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雙蓮一笑,小跑到肅元帝身邊,看他拿著剪子,便好奇道:“你在做什麽,修剪枝葉嗎,可是修剪枝葉不該是這樣子的,或許是你有獨門秘術。”

    肅元帝賞了雙蓮一個爆栗,“我這是在剪花,收集起來做成百花香囊,佩戴在身上,聞起來容易愉悅人的心情,在這般季節最是適合。小娃娃你要是喜歡我就把製作方法告訴你,迴去你也給自己做個,這樣的年紀可不能總是死氣沉沉。”

    “好的,老爺爺懂的東西真是多啊!”雙蓮點點頭,站在一邊聽肅元帝說百花香囊的做法,想起皇後,微微一歎,便是肅元帝有千般不好,但對皇後卻是極好的。莫說帝王之家,便是尋常百姓家中,肯為妻子這般付出的男子也不多,那些嫁作夫侍的男子都等著爭寵,所做之事多半抱有目的,怎及得上肅元帝半分。

    一老一小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藏在暗處的暗衛皆斂聲屏氣,肅元帝要給皇後做百花香囊,自然是不喜人跟著,怕走漏了風聲讓皇後又削他一頓。但帝王的安危容不得一點錯漏,暗衛就潛伏在了各處,一有危險就能及時出手。

    雙蓮一手一個籃子跟在肅元帝身後,來到了一個偏僻的園子裏,裏麵曬滿了鮮花,有的已經成了花幹,有的才剛剛鋪上。按照肅元帝的吩咐,雙蓮將剛采摘的鮮花鋪好,就跟在他身邊看他製作香囊了。這可真是極需要耐心的事,肅元帝平日批個奏折就嫌煩,現在卻能靜下心重複著這枯燥乏味的過程,還真是奇葩。

    “好了,等過兩天,顏色變化後,就可以塞進錦囊裏了。”肅元帝停手,道。

    正準備告辭,卻見肅元帝賊兮兮的轉過身,將藏在暗處的一壇酒拿了出來。

    一聞到那遮都遮不住的酒香味,雙蓮的眼睛立刻亮了,卻又及時控製住,免得失禮人前。肅元帝戳了戳雙蓮的眉心,一老一小就蹲在地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了酒。許是喝醉了,又或者是熟悉了的關係,雙蓮玩性大起,伸出手摸了摸肅元帝的胡子。肅元帝眯眼,看她滿是興奮之色,也不阻止,幾個小皇孫也愛玩。

    誰料雙蓮卻齜牙一笑,用力一扯,竟是打算扯掉肅元帝的胡子,頓時疼得肅元帝變了臉色,眼睛瞪得老圓,憤怒的瞪著雙蓮。雙蓮卻是略帶疑惑的扯著胡子,道:“這假胡子黏得還真是緊,爺爺,沒關係的,假胡子沒了你會顯得年輕些。”

    說完,雙蓮又是一扯,藏於暗處的暗衛都不忍心去看肅元帝那扭曲的麵容。

    看著扯不掉的胡子,雙蓮終於清醒了過來,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肅元帝,驚道:“這宮裏能長真胡子,又處在這般歲數的人,隻有一個,你是陛下?”

    不等肅元帝表態,雙蓮立刻鬆開手,後退三步,跪在地上,將頭伏在地上。

    雖是驚慌卻還克製著一份理智,沒丟了身為兵者的臉麵,雙蓮一字一句的道:“小女罪該萬死,竟傷了陛下龍須,求陛下賜死,莫因小女行事不周遷怒他人。”

    肅元帝看著雙蓮跪伏在他麵前的樣子,忽然有些掃興,還以為可以逗這個小娃娃久一點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暴露了,但見她驚慌卻不亂了分寸的樣子,不免生了一分壞心,道:“你如此冷靜,莫不是早知朕的身份了,故意裝傻來接近朕?”

    “啊?”雙蓮抬頭,正想說些什麽,又在差點對上肅元帝視線時低了頭。

    沉默許久,肅元帝忽的一笑,撫摸著還有些發疼的胡子,道:“罷了,朕非嗜殺之人,不知者無罪,你也是無心,起來吧,以後記住行事再細致些就行了。”

    雙蓮忙謝恩起身,卻有些尷尬,似乎不知道該拿什麽態度去麵對肅元帝。

    “姐,原來你在這裏……小女拜見陛下,願陛下萬歲無邊!”李鱗揍完了嫡長子就來找雙蓮了,卻不想肅元帝也在此,隻一眼就知道這是肅元帝的身份暴露了,忙跪下請安。肅元帝看看雙蓮,又看看李鱗,擺擺手,道:“行啦,時間不早了,趕緊出宮去吧!下次進宮的時候記得來找朕,朕也是好久沒和你喝一杯了。”

    李鱗謝恩起身,拉著雙蓮離開了,肅元帝看了一眼,也離開了花房,正巧遇到再次敗給李鱗而恨得撕扯枝葉泄憤的嫡長子,一隻手將人拎起,就帶到了書房。

    嫡長子練字消除雜念的時候,肅元帝也終於肯坐下批閱奏章,在看完一封奏折的內容後,心念一動,召來內侍下了一道命令。當天朗哩就收到了派兵剿匪的密令,心知肅元帝這是要培養雙蓮了,喜悅之餘卻有些擔憂,雙蓮還是太小了些。

    但聖命難違,朗哩到底還是調派了雙蓮等人去匪患忽然橫行起來的南縣。

    別看這隻是一個縣,卻是鳳國最重要的糧食出產地,輕易不能出事。按理來說,糧食穩定出產,農戶年年有餘,又因肅元帝看重這裏,官員大多廉潔守禮,甚少出現官逼民反的事,百姓應是能安居樂業,平穩度日。這匪患來得很是蹊蹺,所以雙蓮身上的任務不輕,不單單是剿匪這麽簡單,還要弄清楚匪患

    形成的原因。

    雙蓮品級不高,卻獲得了一定的自主權,領著妞丫她們先到了南縣附近的鎮子。為避免打草驚蛇,雙蓮等人喬裝成了女商人,專門倒賣銀飾,正好路過鎮子,就投宿休息一夜。妞丫看著最有福氣,便裝成了當家,雙蓮白瑤漢姑楊曦成了她的護衛,而李鱗和巫戈則是妞丫的姐妹,看著很是不和,鬥嘴就鬥了好幾次。

    妞丫總是笑著,端的是好脾氣,也讓客棧的人對她生了幾分同情,姐妹如此威逼,她也實在是可憐,但誰讓她自己不爭氣呢?可當他們看到妞丫給李鱗和巫戈倒水,讓她們潤潤嗓子接著說的時候,皆是一笑,這哪是被欺負的樣子啊?

    李鱗和巫戈滿臉鬱悶的喝著水,妞丫這個性子真是悶死人不償命,還叫你說不出什麽話來。在一旁喝酒的幾個男子注意到了這個性鮮明的三姐妹,其中一個穿著黑袍的俊美男子忽的一笑,站起身,走到了妞丫麵前,將腰上錦囊贈出。

    “咦,謝這位小哥美意,但俺已經有香囊了,俺買得起。”妞丫愣愣的看著俊美男子,不解他為什麽要送她錦囊,他們又不認識,難道又是什麽定情風俗?

    想到這個,妞丫的眼睛瞬間瞪圓了,起身後退了三步,擺手道:“俺不定情!”

    “……”整間客棧都安靜了,包括掌櫃和小二都是一臉扭曲的看著妞丫。

    俊美男子表情一僵,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這般嫌棄,氣得把錦囊往妞丫臉上一砸,轉身就走,他的幾個同伴忙結了帳追上去。妞丫卻是鬆了口氣,為自己避過一段情而慶幸,卻在看到地上的錦囊時犯了難,這個要怎麽解決才好呢?

    “撿起來吧,好歹是人家一番心意。”李鱗衝妞丫說道,對南縣的一些風俗倒是有所耳聞,這裏民風奔放,求愛之舉並不會讓人覺得羞恥。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若有了意中人都會大膽表白,因為不這麽做誰知道隔一天心上人還會不會在。她娘慧元郡主年輕的時候在這裏停留過一天,就差點被求愛者給逼得掉湖裏。

    妞丫這個還算好的,換做別的人,說不定就會強勢的逼她收下,即便求愛不成功,也要讓她記住這一段經曆。巫戈小聲的詢問李鱗,知道南縣的風俗後,便幸災樂禍的看了妞丫一眼,以她在燈節的受歡迎程度,後麵的事可就精彩了。

    這還隻是在南縣外圍的鎮子,換了南縣,妞丫不被逼死才怪,但或許這也能成為一個優勢,講不定匪患首領看中妞丫就從良了呢?巫戈越想越好笑,最後竟笑出聲來了,

    妞丫撿了錦囊迴到座位,見此,就給了巫戈後腦勺一掌,瞪圓了眼。

    一行人稍事調整,就睡下了,雙蓮和楊曦睡在妞丫住房的左邊,白瑤漢姑睡在妞丫住房的右邊,方便行事。李鱗和巫戈住在了另一頭,其他女兵都分散著住,卻又不會離得太遠,免得有事來不及救援。楊曦淺眠的時候,雙蓮正盤腿打坐,調節唿吸,趁著夜深人靜,好好地鞏固一下突破後的功法,保持著最佳狀態。

    一聲異動響起,是妞丫的房間,雙蓮立刻睜開眼,形如鬼魅一般的摸過去。

    “哎,你……”妞丫的反應很快,在雙蓮行動的時候就醒了,正要攻擊偷偷潛入她房間的人,卻在看清對方的臉時,呆住了,這不是想送她錦囊的美男嗎?

    “我心悅你!”低沉的聲音響起,瞬間讓妞丫僵住了表情,雙蓮停下了腳步,原以為是歹人,不想卻是個偷香竊玉的浪蕩子。妞丫迴過神,在對方灼熱的視線中,搖搖頭,道:“俺不悅你,俺喜歡壯如牛的漢子,不喜歡你這樣的美男子!”

    “哦?”俊美男一笑,道:“你會改變主意的,因為我會讓你改變這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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