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毛豆豆收下了那堆東西,馮燦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人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毛豆豆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提議,改變了自己多少。


    這其中的價值,遠比他從房地產上麵賺到的多得多。


    如果換成顧梓鑫站在他的麵前,要的絕對不止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


    小姑娘卻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見識還是少了一些,真該讓顧梓鑫帶著她出去見見世麵。


    有來有往,才是人情世故嘛!


    馮燦這樣想著,堅持要送毛豆豆上車,還特地買了站台票。


    毛豆豆推辭了好幾次,最後還是拗不過馮燦,隻能節節敗退。


    學校訂票,統一的都是硬座車廂。


    馮燦隻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拉著一旁的乘務員嘀咕了幾句,有補了車票,硬生生把毛豆豆塞進了硬臥車廂。


    毛豆豆本來想要拒絕的,但看了看馮燦手裏的東西,抿了抿嘴,最終作罷。


    就當自己的智慧財產權比較值錢吧!


    畢竟,毛豆豆也挺不習慣在綠皮火車的硬座上,一坐就是幾十個小時。


    那感覺,太酸爽了!。


    把毛豆豆塞進了硬臥車廂,馮燦才覺得顧梓鑫交給自己的任務勉強完成了。


    他對著毛豆豆用力的揮了揮手,看著火車啟動,漸行漸遠。


    毛豆豆對著馮燦笑了笑,也揮了揮手。


    月是故鄉明!老家有她的所有親人,毛豆豆自是歸心似箭的。


    直到火車鳴笛,發出嘟嘟的聲音,毛豆豆才想起一件事兒來--她好像忘記把放寒假的事兒,給顧梓鑫說一聲了。


    想想顧梓鑫對自己的好,毛豆豆莫名的有一些心虛。


    坐上火車的第一件事兒,毛豆豆就是拿出筆和紙,給顧梓鑫寫信。


    毛豆豆很少用鋼筆寫字,筆墨紙硯一擺出來,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年頭,火車可是昂貴的一種交通工具。能坐硬臥的,就更不是一般人。


    毛豆豆對麵的大叔,看到毛豆豆這番動作,倒是來了興致,眼睛都不帶眨的看著毛豆豆。


    她給顧梓鑫寫信,怎麽也能算得上情書不是?


    被人這麽盯著看,毛豆豆老臉就是一紅。


    「叔叔,我準備寫信……」


    後麵那句,你能不能不看,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大叔驚訝的看了看毛豆豆,笑了笑,沒有說話,從自己的包裏翻出一本書,對著毛豆豆揚了揚,「這樣可以嗎?」


    毛豆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隨意!」


    大叔搖搖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毛豆豆這才安心的寫了起來。


    知道東西進了部隊,免不了被檢查,毛豆豆其實也沒有寫什麽太露骨的東西。


    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近況,主要說了一下放寒假迴家的事兒,又關心了一下顧梓鑫的近況而已,簡單到這有兩三頁信紙。


    毛豆豆很快就寫完了,看了看對麵靜靜看書的大叔,又看了看外麵的風景,靜下心來,畫了一副窗外的風景,準備隨信寄給顧梓鑫。


    毛豆豆心無旁騖的畫著畫,隨手還提了一首詩,落上自己的大名時,才發現大叔已經放下手裏的書,微笑看著她的畫呢!


    毛豆豆俏臉一紅,小聲說道,「畫藝不精,見笑了!」


    大叔聞言也笑了,「這畫隻有形,沒有神,大不如你。


    倒是這字,和你倒是配得上。」


    聽了這樣的評語,毛豆豆忍不住嘴角上揚。


    「多謝誇獎了!」


    大叔搖搖頭,「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小姑娘看著像是學生,在哪兒讀大學啊!」


    毛豆豆笑了笑,報上了醫學院的全稱。


    畢竟,全國最出名的大學,加分項,總得拉出來亮亮不是?


    大叔聽說了毛豆豆的學校,倒是吃了一驚,「本以為你是那個高中學藝術的,還想著挖個牆角。沒想到啊!沒想到!」


    雖然大叔沒有明說,但這沒想到的遺憾之意,毛豆豆還是感受到了。


    「多謝大叔賞識。隻是人各有誌,不能強求的。」


    大叔點點頭,有搖搖頭,「就是可惜了你這一手好字!」


    毛豆豆抿嘴笑了笑,「偉人的字跡也都各有千秋,無一不美。


    拿著這一手字,給患者簽名開方,我並不覺得遺憾!」


    說完,提起自己麵前的狼毫,用簪花小楷,默了一副般若波羅蜜心經,笑著對大叔說道,「若先生不嫌棄,這副小字送於先生,可好?」


    大叔笑著收下,說道,「得了你一副墨寶,自當迴送你一副的!」


    毛豆豆立刻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大叔揮毫潑墨,寫了一句:學書則知,識學可以致遠。


    什麽意思呢?


    就是說:通過學習書法增長知識,積累學問,有利於個人品行和文化素質的培養,可以使一個人有成就。


    毛豆豆深以為然。


    可看著大叔落的款,才知道自己占了一個多大的便宜。


    這可是老家那邊有名的書畫大家,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那種。


    拿了這麽一副大家之作,毛豆豆覺得有些不安。


    「孫大家,這……」


    孫先生看著毛豆豆的表情,就笑了。


    「我今年五十有三,已經是日暮西山了。你才不滿二十,正是冉冉升起的時候。


    今日各得對方一副墨寶,將來還不一定誰占便宜呢!」


    毛豆豆聽得孫大家說得有趣,也不禁笑了起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孫大家點點頭,「本就應該如此!」


    因為這件事情,一老一少倒是親近了不少。


    毛豆豆這才知道,孫大家還是a大美術係的教授,也明白孫大家那句「挖牆腳」的意思。


    毛豆豆虛心的像孫大家請教了一些國畫方麵的知識,雖然毛豆豆並不是自己的學生,可孫大家依舊傾囊相授,毫無保留,讓毛豆豆受益良多。


    臨下車前,毛豆豆又做了一幅畫,依舊是窗外的風景,但氣韻等各方麵,早已和上車之時大不相同。


    毛豆豆本想拿一些馮燦強塞給自己的保健品當做謝禮,可孫大家怎麽都不接受,還笑著說,這是為了加快他那副墨寶的升值空間。


    毛豆豆隻能目送著孫大家遠去,把車上寫的信,畫的畫,裝進信封,貼上郵票寄了出去。這才打了一個車,帶著自己滿滿的收穫,迴了毛小丫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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