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眉靈頭暈乎乎的,心怦怦直跳,又感覺臉燙得快要燒起,所以隻能用手遮住,低聲迴道:“說,說不出來。”


    “遮什麽?” 寒傾瀾再次輕笑,身上的疼痛竟不自覺得已減弱,他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看著她閃躲的鳳目,輕聲道:“我會娶你。”


    楚眉靈的身子微微一顫,她是不是聽錯了?


    “等你嫁給我,為我生下孩子後,我就解除契約。”寒傾瀾又在楚眉靈被吻腫了的唇瓣輕啄了一下,聲音沙啞。


    隻要她為他生下孩子,那即便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會離開他了吧。他想!


    “你,你不疼了嗎?還要嗎?”楚眉靈聽了他方才的話,腦子完全凝固住,說話更是沒了思考能力。


    寒傾瀾再次低笑,他當然想要!他活了這麽久,頭一次知道什麽是欲望,甚至夜晚都會夢見與她纏綿,狠狠得占有她!


    可他此時突然感覺那森羅似乎已被控製了下去,既然如此,他還是留點力氣繼續壓製。


    他躺迴了她的身側,玉手對著空氣一攏,憑空出現了毛毯,他將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又在她的額間落下了一吻:“還是留在新婚夜,”


    他發現隻要她在他身邊,他體內的毒即便再如何肆無忌憚,他都能忍受過去。而且那纏繞他三千年的噩夢也開始漸漸遠離他,不再那麽清晰……


    新婚夜?楚眉靈的臉下一瞬間滾燙,可見他鬢角還在滲冷汗,心疼得又問:“你,不疼了嗎?”


    寒傾瀾笑著迴她:“恩,不疼了。”


    “方才紫瑾嚴來找我,說胡承炎死了。可我的督衛們卻沒有看見任何人進監牢。”楚眉靈突然想起這事,神色有些不安。


    寒傾瀾低頭,將她緊緊鎖在懷裏,迴道:“放心,那真兇很快就會出來,胡承炎也沒那麽容易死。”


    楚眉靈恍然,抬頭驚訝得看著他:“難道死的是替身?”


    “恩,明天我帶你去看好戲。”寒傾瀾摟了摟她的腦袋,末了,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去看殺人,放心。”


    楚眉靈安心得閉上了眼,突然輕聲自言:“若過了一天,你依舊能這樣,那該多好。”


    他一定是中了她的媚術,她想……


    寒傾瀾正在聚精會神得壓製森羅,所以沒聽清這句話,但手臂卻不自覺得摟得更緊了些。


    楚眉靈的手輕擱在他的手臂,可她總覺得他的手臂有個疙瘩,於是拉開了他的袖子查看。


    這麽一看,她暗自抽了一口冷氣,他的手臂上竟然生生缺了一塊肉,即便傷口早已愈合,可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就像是人用快刀割下的。


    楚眉靈的狠狠刺痛,忍不住問他道:“這是何時傷的?”


    寒傾瀾眸光眨了眨,低聲反問:“心疼了?”


    未等楚眉靈迴答,他淺淺一笑,抬手覆上她的臉蛋,粗糲的掌心摩挲過她的眉眼,“你若是心疼我,遇到事情就不要那麽拚命。”


    楚眉靈想要開口,卻被他的吻堵住,清眸染了一層濃霧,似是歎息,又似在呢喃:“其實你不用自卑和害怕,該害怕的人是我。”


    他害怕一切真相公開時,她會恨他!其實,恨便恨吧!隻要她不離開他就好!


    楚眉靈放下他的袖子,把手臂牢牢摟在懷裏,閉上了眼。


    翌日天還未亮,楚眉靈偷偷變迴了狐狸,從他的懷抱裏鑽了出來。一天很快過去,她可不想自取其辱!


    可她沒有直接扭頭走人,而是抬爪在他臉上摸了摸,熱度退了!


    她鬆了口氣,快速溜出了密室門,鑽進紫瑾嚴挖的洞,朝著東廠監獄奔去。


    她先去看了秦玉珩,他是王爺,從未受過落獄之苦,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刑。


    東廠監牢陰森得讓人毛骨悚然,不知為何,她有些不敢在秦玉珩麵前暴露身份。


    幾個東廠獄卒正在喝著小酒,其中一個滿臉的橫肉,將酒壺啪得擲在桌麵,笑著道:“想不到這五王爺看上去細皮嫩肉,也是個硬骨頭,老子抽得手都酸了,也沒從他口裏透出一句話來!”


    “你特娘的也是個驢養的,蠢!五王爺你也敢打?不怕等你出來以後報複?”另一個瘦小的獄卒吃了粒花生,斜了身邊人一眼。“呸!你是狗娘養的!”胖獄卒直接一掌拍在他後腦勺,又喝了一口壺中酒,低聲道:“你用腦子想想,五王爺處處針對帝師,帝師早看他不爽了!這迴隻是想借機除去一根眼中釘,你還真以為五王爺與此案


    有關?我們要做的就是將他打爛了,打殘了!這才合帝師的心意,明白嗎?”


    楚眉靈聽了這對話,心底泛起了一陣不明的情緒,無端又對寒傾瀾產生了幾分怨氣。


    她偷偷竄到他們身後,抬起爪子去勾胖獄卒腰中的鑰匙。


    “誰!”胖獄卒低頭一看,身後什麽都沒有,在揉了揉眼睛後對瘦獄卒道:“我這是犯糊塗了,先睡一會兒,你給我好好看著!”


    就在兩獄卒談話之際,楚眉靈將鑰匙含在嘴裏,以最快的速度竄離。


    皇親國戚和一品官員犯罪是被關押在天字號牢房,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在救他之前化成人形。


    天字號牢房比其他的牢房更寬大,可刑具卻不缺一件。秦玉珩渾身是血得躺在枯草上,幾隻老鼠正在吃他手邊的東西,兩隻已發黑的饅頭。


    看到這一幕,楚眉靈的鼻子發酸,直接打開牢房門走了進去。


    “五王爺?”她走到他身邊輕喚。


    秦玉珩緩緩睜開雙眼,黑白分明的眼充滿了血絲,雙唇幹裂,可當他見到是楚眉靈時,還是撐起身子,急切得問道:“你,你怎麽來了?”


    楚眉靈看向他身上的鞭痕,低聲問道:“寒傾瀾下令拷打了你?”


    “嗬。”寒傾瀾笑了一聲,聲音充滿了諷刺,“那逆臣早想著要我死了!我若冠上殺兄之罪而死,就會成為千古罪人。他就能光明正大得黃袍加身,奪取我們秦氏江山!”


    “他並非這樣的小人!”楚眉靈竟直接反駁。她雖怨恨他,可她不容許別人說他!


    “怎麽?為了你的權利願意做他的走狗?”秦玉珩冷笑,目光徒然變譏誚。


    “我!”楚眉靈一時語結,下一刻,一股憤怒就衝上了腦門,“奴才若為了權利也不會冒死你來救你!”若一開始她是為了他能助她振興妖族,可如今她是真心將他當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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