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略抽了口涼氣。


    這要是觸發領域選擇,她在病床上不待個一兩年,都醒不來。


    天賦係統也提醒過她。


    欠債的壽命一旦突破一萬,那她有一百命都不夠死的。


    簡而言之,就是這隻詭怪,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對付的。


    薑遙來此也不是為了毀掉石碑,是為了完成婆婆布置的考驗。


    但眼下的難題是,那具屍骸極有可能被湍急的河水衝到這條圓湖之中,她要想找屍骸,就必須下湖摸屍。


    “先喝,熱茶。”


    一轉眼的功夫,江寂不知從哪裏搬來一張矮小的圓桌,擺著矮凳,旁邊堆著木柴,燒得正盛,木頭燒燃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隻見他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一把偌大的遮陽傘,立在圓桌旁。絲毫不受雪天的影響。


    要不是身後有一個刻著禁咒的石碑,薑遙都以為自己是來旅遊的。


    圓圓鐵鍋架在火堆上麵,灌入兩瓶礦泉水,丟入祛寒茶葉。


    嫋嫋熱霧漸漸往上飄,接近淩晨三點,黑沉沉的天邊隱隱泛起白。


    喝點熱茶暖暖身體,再下水撈屍也挺不錯——


    薑遙思及此立馬搖頭,時間緊迫,再拖延下去,就要等一天了。


    “不喝,快下水來撈屍!”她催促道。


    說著抬腳來到圓湖冰層,冰層易滑,她走上去差點摔跤,還好及時攥住了岸邊的雜草才穩住了身形。


    她抽出斧頭,打算砍碎冰層,斧頭一砍上去,耳畔便聽一道尖銳的‘嗡嗡’聲。


    無數陰氣朝她湧了過來,薑遙連忙搖動撥浪鼓。


    陰氣刹那消散。


    這也讓她確定了,撥浪鼓就是那具屍骸的。


    最重要的是,四塊石碑鎮壓的詭怪,也正是屍骸本人。


    怪不得婆婆會給她這個撥浪鼓。


    給她撥浪鼓,她到了這裏還能保住性命。


    但這個考驗根本無法完成。


    一是要想撈出屍骸,就必須摧毀石碑,二是這是一隻毀滅級巔峰詭怪,一旦放出,她即便有撥浪鼓,也難擋詭怪的怨氣。


    薑遙泄了氣,收起斧頭,爬上岸邊,走到矮凳前落座。


    江寂舀了一碗熱茶遞給她,又把洞民們送的烙餅在火堆上熱了熱,擺在圓桌子上,忙個不停。


    薑遙接過碗,小口抿了抿,看著他的舉動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她說:“你早就知道這個考驗是不可能完成的是嗎?”


    江寂聞言一頓,被麵罩遮住的臉隻留有一雙眼,黑眸裏盡是茫然。


    “不可能完成嗎?”


    沒人能在她麵前撒謊,薑遙緊緊盯著他的眼,不放過一絲破綻。


    被她盯了兩秒,江寂摘下帽簷,露在外麵的耳朵通紅一片,被雪花襯得鮮紅欲滴。


    這下輪到薑遙一臉茫然。


    不是,他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她移開了眼,耳畔聽兩道腳步聲漸行漸近,當即放下碗,握緊斧頭,待人走近,才看清人是聞無恕和銀竹。


    聞無恕鼻血流個不停,仰著頭走在後麵。


    銀竹看見人是她,滿臉欣喜,踩著簌簌積雪,朝她跑了過來。


    “薑姐姐,我終於見到你了。”


    薑遙有些意外。


    雖然他們是同時進的詭域,但各自身份不同,所處地方也不同。她和赫連音阿冬一起,也是因為她們都是女生,被當做洞女獻祭給了山神。


    但聞無恕銀竹不一樣,她在葬龍寨地洞都沒見到他們,以為在陰林山迷路,要到離開詭域的時候才能見到。


    “我就說你在這裏,我的蠱蟲嗅到你的氣息,指引我過來的。”


    銀竹無視她旁邊的江寂,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的矮凳上,絮絮叨叨。


    薑遙問:“你怎麽在這裏?”


    銀竹聞言,臉色一下變差,埋怨地道:“倒黴啊,成了守湖人,而且這鬼地方怎麽也走不出去,我派出了不少蠱蟲,都找不到離開的路。”


    說著他湊過來,貼著她耳邊說:“還跟這個煙鬼分在一起,你不知道,我看到他的臉有多煩。”


    薑遙打斷他的滿腹牢騷,問出關鍵:“守湖人是什麽?”


    銀竹理了理裙擺,隨即指著不遠處說:“那裏有一個廢棄的屋子,我們的身份是守湖人,負責照看這片湖,每天都要檢查石碑,還需點香祭拜圓湖裏詭怪。”


    “這片湖裏鎮壓著一隻毀滅級巔峰詭怪,叫什麽黑狗子,一聽就不是人的名字,屋裏記錄著它高如山,是葬龍寨收養的一個孤兒。”


    薑遙正了正色,“展開講講。”


    關於這隻詭怪的信息,銀竹也知道得不多,都是從那間廢棄屋子裏找到的。


    黑狗子剛出生就被丟入竹籃子裏,從上遊衝了下來,大難不死,停在了岸邊,被葬龍寨一個寨民撿到,帶到了寨子裏。


    黑狗子身世不明,長大了也與眾不同,他十幾歲便長到兩米,和屋簷一般高,是小孩堆裏的異人。


    異於常人,就會遭到排擠,寨裏小孩都不願跟他一起玩。


    受盡欺淩,心理扭曲,夥同寨子外的軍兵殘殺了不少寨民。


    死了也不安生,便被鎮壓在圓湖深處。


    銀竹握著筷子夾擺在圓桌上的熱騰騰烙餅,味道還不錯,和熱茶搭配著一起吃,暖心暖胃。


    他邊吃邊吐槽:“反正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


    薑遙若有所思,梳理這些日子獲悉的線索。


    在葬龍寨裏,她是從女鬼葉小蘭那裏聽聞的大塊頭細枝末節線索。


    葉小蘭做了一個夢,夢見大塊頭在大開殺戒,很是嚇人……


    這和銀竹所說的黑狗子符合,罪大惡極,引軍兵進寨,殘殺了寨子裏的寨民。


    隻是這裏麵有很多疑點。


    一是那群軍兵,既然有一批軍兵被黑狗子帶進寨子,為什麽薑遙進詭域以來從未見過一個軍兵?


    關於地洞裏居住的洞民會不會是軍兵?


    這個猜測一冒出來就被薑遙掐斷。


    不可能,她檢查過那些洞民,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


    二是既然黑狗子如此壞,為什麽巫山婆婆給她這個把黑狗子屍骸撈上來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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