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通過了死神考核之後,萌寶就已經很少蹦出來催促自己做任務了,莫筱怡然自得的同時卻又突然懷念起了他恬嗓的吵鬧。


    她雙手托腮手臂支撐在書桌上,目光沒了焦距楞楞的看著窗外夜色。


    良久,她卻突然開口:“萌寶,我一直有個疑問縈繞心頭。”


    好一會萌寶那冰冷卻多了許多活力的聲音方才響起來。【說吧,什麽問題如果不是太難本係統可以考慮迴答無知的你。】


    ‘還是這麽驕傲的不可一世啊’莫筱心中想著,卻收斂起所有神色,聲音帶著空洞、茫然:“我每次穿越世界都是要寄身到別人的身體上,即便是攻略成功你每次所說的都是複製我的記憶,我一直都沒有問過…我寄身的宿主她們之前的意識呢?”她話語一頓,微微抿起唇,手指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角,垂眸...纖長的眼睫毛有著微翹的弧度,在眼瞼處投射下一小片的陰影,她再次開口聲音有些幹澀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她們...是已經都不在了嗎?”


    萌寶難得的沒有立刻迴答,沉默半響之後,他平靜敘述帶著莫筱初見他時的冰冷:【宿主已經猜到了不是嘛,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她們以付出靈魂為代價獲得完成願望的機會,這是一場等價交換的交易。】


    聽到迴答後莫筱的身體微僵,卻又瞬間恢複自然。她早已經有所猜測,第一次任務完成後的愉悅讓她忽視這一點,可數個任務下來...聰慧狡黠如她又如何會不曾注意這一點。


    寬敞的房間中像是有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響起,她站起身鬆垮的發夾滑落,任由長發鋪散垂至腰間。


    她走迴臥室,打開電腦上的遊戲,盈潤的光芒下,她神態散漫的勾起嘴角,看起來無端多了些靈動與狡黠。


    閑來無事心情也莫名低落,她還是選擇登錄遊戲,試試能否守株待兔等到陳塵。


    隨手掛機去做任務,她此刻打起了萌寶的主意。


    “萌寶,反正你和我都閑的無聊不如來談談人生如何?”身體倚靠在床架上,她姿態慵懶也不在腦種與他交流直接輕啟紅唇開口說道。


    【說吧~又有什麽陰謀詭計?】萌寶卻是毫不客氣的開口挑釁。


    被他滿是嘲諷的這麽一說倒真的是把莫筱給氣樂了,她輕瞥向電腦屏幕一眼,語氣不鹹不淡:“今天去空間查看了一番,發覺少了……”


    不等她說完就被氣急敗壞的萌寶開口打斷,【夠了,想知道什麽?】他聲音之中帶著濃濃的憤恨妥協。‘小氣的女人’在心裏這樣默默吐槽。


    見他服軟,莫筱勾唇一笑媚態如絲,隻可惜此處與人萌寶又是個不會欣賞的家夥。“來談談你我的頂頭上司,死神閣下如何?”她慵懶的舔了舔唇,眼中光芒皆是毫不掩飾的感興趣。


    【死神?】他似是自言自語的反問一句,隨後方才開口迴歸正題:【我見他的次數不多,每一次他都是一身黑色鬥篷遮住全身上下,看不見究竟長個什麽樣子。】


    “哦?”莫筱挑眉隨後癟嘴故作驚奇的語氣:“是不是手裏還拿著一把死神鐮刀?”


    果然不出所料萌寶帶著不敢置信的語調問起【你又沒見過他,是如何知道的?】


    莫筱翻了個白眼:“小說中死神都是這樣描寫的嘛,無知的家夥。”


    【你說誰無知?螻蟻般的家夥。】他炸毛反駁。


    莫筱卻突然平靜的開口問道:“對於死神你知之甚少,那麽你自己呢?萌寶。”


    他被問的一怔,空間裏的他爪子揮向大屏幕上的女子,帶著兇狠的力道,但目光卻是茫然無焦看起來尤為滑稽可笑。


    ‘那麽我呢?’他默然收斂起鋒利的爪子,安靜茫然的自問。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的畫麵,有為衣玦飄飄笑容璀璨好看的女子一閃而過,像極了莫筱卻並不是她...因為莫筱無論何時都不會這般歡笑。


    是誰呢?他費力去想腦海卻隱隱作痛,隨後他目光再次一抹茫然閃過,出現了莫筱問題的答案,卻也忘記了剛剛的那絲掙紮。


    莫筱自然不知曉剛剛發生在萌寶身上的事情,她隻聽到屬於他冰冷機械的迴答,和以往並沒有什麽不同但她卻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不自然。


    【我是係統,陪伴每一任宿主去完成死神布置下的任務,宿主任務成功的同時我也能獲得微弱的好處...】他聲音微頓隨後緊接著又說道【就好比我記憶之中剛剛誕生之際,隻是一抹看起來一觸即散的微光,隨後逐漸凝實,我變成過沒有生命氣息的蛋殼狀,然後是逐漸有了生命的螞蟻,經過萬千歲月我成了如今的一隻白貓。】


    莫筱似乎聽到他輕不可聞的一聲嗤笑,帶著自嘲和譏諷。【我有過數不清的宿主,看過太多次失敗和成功,被喜愛過...更多的卻是被放棄,想要複活並且將我一起帶走的代價太大,所以我一直待到現在,遇見了你或許還可能會遇見許許多多像你...你們,一樣的...宿主隻是過客並非不可或缺的主人。】


    原本慵懶的神色在她臉上消失一空,她坐直身子,嘴角的那抹輕淺弧度也隱了下去。手指不自覺的抓住被褥,她緊抿著唇,不發一言隻是安靜的聽萌寶講述。


    【曾經我也以為我不會被放棄...可現實總是不盡如意。】


    等到他話落房間之內陷入良久的沉寂,最終莫筱緩緩唿出一口濁氣,略帶疲憊的再次倚靠過去,她心中憋悶:這讓人厭惡的不被信任感。


    她...是真的想帶走這隻貓的!決定的事情即便是再難也不容許自己放棄。


    萌寶的聲音在腦海之中若有若無,他並未出現在自己麵前看不到他的神色(即便是在她或許也無法從貓臉上分辨出萌寶的神情)但僅僅是他清冷平淡的語氣就足以讓莫筱明白他的孤寂。


    或許第一次被拋棄後還心存僥幸的吧,但...一次又一次的被放棄的他恐怕再也不敢升起希望了。


    ……


    他們都沒有說話,莫筱並不想開口保證一定會將他帶走,沒有兌現的承諾,未知的因素...會讓那本就單薄如紙的保證一擊即碎。


    收斂好心情,她無意間看向電腦屏幕,【世界】的聊天界麵上已經如同沸水一般沸騰起來。


    她微挑眉梢,終於等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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