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莊夢瀅端了一個凳子,坐在了程乾書桌前,安靜異常的看著程乾寫字。


    “看起來你好像有心事!”程乾低頭繼續寫作,檀口微張的說著。


    莊夢瀅聞言為之一愣,隨後有些沒好氣的道:“你看我都跟你出來一年半了,我們到底什麽時候成親,你看我都二十有一了,一般女子這個時候已經都嫁人了!”


    程乾一聽,放下了手中的筆,qiguài的看了一眼她道:“原來你在想這個。你也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可以給你招親了!”


    “招親!”


    莊夢瀅聽到這裏,猛地站起身來,右手把桌子一拍,一驚一乍的說著。


    “我倒地是哪裏不好了,我以自己性命wēixié父母,才跟你出來,為了你我都放棄了全部,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接受我,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她怒火攻心,原本美麗的外表,此刻卻變得極為猙獰起來。


    “唉,人的心境,也是因人而異,若非是我她現在或許還是個單純的小丫頭,化凡百年,不如與她做一對百年夫妻?”程乾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默默的愧疚,看著眼前變得性格暴躁的女子,他臉上有些憐惜的意思。


    “我懂了,明日給你父母捎封信,下月我們成親!”程乾默默的點了點頭,再次拿起毛筆,在沾了一下紅朱砂,將畫中天空染成了赤紅一片,增添了一絲朝氣。


    “真的?”氣憤不已的莊夢瀅聞言頓時一愣,不由得詫異起來。


    “嗯!”程乾輕輕答應了一聲,放下手中毛筆,雙手靠背的站了起來,他沒有去管還在驚訝的莊夢瀅,就晃晃悠悠走出了玄清字畫。


    程乾走在街道上,唿吸著有些嘈雜空氣。心中諸多念頭閃過,喃喃道:“為何我還沒有抓住化神的契機,到底什麽是化神?為什麽找不到屬於我的化神意境?”


    世事難料,原本程乾以為凡人的生活很容易,但凡人其實並不容易,很多看起來一些瑣碎的事情,卻可以將人折磨的透不過氣來,這是他在化凡中的感受。


    歲月流逝,光陰似箭,一轉眼十年過去。如今的玄清字畫已經是人聲鼎沸,一幅熱火朝天的景象,現在程乾的模樣也變成了三十多歲的中年模樣,而莊夢瀅也變得成熟了許多,臉上也帶著一絲滄桑,但麵色卻沒有當初那麽紅潤,顯得有些蒼白憔悴。


    “店家,這幅畫是什麽怪物,雖然兇惡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是頗有些王者風範!”一個年輕的男子,看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副陰氣森森的畫,臉上露出了一絲傾慕之意。


    畫中黑煙滾滾,地麵上白骨累累。踩著白骨上的一隻兇獸,卻是不怒自威,一股傲視蒼穹的模樣,此獸四足。嘴吐尖牙,額頭上也有幾個眼珠。


    “畫中乃是檮杌,是一種兇獸。性格極為陰險交雜,並不屬於王者一類,但它卻終日居高臨下,才會養成一股王者氣勢,令人望而生畏!”程乾走到畫旁,給這年輕男子講解了起來。


    “檮杌,陰險交雜,可是形容聰明?這幅畫多少銀兩,小子我買下來了!”男子聞言一怔,不由得更加喜歡這幅圖畫了。


    程乾看到他將此畫的意義領悟錯了,也沒有去過問,而是開口道:“檮杌圖,千金!”


    “值!看它神威凜凜的,應該可以助我謀取大權!”年輕男子絲毫沒有猶豫,從腰間取出了一疊銀票,往程乾手裏塞,自己就上前將檮杌圖給取下,隨後就美滋滋的走出了玄清字畫。


    程乾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神色不由得多了一分黯淡,搖頭道:“希望你不要走上歧途!”


    “又賣了一幅畫嗎?”這時莊夢瀅,神色有些憔悴的走了過來問道。


    “嗯,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在忙碌了,好好休息,將病養好!”程乾臉上滿是憐惜之色的望著她說道,不由得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她的額頭。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看我們都成親十年了,肚子一點音訊都沒有,我看是不是要找大夫看看?”莊夢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充滿了失望說道。


    “此事不急,你先將病治好再說。”程乾眼底閃過了一絲愧疚的說著,其實答應與她成親已經是極為不容易了,對於生孩子這件事,他始終沒有做出選擇,因為他不敢,他是修仙者,他將來麵對的是血雨腥風,不想給她們母子帶來遺憾。


    “嗯!”莊夢瀅乖巧的答應了一聲,抱了程乾一下,然後人就迴到房間休息去了。


    轉眼間又過去了一年,莊夢瀅的身體越來越差,臉色更加蒼白了起來,程乾對此也隻是關心安慰,他並沒有利用法力將其治愈,眼睜睜的看著妻子一天比一天衰落,他心中也頗為煩悶。


    這一日,一名身披袈裟,看起來一副得道高僧的和尚,一腳踏入了玄清字畫。


    “阿彌陀佛!”高僧一進入玄清字畫,就感覺到了一股邪氣撲鼻而來,令他連忙雙手合十,喊了一聲佛號。


    “施主店鋪,雖說有靈氣環繞,卻有一股淡淡的邪氣,所謂相由心生,這股邪氣應該是施主才產生的!”高僧渾濁的老眼,平靜的望了正在作畫的程乾一眼,不禁如此說道。


    原本不問任何事情的程乾,聽到這裏,心中不由得一動,連忙放下了手中筆墨,看向高僧是目光精光一閃,連忙站起身來:“大師,請坐!”


    “無妨!”高僧搖了搖頭,隨後再次開口道:“貧僧法號智空,今日途經紅葉小鎮,看到此地充滿靈異光芒,這才上門拜訪一番!”


    “原來是智空法師,此地不是閑聊之地,待我叫內人準備齋菜,再來談經論道!”程乾聽到這裏,雙目中精芒一閃,覺得這位高僧並非常人。不由得心中起了結交之意。


    “不必如此,施主心有雜念,無法專心致誌,貧僧來此乃是為了化解施主心中的雜念!”智空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要做客的意思而是這般說著。


    “大師請說,在下洗耳恭聽!”程乾恭敬的說著。


    “嗯,你心中有魔,此為心障,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相者,可以化除心魔。可施主乃為情所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拋開憂怖,化作平凡人,方可情意長久,但你心中雜念頗多。想要領悟意境,實在是難!”智空法師緩緩說著一些佛文,四周靈力也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化為了一股不弱於剛剛靈力的佛力。


    程乾聽著對方的話語。漸漸的陷入了沉思,智空沒有再開口了,而是淡淡的看了還在沉思的程乾一眼,人就漸漸的消失在了玄清字畫內!


    一盞茶功夫後。程乾漸漸地清醒了過來,不由得喊道:“我明白了!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為化相。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心不動萬物皆不動!”


    就在程乾明白過來的一瞬間,一股莫名的心頭警兆叢生,令他心中一凜,臉色微微一變,身形一晃直接邁入了莊夢瀅的房間。


    隻見莊夢瀅氣如遊絲,病怏怏的躺在床上,額頭之上一片死灰之色,這是臨死前的征兆!


    “娘子,為夫明白了,為夫什麽都明白了,為什麽不等我,命由己造,可我錯過了己造時辰,我乃是修仙者,本就應該逆天改命,為何我會等待順其自然,是我害了你!”


    程乾一進門,就看到莊夢瀅此刻的模樣,臉上掛滿了背上,一股陰暗的氣息從體內漸漸的彌散而出。


    “相公!我……不行了。”莊夢瀅感覺到了程乾進來,用盡了最後的一口氣,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氣絕身亡!


    “不!沒有你我終生不能化神!”


    程乾雙目睜圓,看著莊夢瀅氣絕身亡,整個人瞬間陷入了癲狂,我不能讓你死!我要你活,你就要活!


    接近瘋狂的程乾,體內封閉已久的法力,如同洪水一般衝天而起,瞬息就充斥了他所有的經脈,他二話不說的來到床邊,抬手五指一分,直接按在了漸漸冷卻的屍體額頭上,似乎在感應著什麽。


    “魂沒了!”程乾臉上獰色一現,龐大的神識衝入了莊夢瀅體內,將她的身體攪得支離破碎,可就是找不到魂魄!


    他瘋了!臉上沒有了憐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妻子的身體,被他的神識絞碎,也無動於衷。


    “在哪裏!”


    程乾瘋癲的四下一望,雙目之中頓時五彩神芒閃爍,隻見房間一角出,四五隻體型瘦小的伏地鬼,拉扯著近似透明的鐵鏈,將莊夢瀅的魂魄束縛,就要拖入地底那個深淵黑洞。


    “冥界小鬼,豈敢將我妻子魂魄帶走!”


    程乾驀然一聲冷哼,抬手一揮下,一道黑色而又淩厲的劍氣,衝著小鬼飛掠而去。


    “人界修士,你敢阻撓輪迴!”幾個伏地小鬼,看到程乾能夠看到它們的身形,不由得一愣,看到劍氣唿嘯而來,紛紛露出驚恐的說著。


    程乾絲毫不理會,也沒有收迴劍氣,那道劍氣極為詭異,裏麵充滿了陰暗的邪氣,沒有任何其他了氣息了,劍氣中充滿了怨念。


    “噗噗噗!”


    一連串悶響下,區區幾隻小鬼,在程乾變異的劍氣下,絲毫沒有抵抗,一斬即滅。


    程乾雙目痛苦的望著,一臉茫然的妻子魂魄,眼中滿是悲哀:“我會讓你複活的,我要為你重鑄肉身,我要讓你與天地同壽!”


    莊夢瀅的魂魄似乎沒有神智,根本聽不懂程乾的話語,依舊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程乾沒有任何表情。


    程乾心痛的看了一眼,袖袍一抖,便將莊夢瀅的魂魄收入了自己體內,封入了自己的紫府。


    “二魂六魄!”


    程乾的神識細細的感應了一下封印在體內的魂魄後,臉色變得更加猙獰起來,當即就接近瘋狂的全身靈壓大開,整個店鋪瞬加垮塌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縷幽光沒入了剛剛小鬼打開了深淵黑洞,幾乎在同一時間,深淵黑洞消失不見!


    “冥界,程某來了!”


    一道驚鴻從紅葉鎮衝天而起。隨之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話語,緊接著驚鴻衝著雲州方向疾馳而去,他要去的地方是慎龍澗,那裏有通往冥界的通道!


    程乾一路疾馳,如此招搖遁飛下,引來了不少巫族的窺視起來。


    此刻在漳州靜雷,一座原本是修仙宗門的地方,聚集了無數巫族之人。


    “稟報巫祝,八千裏之外,發現修仙者蹤跡。極為招搖的飛往雲州,恐怕去者不善!”一名瘦小的巫族,跪在大殿中,對著一名年邁的老者說著。


    “此人修為如何!”老者神色一動,當即開口問道。


    “這……元嬰期大圓滿!”瘦小巫族聞言不由得躊蹉了一番,還是開口道。


    “元嬰期大圓滿!”老者聽到這裏,臉色不由得一變,當即陰沉的道:“通知各方部落,不管對方有什麽目的。全力阻截!”


    隨著消息傳開,整個漳州的巫族大軍全部震動了起來,一名元嬰期大圓滿修士,可是人界頂峰的存在。在他們的認知裏麵,這樣的修士早已被巫族一網打盡,為何又會出現一名巔峰的存在,雖然這讓他們不解。但幾乎所有在漳州的巫族部落,全部動員了起來。


    整個漳州巫族暗流湧動,同樣也引起了各方修仙者的注意。紛紛不明所以,不過隻要不是針對他們,他也隻是作壁上觀。


    一周之後,一座連綿數百裏的山脈之中,隱藏了萬餘巫族大軍,這些都是接到消息,前來阻截人族修士的,對方雖然隻是一人,但卻是人界巔峰存在,如此大張旗鼓,這些巫族也並沒有異議,甚至紛紛好戰的摩拳擦掌起來。


    很快,在山脈千裏之外,一道驚鴻閃電般的疾馳而來,在這道驚鴻四周,充斥著一股赤紅邪氣,若是修士用神識查看的話,定然會心驚這股邪氣壁障有多麽的恐怖。


    “來了!巫神炮準備!”


    巫族大軍看到驚鴻飛來,當即全神戒備起來,一時間所有的人幾乎都蓄勢待發。


    此刻程乾全身透出了一股陰寒之氣,整個身體極為冰冷,雖然他在高空遁飛,但他四周的空氣似乎已經結冰,他的目光也變得赤紅一片,仿佛一尊魔神降臨一般,煞氣衝天。


    突然,就在他正前方的山脈之中,數以百計的灰色光束,帶著磅礴的靈壓,衝著程乾攻擊而來。


    程乾見此隻是冷笑了一番,冰冷的目光望了一眼,手中藍芒一閃,天邪神劍浮現而出,幾乎在同一時間,他體表的青色靈紋湧動而起,方圓千丈的天地靈氣全部被他吸入體內,手中劍光一揮。


    一股衝天靈壓,從他掌中脫手而出,一口擎天巨大劍光,帶著轟轟的破空聲,衝著整個山頭一斬而去。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下,數以百計的灰色光束,在這一刻被劍氣強大的威壓紛紛攪散隕滅,元劍之斬餘勢不衰,狠狠落在了山頭。


    頓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整條山脈驟然藍芒大作,不過一個閃動下,就化為了粉末。


    一劍平山!


    隱藏在山脈中的數萬巫族大軍,幾乎在一個照麵下,全軍覆沒。


    “誰敢阻我!死!”


    一劍過後,程乾冰冷而又無情的聲音,傳遍的方圓萬裏。


    那些隱藏在山脈中的巫族,隻不過都是修為地下的巫使罷了,他們以為程乾縱然是元嬰後期頂峰,但總有法力耗盡的一刻,利用車輪戰術,將他拖垮。


    然而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一劍就抹平了萬軍,這讓在不遠處觀察的高階巫族,心中駭然以及。


    程乾的話語雖然還徘徊在他們耳邊,但他的身影早已出現在了萬裏之外。


    “這到底有多大的神通,才能夠做到一劍平山?”躲藏在一旁的高階巫族,紛紛有些駭然起來,覺得此事不妥,感覺給大巫祝傳消息起來。


    隨著程乾這一劍之力的傳開,整個巫族全部知道了,紛紛派出高階巫族前去阻攔。


    此刻,程乾麵前就懸浮著十名巫祝,雖然修為比不過程乾,但隻要他們齊心一致,施展威力通天的巫術,縱然他是元嬰後期頂峰,也不可能擋得住。


    “程某說過,擋我者死!”程乾冰冷的看著眼前的巫祝,淡淡的說了一句,手中天邪神劍毫不猶豫發動攻擊。


    一個照麵下,十名巫祝還未來得及發動巫術攻擊,就被天邪神威給一劍群殺。


    連續斬殺了數萬名巫族後,程乾體外包裹的邪氣靈光已經越來越凝厚起來,他自己似乎也知道有些不適起來,不由得快速的駕馭起遁光,嘴口念念有詞的讀著某段佛文:“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相由心生!”


    然而在他剛剛念完這一句後,他急速飛馳的身體,猛然在高空一頓,一道耀眼的黑色光束,從他體內衝天而起,瞬間遮天蔽日,整個天空一些黑暗了下去,他體內的九條妖脈之中,赫然又多出了一天充滿黑暗氣息的妖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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