著她的好?若是以前,她似乎是可以默認的,可如今,他已說過,“不再”了!

    對著茶色,她問:“王爺可迴來了?”

    茶色看了看天色,迴她;“未到正午,照理來說,還不曾迴來。”

    朝君歌很是擔憂,來來迴迴地在房內走著。初縷疑惑地打量她,眉眼有些逐漸顯現的笑意,她開口:“君歌姐姐,你不會是——”

    “啊?”她不明所以地迴頭看她。

    初縷笑:“喜歡上堤藍了?”

    一句話,將她的臉唰得羞紅了,手帕被拽得更皺,她沒好氣地罵道:“胡說什麽!他可是我表弟。”話一出口,連她自己也愣了愣。

    “親上加親咯。”她仍舊笑,絲毫沒有發覺,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直到茶色與澆梨俯身齊喊“王爺”,它們二人才向門口看去。

    段輕霧望著初縷笑得桃紅色的臉頰,對著朝君歌等人說道:“你們先出去。”

    朝君歌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說什麽,就帶著兩個丫頭出去了。

    “有什麽事嗎?王爺。”她淡漠地將臉瞥開,看也不看他。

    這讓段輕霧,沒來由地煩躁。一把扯過她,輕擰眉頭:“你在生氣?”

    “怎麽敢。”看著他,淡淡的語氣,眼中已不再有方才的溫柔。

    他扯著她的手,還擱在她的臂上,越握,越緊。緊到她終於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想掙紮,卻沒來得及,就被他擁入懷中。

    吃驚地被迫將側臉貼在他的胸口,他有力的心跳就在耳際,跳的讓她心慌。

    “別疏遠我。”他的聲音,既冷硬,又無助。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不斷地加重了力道。

    初縷的心,揪得緊緊的。他到底,還是害怕一個人。

    不自覺地迴抱他,感受到他的身體突然地僵硬,她輕扯開笑,說道:“我從來沒疏遠你。”

    將她拉到眼前,仔細地看,他鬆了口氣。

    “縷兒,我要上戰場了。”

    驚愕地望著他,不願相信——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要發生了嗎?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撫著她的鬢上青絲,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離開西陽城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因他一句話,一日之內,整個西陽城都轟動了!

    大街小巷,每個人嘴裏談論的,隻有一個話題,每個人最熱衷的,隻有一件事。平日本就喧鬧的西陽街道,開始有王府裏的人到處張燈結彩,細細籌備。沿街掛滿了大紅色燈籠、對聯、免費供應的酒席。外地人不知,以為是遇到了什麽節日,一問,才嘖嘖暗歎不休!

    “段王府的三王爺,今日就大喜了!”

    消息如長了腳,傳得到處都是,漫天的談論,漫天的不可置信。

    一個喜宴,舉城歡慶!

    誰能相信,一向清心寡欲的冷王爺段輕霧,也要娶妃了呢?

    這要傷了多少名門淑媛的心、小家碧玉的情?

    王府裏掛滿了大紅色的喜字,大紅色的紗帳。忙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下人穿梭其中,忙得忘記了說話,忙得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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