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靖王夜辰朔挽留的話,方雪鳶從方楚楚那裏受到氣微微的消了些,眨著眼睛,眼巴巴的望著蕭瀛做決定。蕭瀛冷色的瞳孔幽光瀲灩,想了想,點頭答應下來了。

    夜辰朔勾勾嘴角,又命令管家安排蕭瀛一行人,而他則稱有要事,不能招待他們。

    管家領著蕭瀛他們往王府專門款待貴客的清風苑住下,方雪鳶也不避諱蕭瀛,當即讓人往管家的手裏塞了一枚金燦燦的銀子,嬌聲道,“管家,您應該在這王府裏做了好幾年了。像我,在外麵經常都聽到王爺表小姐柳姑娘的美名,可惜都無緣見上一麵,這次既然到了王府,我還真想拜會拜會柳姑娘。管家,不知您不能把我們通融通融,讓我們見見柳姑娘。”

    蕭瀛眼裏驀的銳利起來,銳利的眸子裏頓時不悅的眯了起來。

    這個方雪鳶,就知道窩裏鬥。

    方楚楚好歹還是她姐姐,做姐姐的被人欺負了,受了委屈,她這個妹妹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去勾搭姐姐的仇人。

    別的先不說,就說那個柳芊芊。那種從小就在容妃身邊長大的人,要說她真的如夜辰朔形容的那般柔弱善良,他是不信的。

    管家暗自掂量了那錠銀子,分量還挺重的。俗話說的好,拿人家的手軟,管家咧嘴客氣的笑了笑,“要說表小姐啊。那是相當善良的人啊。可惜就是她身上的怪病了,不過蕭夫人既然想見表小姐,想必表小姐也一定會十分歡喜的和蕭夫人見麵的。在下現在就派人先到表小姐那裏請示一聲。蕭夫人還要耐心的等待一迴。”

    方雪鳶立馬熱情的應了。

    蕭瀛把她那巴結的神情盡收進眼底,眸底的冷意尤甚。喚了聲長壽,讓長壽推著他到清風院散心去。

    “迂腐,書呆子,二愣子!”方雪鳶看著蕭瀛的背影,小聲的罵道。心裏卻已經忍不住的開始想著等下要怎麽討好柳芊芊了。

    那管家還算是收錢辦事的人,很快的就派人來支會方雪鳶,說柳芊芊那裏已經答應見她了。方雪鳶精心打扮的一番,又讓人包了一件幽州城頂級鑄釵師傅打造的朱釵要去拜訪柳芊芊。

    有王府的丫鬟帶路,她們一行人往鬆濤居而去。

    剛走到鬆濤居的門口,便見裏頭有個穿著青色衣袍的男子從裏頭走出來。方雪鳶抬頭看去,四目相對,方雪鳶一下子認出了那人。

    他,就是花朝節那日和方楚楚在一起的男人。

    顯然,對麵的祁

    鄖見到她,唇角也微微一僵。

    方雪鳶覺得這趟王府之行實在是非常的好,不但讓她看見了方楚楚悲催的下場,又讓她見到了方楚楚的奸夫。

    這對奸夫淫婦,花朝節那夜能獨自出去遊玩,倆人的關係顯然十分的不一般。

    隻要她把花朝夜那晚看到的事情稟告給夜辰朔,那方楚楚這下就永遠都翻不了身了。

    看那個方楚楚以後還有什麽資格在她麵前囂張。

    祁鄖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梨渦淺淺一露,問向前頭帶路的丫鬟,“小青,這位夫人是?”

    那名叫小青的丫鬟迴答道,“祁公子,這是方夫人的胞妹,蕭夫人。這迴是來拜見芊芊表小姐的。”

    祁鄖眉頭一皺,好一個“胞妹”啊,一進王府,便急不可耐的要和自家姐姐的仇人結成同盟。

    見祁隕在和小青打聽自己,方雪鳶雖然心裏不屑於祁隕和方楚楚的關係,但出於她蕭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她還是不能失禮的,禮貌夫人走上前,盈盈向祁隕行了一禮,禮貌而客氣的問安道,“祁公子好。”

    祁隕也禮貌的向方雪鳶行了個禮,淡淡道,“蕭夫人,好。”

    方雪鳶拿出手帕,抿唇輕盈一笑,馬山就拿話敲打祁隕,“祁公子,花朝節那晚有幸得以相見,今日再見幸會了。”她這話其實是在提醒祁公子,花朝節那晚你和我姐姐做的勾當事情今日算是把柄了,捏在我手中了。

    祁隕一怔,麵上神情有些發僵,心裏暗唿不妙,他差點就給忘記了花朝節那晚的事情了。

    那晚他帶著方楚楚偷偷出去看煙花,竟然碰到了方雪鳶和蕭瀛。

    想到方雪鳶這次是要來拜訪柳芊芊,他心裏暗自揣度,如果這個女人和柳芊芊結盟了,到時候把花朝節那晚的事情說出去,依柳芊芊有仇必報的狹隘心腸和夜辰朔那冷硬的心腸,方楚楚的日子可能會過的更加艱難。

    至於他,他現在正在幫柳芊芊醫病,夜辰朔暫時是不會把他怎麽樣的。

    祁隕想到這些,性感的薄唇微微的抿緊,望向方雪鳶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心裏卻不免為方楚楚擔心起來。

    他心裏斟酌了一番,把話打了遍草稿,開口道,“蕭夫人,你和方夫人是同根生,這次既然進王府了,那就多去看望看望你姐姐吧。有句話怎麽說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望蕭夫人做事說話之前要先琢磨一遍,以防被人利用了,到時候就有苦果子吃了

    。”

    好你個姓祁的,你背著靖王爺和方楚楚亂搞時怎麽就不想想有苦果子吃了。現在竟然厚著臉皮來威脅別人了。哼!方楚楚找的這是什麽姘夫啊,純粹就是個小白臉嘛。

    心裏得意,麵上方雪鳶也掀唇笑的花枝招展,“多謝祁公子的話,不過我夫家姓蕭,是幽州城數一數二的人家,家裏的公婆對我也相當好。我想,除非是有特大的變動,要不,我這輩子是不會指望靖王府的一個小婢妾為我撐腰了。所以,祁公子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們姐妹倆的事情,我自己心裏有數。”

    這話**裸的就是告誡祁隕,你還是自己先想想後路吧,至於她和方楚楚雖是同根生,但混成王府婢妾的方楚楚又怎能同她堂堂的蕭家大少奶奶相提並論。

    祁隕心下對方雪鳶的厭惡加深,以前夜辰朔就派人調查過這個方雪鳶。

    得到的消息是這個方雪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幽州城的第一才女了。

    隻不過,做人處事方麵有些捧高踩低,算是有小聰明卻沒有大智慧的那種吧。

    今天和方雪鳶這般談話,他突然就覺得他簡直罪不可赦了。

    把原本要嫁入蕭家的方楚楚給拉下來,竟然讓方雪鳶這樣的人頂上去了,而且這種人現在還在這裏洋洋得意拚命的踩著自己的姐妹,仔細想想,他當初根本就不應該答應夜辰朔要治好柳芊芊的病。

    要是他不答應夜辰朔,方楚楚就可以嫁進蕭府。雖說那些大家族之間也有些明爭暗鬥的事情,但方楚楚不笨,作為蕭家大少奶奶的她,日子肯定過的比現在好幾十甚至幾百倍。

    柳芊芊見祁隕不迴話,以為是被自己的威脅嚇到了,她嬌媚的一笑,像隻高傲的鵝一般高高的揚起自己的頭,準備繼續開口說話。

    隻不過她剛要說話,院子大門口又鑽出一顆腦袋,春苗那雙賊溜溜的眼睛已經眨巴眨巴的看著了祁隕和方雪鳶了,然後有些不耐煩的對丫鬟小青道,“你怎麽做事的啊?表小姐已經在裏麵等蕭夫人等了很久了,不是讓你人一帶到就直接的帶進鬆濤居嗎?你啊,叫你做點事情就磨磨蹭蹭的,要是表小姐生氣怪罪下來,這責任你能擔當嗎?”

    丫鬟小青平白無故被春苗罵了一頓有些委屈,嘟著嘴望向場中的祁隕和方雪鳶。明明是這倆人一見麵就像是熟人一般說起話來,她一個小丫鬟難道還能不讓這倆人說嘛?

    春苗罵完了小青,又扯著笑對著穿著華裳的方雪鳶嗬

    嗬一笑,“是蕭夫人吧?我們家表小姐已經裏麵恭候您多時了。”

    方雪鳶眼觀眼,鼻觀鼻,把春苗剛才的那番舉動收入眼底,心裏暗自猜測這個丫鬟應該在柳芊芊麵前時很有臉麵的丫鬟。推斷出來她的身份,方雪鳶也不含糊,連忙上前露出討好的笑容,又朝自己身後帶著的丫鬟瞟了一眼,丫鬟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方雪鳶,方雪鳶大方的塞進方雪鳶的袖子裏,獻媚的笑道,“從家裏來得急,沒準備什麽好禮,這點小禮物就請笑納了。”

    祁隕把方雪鳶一番獻媚的舉止收入眼底,冷嗤,冷冷的瞪了方雪鳶一眼,拋給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目光直接走人。

    還以為方雪鳶是什麽才女,為人處事方麵多少會有些傲骨吧,沒想到啊……堂堂的蕭家大少奶奶竟然在柳芊芊的一個丫鬟麵前就折骨了。

    看來方雪鳶完全就是個拎不清的人,像她這樣的人,某一天肯定會被柳芊芊利用的連渣滓都不剩的。

    現在她既然不聽他的勸告,那他得去找個能壓製他的人去說話,要不然花朝節那晚的事情,那就是個大禍端了。

    想來想去,現在能壓製的了方雪鳶的人可能就是她的夫君蕭瀛了。雖然蕭瀛是個病秧子,但是他在天下讀書人的裏倒是頗受推崇。

    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像方雪鳶那般的勢力吧?

    抱著這個想法,祁鄖便快速的往王府裏專門招待貴客的清風閣走去了。

    看著祁鄖離開,春苗輕蔑的盯著祁隕離開的背影,小聲的嘀咕了句,“什麽人啊,動不動就會給人冷眼看,有本事你早就不要窩在靖王府裏啊。”

    她嘀咕的聲音雖然小,但依舊被方雪鳶聽見了。方雪鳶佯裝完全不知情的模樣,伸手指著祁隕的背影問道,“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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