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青蛙一般往她跳來,離得近,薑遙從它們身上聞到一股濃鬱的燒焦味,滾燙熱意撲麵而來。


    曲小彤第一反應就是撲過去撕咬,被薑遙製止,她抬起刀鞘抵擋住它們撲咬,把小鬼夾在腋下,加快步伐,疾步跑了起來。


    “不能殺它們。”


    薑遙有著強烈的預感,一旦對這些灼燒嬰動手,會引來更難纏的麻煩,甚至危險難以估計。


    隻能躲,不能反擊。


    灼燒嬰難纏,再加上數量驚人,薑遙無奈隻能使用傳送功能的野雛菊鬼物,直接從灼燒嬰群之中逃離出來,跑出它們的圍攻範圍。


    到達義塔時,追逐的灼燒嬰們停在濃濃霧中,沒有再靠近。


    薑遙注意到麵前高大的建築。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與照片相差無幾的義塔,建得像佛塔一樣,一層接一層,倒數第二層擺著一塊牌匾,寫著‘義塔’兩字。


    占地麵積並不大,主要是高,這是一座高塔,算起來起碼有七八層的樣子,每一層都貼著符籙,刻著佛教密文。


    每層塔都沒有窗戶,唯一通風的是,眼前齊腰塔層,挖出了一個狹窄的門,離門近,那股燒焦味越發濃鬱。


    天空在這一刻下起了雪,不,不是雪。薑遙伸手接過,抹了抹,是灰燼。


    如同雪花般的灰燼在眼前飄落,鑽入鼻腔,不僅鼻子癢,喉嚨也很不舒服。


    “唔啊。”


    曲小彤像是見到了什麽,指著義塔旁邊的東西,提醒著她看。


    薑遙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具雙腿盤坐,披著一身僧人衣袍的幹屍,幹屍闔上眼,維持著死前的表情,憐憫悲傷,嘴巴微張,似在念著超度佛經。


    曲小彤指著屍體嘴巴,又指了指自己。


    她想要舌頭。


    薑遙:“他舌頭已經幹枯腐爛了,你即便裝上,也說不了話。”


    曲小彤聞言失落地垂了垂頭。


    自從丟了舌頭之後,她無論是吃飯,還是說話,都很不方便,尤其是說話,說不了話的滋味,她真是一刻都不願意嚐了。


    薑遙沒管她,湊近洞口往裏看,裏麵黑漆漆一片,看起來很深,提燈伸進去都照不亮裏麵的情況。


    況且這洞口連小孩都鑽不進,更別提她了。


    聞無行本命銅錢裂了一半,已經沒有時間了。


    薑遙隻能對著洞口喊道。


    “放了他,我願意代替他,做任何事。”


    並不是她舍己為人,而是聞無行那小身板根本經不起太多事,她體質強,即便對上boss,打不過也能逃走。


    迴應她的是塔內的迴音。


    薑遙見溝通無效,便沉下了眉頭,從包裏拿出白毛送的五雷符,打算把這座塔炸開。


    這實在是無奈之舉,且十分作死。


    若聞無行沒出事,她肯定會先探查一番義塔再行動,但如今沒有時間等她探查,隻能逼它出來。


    白金級五雷符,足以炸掉一座建築,薑遙將其貼在上麵,拉著小鬼後退幾步,符籙即將啟動之時,一道身影忽然從塔後走了出來。


    “滾!”


    渾濁嘶啞的古怪怒吼聲爆發,與此同時,塔外遊蕩的灼燒嬰發出尖銳啼哭聲。


    如同魔音般湧入耳朵裏,太陽穴陣陣刺痛,薑遙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值降低到一個臨界,她眼白生出密密血絲,神情反而很平靜地注視著麵前的人。


    是熟人。


    扮演著弱小、天真善良的身份,一直跟在他們身邊。


    “阿秀。”


    薑遙對於阿秀的出現並不意外。


    從始至終,她都不信任阿秀。


    隻是她想過很多可能,卻沒有想到阿秀會和‘義塔’搭上關係。


    不過她在看到阿秀的瞬間,心裏所有疑問都迎刃而解了。


    阿秀臉上毫無以往半分天真笑容,隻剩陰森森的寒意,無法遮掩的怨恨,化作實質般在她身邊蔓延。


    密密麻麻燒焦的嬰孩聚集在她的身後,警惕又充滿敵意地瞪著薑遙。


    薑遙依舊站在原地,無視那些虎視眈眈的灼燒嬰,開口道。


    “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你,把他放了吧,我比他更有用。”


    阿秀死灰色眼珠死死盯著她,對她的話不為所動。


    薑遙又道:“先讓我猜猜,你抓他幹什麽?”


    “聽那隻縫合怪說過,他是陰年陰月出生,一身陰骨,天生的陰塚。


    而你……”


    阿秀怨氣滔天,是聚集了全部灼燒嬰的怨氣。


    從薑遙踏上磚路,上坡來到義塔途中,剛開始灼燒嬰並不沒有傷害她,隻是嚇唬,不讓她繼續靠近義塔,直到她離義塔越來越近,才開始現身動手。


    這代表著,作為灼燒嬰領頭者,或者說是因所有灼燒嬰怨氣而生出來的‘阿秀’,並不想傷害她。


    還記得第一次見是在血腐林,阿秀遭受村民追趕,與他們相遇。


    那時,阿秀說,她是為爺爺下山找金太歲鎮魂的。


    薑遙想到一個關鍵之處。


    阿秀所有信息,都是從她話中得知的。


    唯一能證明她真假的爺爺,巧合因‘走魂一事’變得癡呆,對外界任何,沒有反應。


    薑遙根本無法確定她話中的真假。


    再細想阿秀‘爺爺’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怨魂鎖在那座茅屋之中,若非聞無行招魂途中加以鎮壓,那麽當晚,他們就不隻是進肉球裏了,甚至會遭到那些怨魂的襲擊。


    這位‘爺爺’,看似走魂,實則更像是受刑,遭受著眾多怨魂占據軀體的折磨。


    到底多深的恨意,會讓一個人長時間經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薑遙之所以不信任她,還有一個原因。


    便是病村的老村長死後,留下的一張紙條。


    ‘找到了’


    那時她以為的是,隊伍裏有人和老村長串通在一塊兒,泄露他們隊伍探查的線索。


    這位‘內奸’,除了阿秀,她沒有其他懷疑的對象。


    卻沒想到,‘找到了’是針對阿秀的。


    老村長恐怕是認出了阿秀,原本打算在擺台之後,將信件送到白慶鎮的,卻沒想到會死在鬼母的手上,而這封信正好又被薑遙看到。


    “想利用他,達成你的目的,對吧。”


    薑遙道。


    薑遙並不知道陰塚是什麽,但看得出來,聞無行對阿秀而言,用處很大,大到能幫她、或是全部的灼燒嬰完成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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