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燙口,張光兩人喝了幾口便放下杯子,腦子裏想著得到新線索的案情。看著隻是一瞬間,其實腦海裏已經千萬種念頭飛過。


    如果兇手,並不是如他們起先想的那樣,小心謹慎,隻是因為這兩件案子做的過於周詳,他們誤認為如此的話,他們起先的結論都要推翻重新思考。


    這一刻,張光把自己置身於殺手的思維裏,想著他犯罪後的畫麵。


    因為這起交叉殺人案件的隱秘性,他們自動的認為兇手很厲害,但是這也讓他們自己,主動的陷入自己設置的誤區。要知道,兇手也是一個人,殺人後不可能一點慌亂都沒有,從兇器被他遺落在下水道隻是其一,他自以為是的認為不會有人發現,但是夏天的蒼蠅卻讓兇器被人發現。


    從這裏可以猜想,兇手一定是殺人後,第一時間逃離現場。不過他迴到安全地方後,一定要處理自己的犯罪衣服和器具,那麽應該是隨手看到那裏容易藏起來,卻不會被其他人發現,顯然兇器扔進下水道裏,是非常安全的。正常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下水道裏,藏在那裏,在合適不過。


    而他犯罪後,要確定和自己合作的陳德是不是也做完了他該做的事情。他本來就不想和陳德,除了這起案子有過多的接觸,而且他也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要和陳德聯係,自然要用公共電話亭。


    兇手從來沒想過,都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的兩人會被警察發現真相,從自己最近的地方尋找電話亭聯係陳德也合情合理。把這幾點結合在一點,張光認為兇手就是石濤的鄰居之一。


    “石先生,你聽說你們鄰裏之間,有人用電話卡打電話嗎?”


    “電話卡?沒聽過,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用它打電話嗎?手機又不值多少錢。”


    “這個嘛,需要的時候還是會用到的。”


    張光也是隨口一問,他當然不能告訴石明,這與案情有關。對於石明的迴答早有預料,他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他去通信公司調查後,結果根據通話記錄,兇手和陳德兩次電話聯係,都是用的無記名的預付費電話卡通訊的,而且這種卡基本沒辦法查到使用人。


    “你父親死前,有沒有鄰居來你家串門頻繁?”


    “來串門的人多不多我不清楚,白天我基本都在店裏,晚上的話基本沒人,現在誰有閑工夫夜裏麵往人家家裏亂跑?”


    很快,一番簡短的會晤結束,張光兩人又問了石明鄰裏間的問題,便下了樓。


    “老張,看了那張掛曆,你和我想的一樣吧?”


    “恩,基本可以肯定兇手是石濤鄰居,不過到底是誰還要繼續調查。”


    “其實我在想一個問題,兇手在我們抓捕陳德以後,忽然之間就失去了聯係,會不會他出了什麽變故?”


    “什麽意思?”


    “兇手已經逃到安全的地方,有沒有陳德與他合作,對抗我們的反偵查都沒有關係。或者是他已經知道陳德被我們抓捕了,知道再和他聯係等於送死。”


    高健的一番話讓張光眼裏一凜,的確,兇手突然失去聯絡很令人懷疑。即使按照陳德當日的供述,兇手在他們抓捕陳德之前,就已經猜到陳德要被提審,但是兇手能有把握確定陳德會把案子交代清楚嗎?難道兇手真的如高健所說的第一種方法,已經逃離了嗎?


    “先走吧,到車裏坐下,在這樓梯裏才走幾步,我都發汗了。這鬼天氣,突然間熱死了,不是說秋老虎來了嗎?我怎麽還是感覺這麽熱。”


    “剛才在石明家裏開著空調,當然不覺得熱了,到車裏開了空調就好了。”


    “也是,不過老高,你得好好管管你手下的人。不知道紀律嗎?怎麽可以在未結案前,把案情進展向被害者透露呢?要是泄露了或者剛好家屬是嫌犯,那可怎麽辦?”


    到了車裏,韓旭那胖子已經在後座休息了,看他臉上就沒停下的汗珠。果然,夏天是胖子的災難。


    高健占了副駕駛的座位,張光沒辦法示意韓旭讓個位置,然後一下子鑽進車裏,再次感受涼爽的空氣,讓他整個人都感覺愜意極了。


    “往裏坐坐,讓老子也休息下,還是這有空調舒服。”


    “老韓,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嗨,別提了,排查了一天,都沒有匹配到符合殺死吳玉兇器上的指紋。”


    “別著急,繼續查,除非兇手已經跑了,不然肯定能查到蛛絲馬跡。對了,排查的時候記得多問問鄰居,案發前誰往石濤家裏串門比較勤?”


    “串門?這又是怎麽了?”


    “案子有新進展了,我們知道兇手是如何知道石濤在倉庫的活動情況了。”


    說著,高健把他與張光剛剛在石明家裏得到的線索講了出來。


    “嘣蹦蹦”,警車的副駕駛窗戶傳來聲響,高健循聲望去,趙凱正敞開衣服站在車外。


    “高隊,有新情況。”


    “出什麽事了?”


    “我們在小區排查指紋時,發現了死者石濤與陳德之間竟然有其他的聯係。”


    “什麽?”


    聽了趙凱的話,不止是高健震驚,連躺在車裏假寐的韓旭和張光也睜開了眼睛,看向趙凱。


    原來十年前,石濤的妻子李雯,生前曾在龍恆下屬的公司裏做保潔,沒錯,就是陳德的分公司裏。而在她得了肺結核病倒,按照道理龍恆應該為自己的下屬職員墊付報銷醫療費用,不過當時陳德的公司給的迴複,李雯不符合公司保障業務。一方麵李雯除了在公司保潔,還在外麵做其他工作,另一方麵,她隻是臨時工種,不是正式員工,不報銷和墊付醫療費用。


    這件事後來找警察介入,不過一方麵李雯的情況特殊,另一方麵龍恆背後背景太大,最終不了了之,陳德的公司象征性的給李雯多結了一個月工資就完了。


    結果本來隻是初期肺結核症狀的李雯,因為籌集治療資金不到位,醫院停止治療,而且石濤本人也不顧妻子死活,象征性的留了幾千塊在醫院,就不管李雯了。最後因為延誤治療,李雯就此一病不起,可以說她的死,和陳德以及石濤脫不開關係。


    “事情就是這樣,還是因為我們一名隊員,排查指紋的時候,說漏嘴提到了龍恆,才從一名老大媽哪裏,知道事情經過。”


    “這麽說來,石濤本身就與陳德有仇?隻不過是陳德反過來殺了石濤?老高,我是不是吃了迷糊藥了,他們的關係怎麽這麽亂?”


    “我也不明白,趙凱,這消息可靠嗎?”


    “可靠,我們本來諮詢龍恆,不過龍恆的職員三緘其口。後來我們向陳德公司過去被裁員的助理證實了,因為被裁員,他才敢說出當年內幕。龍恆一直就不是資金寬裕的公司,他們的發展一直是抵押之後再抵押的拆東牆補西牆式的惡性發展。當年這件事情,因為如果龍恆決定承擔李雯的醫療費用,那麽會帶來後期李雯的跟進是費用,這筆錢不是一筆小數目。龍恆便決定賴賬,當時李雯的家裏人喊了本地的媒體報道的,也被龍恆強製性的壓下了消息。”


    “這幫無良奸商,有錢沒錢都是一個德性。”


    “少數幾句,我們討論的是案情,不是其他東西。趙凱,你說當年李雯的家屬向當地媒體尋求幫助,那人是石濤嗎?如果是他,陳德的動機我們要重新考慮了。”


    “高隊,你提的這點就很奇怪了。我們和石濤的鄰居、龍恆的助理以及他們當時聯係的媒體,都做了訪問,結果都沒得到答案。”


    “沒有答案?這是怎麽迴事?他們難道沒有記錄?”


    “根據媒體的記錄,當時聯係他們的是一名男性,自稱李雯的家人,卻沒有說名字。等他們去現場時,也隻是見到待在病床上的李雯,以及一個半大的小男孩,本來他們也以為是死者的丈夫,不過見到石濤本人後否定了。”


    “會不會是李雯其他親屬?”


    “不會的,當時他們問了李雯與石濤的親戚,不過他們都否認喊了媒體來。”


    “這件案子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死了兩個人,卻找不到一個神秘的兇手。等到查到過去十年前的陳年舊案,竟然又冒出了個不知名的神秘舉報人。等等,兩個神秘人?”


    張光躺在後座位上,喃喃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無意之間順口說的一番話,讓他眼睛一亮。迴頭望去,車裏的其他人也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他們的神色,張光明白其他人應該和他一樣,都想到了一起。


    十年前的神秘舉報人會不會就是這起交叉殺人案的謀劃者,當時他利用媒體想讓龍恆出錢治療李雯。可是最終沒有達成效果,李雯還是無錢醫治死亡,而他一直想為李雯報仇,隻是苦於沒有機會,直到發現陳德的婚外情。


    如果是這樣,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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