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姚瀾和詹寧出了原府的大門,窩在角落裏的幾個皇子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的就是繼續鬧心,他們十分擔心,不明白姚瀾來原府究竟是幹嘛。

    七皇子捅捅太子,道:“你和詹寧熟,你找他好好的問一問。”

    太子哼了一聲,問道:“你們覺得,我問了,有用嗎?詹寧就能知道姚瀾來幹嘛?如果姚瀾有什麽了不得主意,還能讓他知道嗎?”

    五皇子嗬嗬冷笑:“說了總比不說好,而且,你與皇叔也是最熟悉的,皇叔好端端的為什麽會來原府?”

    這又是另一幢奇事兒。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天家和譚王爺關係很是一般。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天家十分的信任寵信原孝景。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原孝景與譚王爺關係很好。

    而這幾件事兒,本身就是悖論,所以大家表示,真是看不懂,一點都看不懂!

    不過雖然原孝景與譚王爺關係很好,但是基本都是原孝景去譚王府見譚王爺,譚王爺很少會來原府看他。

    難得那麽幾次,總是都讓人十分側目,而這一次,他竟然選擇了姚瀾在的時候來了這邊,這件事兒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了。

    太子自己也是迷茫的,不過他還是梗著脖子,傲嬌臉:“你們不是挺能的嗎?自己猜啊!”

    這口氣,這是想讓其他幾個皇子給他按到糞坑裏。

    二皇子氣的不行,不過卻好言勸道:“這件事兒,哪裏是我們一個人的事兒,是整個大梁的大事兒,你如若不想為大梁著想,我們可以不找你,但是你這個時候還要和我們較勁,那就沒有意思了。”

    太子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終於言道:“行了行了,不管是皇叔還是詹寧,我都會去找的,但是現在我們怎麽辦?”太子苦著臉,道:“我們還沒掃禦花園呢,這樣偷偷的跑出來,你說父皇……”

    想到皇上那張臉,大家瑟縮了一下,二皇子道:“行了,快迴去掃,有事兒我們掃完再溝通。”

    傻逼皇子組一溜煙奔著皇宮去了,倒是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個黑衣男子站在不遠處,一直盯著幾人。

    待到這幫傻逼都離開了,他轉身進了原府。

    此時譚王爺與原孝景正在品茶。

    徐然進門,湊在原孝景身邊低聲言語了幾句。

    原孝景冷哼:“一幫蠢貨

    ,跑道我們家門口盯梢,我看他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譚王爺似乎一下子就知道他們說的是誰,笑了起來,他這人時常笑容滿麵,不過卻並不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溫順的人。若說覺得他笑起來如沐春風是個好人的,那也隻有姚瀾了。

    可是姚瀾向來是看臉,不走腦子,所以……

    畢竟,都能說原孝景是個好人了,可見這丫頭是多麽的笨。

    “他們對姚瀾,太介意了。”譚王爺其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並沒有將自己的疑惑露在表麵上。

    原孝景提到姚瀾覺得有點牙疼,他道:“我不過出京三個月,迴來之後倒是發現所有人的腦子都進了水,是地動把他們都震傻了吧?”原孝景十分毒舌,不過說話間卻又打量譚王爺。

    譚王爺不置可否微笑:“我也是剛迴來,算起來,你是三個月,我是三年,倒是更加不能為你解惑了。我家老管家都說,出去一趟再迴來,倒是感覺京城的氛圍都變了。”

    兩人你一樣言,我一語,就這般聊了起來,隻是如若細聽,又覺得話中處處都有機鋒。

    且不論他們如何,姚瀾迴府就張羅人給豬送到了譚王府。

    她本想問問太太的,但是丞相夫人並不在,又找姚丞相,竟然也不在。

    據聞兩人一同急匆匆的出門了,好似有什麽大事兒一般。

    姚瀾沒管,自作主張的送了東西,反正之前太太都說讓她處理了嘛!

    詹寧看著姚瀾的行徑,默默的為舅舅掬一把辛酸淚。

    他也不敢勸啊,不過還是言道:“表妹啊!你就這樣給東西送過去,真的沒問題麽?”

    姚瀾搖頭:“沒啊!”她微笑:“譚王爺是一個最好的大好人,我總是覺得,今日譚王爺去原府不是一個偶然。”

    詹寧連忙:“你給我說說唄?”

    其實他也覺得譚王爺過去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想不到他為什麽會去。

    姚瀾認真:“你覺得不覺得,他是去解圍的?”

    詹寧:“啥?”

    有點不解。

    姚瀾道:“我覺得他是去解圍的。”姚瀾歪頭,雖然不知道譚王爺如何知曉他們過去了,但是她覺得,譚王爺是知道她在的,如若不然,看到她怎麽一點驚訝都沒有呢!

    她道:“也許譚王爺就是去幫我們的啊!”

    二次元

    少女腦洞開到天上去了。

    詹寧不可置信的看著姚瀾。

    姚瀾挺胸:“他人那麽好,也許不知道為什麽發現我們都過去了,擔心我們吃虧,所以才過去幫忙加解圍啊!”

    溫文爾雅,溫潤如玉。

    她原本很難想象一個人有什麽樣的氣質能被這些詞兒形容,等看到譚王爺才知道,特麽的自己就是傻逼,怎麽會沒有人這樣的呢!一定有,隻是自己沒有遇上,而現在,她就見到了啊!

    她甩甩衣袖:“好了,他為什麽過去,我們揣測也沒有意思,不過原孝景不怪你就好啦。往後啊,雖然我是不介意的,但是表哥還是小心點吧。踢到鐵板,那就不好了。”

    詹寧看這樣姚瀾十分理智的樣子,很難想象她就是剛才正在原府發花癡的那個人,根本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他一下子都覺得自己剛才完全是出現幻覺了,但是一個人的幻覺真的能夠這樣明顯嗎?

    他越發的覺得表妹深不可測。

    也許表妹跳脫花癡的外貌下,有一顆機敏又嚴謹的內心。

    想來也是,如若表妹真的是個傻白甜,那麽前世是怎麽幹翻一眾人等當上皇帝的?

    這根本不可能嘛!

    而且,能成功的抱上皇上和譚王爺的大腿,這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嗎?

    下一步,下一步一定很快就會搞定原孝景。

    想到這都狗……啊呸,詹寧,你瞎說什麽,想到這倆人要是真擰成了一股繩兒。

    他默默的為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太子殿下歎息。

    可憐的傻白甜太子怎麽可能是人家的對手啊!

    怪不得前世被幹掉了。

    詹寧神遊太虛,姚瀾感慨,自家表哥真是處處都好。

    隻有這個愛神遊很是一般。

    要說為啥詹寧雖然長了一張明星臉,但是卻對她沒有魔力了,這完全都是因為他隻是有一張明星臉,並不像黃渤先森那麽有魅力。

    當然啦,詹寧還是很圓滑很有自己的見地的,為人也是能屈能伸,隻是到底是差了幾分火候,感覺一下子在就不對了。

    要是差了火候,這張臉就沒有魔力了。

    姚瀾默默的為自己的多變而發出強烈譴責。

    不過她本身衝著的,就是渤哥兒的人格魅力啊!

    表兄妹二人坐在一

    處,隻是你想你的,我琢磨我的,兩個人都腦補的歡實。

    恰在此時,管家帶著小跑兒進門,道:“六六六……”姚瀾無語了,道:“你啥事兒啊!”

    管家籲了一口氣,道:“宮裏、宮裏來人了!相爺和夫人都不在,您出去看看吧!”

    其實家中也不是姚瀾一個小姐,但是他想也不想直接就跑到姚瀾這邊來了。

    姚瀾:“宮裏?”

    她起身:“我跟你去看看。”

    倒是也不怯場。

    來人正是安德喜,其實這事兒是可以安排給其他人的,但是安德喜每次都堅持自己走一趟,表麵上說的是,我必須認真對待陛下的每一個交代,做到盡善盡美。而實際上,他是偷偷的過來刷存在感的。

    隻求……隻求娘娘將來篡位可別弄死他。

    馬屁這種東西,現拍肯定是來不及的,他要一早就表現出來。

    他帶著阿諛的笑意,尖細著嗓子道:“六小姐別來無恙,還是這麽有精氣神兒呢。”

    姚瀾噗嗤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我多大年紀啊,這個時候我就沒有精氣神兒了,那不是沒多久就要掛了嗎?”

    得,馬屁拍馬腿上了!

    桑心!

    不過安德喜也不氣餒,立時繼續言道:“皇上今日看遛猴兒,一下子就想到六小姐了,說是很久沒看六小姐了,這麽久,倒是有些想念。不知道六小姐對此有沒有涉獵,想來六小姐在府裏也是無趣,不如多出來走動走動,因此來請呢!”

    姚瀾:遛猴兒想起我,怎麽這麽怪呢!

    姚瀾難道等於雜耍加遛猴兒?

    果然表現的太多也不好。

    不過她倒是開朗的性格:“那我不會遛猴兒,是不是皇上以後就不請我了?”

    安德喜:“……”

    見安德喜一副囧哩個囧的樣子,姚瀾清脆的笑了出來。

    她交代道:“安公公莫怪,和您開玩笑的啦。你等我下,我換件衣服,我剛從外麵迴來,還沒換衣服呢。”

    一身男裝,她自己不在意的樣子。

    安德喜也這麽長時間都沒多說一個字兒,倒是也奇了。

    這時聽姚瀾提起,安德喜微笑:“您去您去。”

    姚瀾笑眯眯的迴房,很快的,換了一身綠油油的衣服出門,跟空心菜似的。

    安德喜依舊是麵不改色,隻道:“六小姐真是青春活力,青春活力啊!”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姚瀾就這樣跟著安德喜出門,管家覺得哪裏不對,隨即想到,臥槽!

    我不該叫六小姐出來,我剛才該叫二夫人或者是其他人啊!

    不過……也晚了。

    人都走了!

    咱們丞相府的規矩,大概也就是鴨蛋了!

    管家惆悵,姚瀾則是興高采烈:“如果皇上不召見我,我也要請父親遞帖子進宮呢!”

    安德喜不解。

    姚瀾笑眯眯:“皇上賞賜了我禮物,我總是要過去謝恩的啊!”

    安德喜一口氣差點梗在嗓子裏,憋死!

    嗬嗬嗬嗬!

    謝恩!

    嗬嗬嗬嗬!

    賞賜!

    皇上那是嘲諷你啊!

    你倒是好。還把東西送給原大都督和譚王爺了,皇上都要氣炸了好嗎?他跟著皇上這麽多年,真是沒看過皇上臉色鐵青成那樣。

    倒並不是因為喜歡姚瀾覺得如何,隻是這事兒……這事兒就讓皇上憋到內傷啊!

    你七竅玲瓏心話中有話,一個小動作都帶著許多的內涵。

    可是眼前這位根本就沒把你這當一迴事兒啊!

    她沒懂,沒懂啊!

    他又偷偷打量姚瀾一眼,就見她心情似乎很是不錯,哼著小曲兒,且快活著呢!

    心裏覺得好愁!

    當年,這位主兒是怎麽幹翻眾人登上皇位的?

    被她整死那些,智商得是什麽樣兒啊!

    安德喜突然也為大梁的未來憂愁起來,似乎……不太樂觀啊!

    馬車拐過彎兒就要駛入皇宮,一輛馬車從側麵過去,兩車不算迎麵,姚丞相迴頭望了望,轉過身子,斥責姚蕪:“你竟是這般不懂事兒,這次迴家,哪裏也別去了。我看往後再也不能放任你,不然你是要給家裏惹來大麻煩的。”

    馬車裏正是姚丞相與夫人以及姚蕪三人。

    姚蕪不說話。

    丞相夫人陳氏掐了一把姚蕪的胳膊,道:“死妮子,聽見沒。”

    姚蕪悶悶的嗯了一聲。

    一時間,馬車裏靜了下來。

    姚丞相又迴頭

    看了看,道:“不知道天家召見何人?”

    隱隱有股子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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