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竹林內,陳淵的竹屋中,展元導師平靜地躺在床上,氣息漸漸均勻,臉色也開始逐漸變得紅潤,休養了數日,終於有了一些起色,也讓陳淵稍稍放心下來。


    展元被留在北山調養,陳淵主動請纓照顧,北山長老也同意了,他認為陳淵竹屋旁的碎石對療傷或許有奇效,不會很明顯,但終究有著難以想象的效果。


    陳淵的修行也沒有耽誤,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積累,玄力積攢到了一個渾厚的境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玄門境五重,開辟第六扇玄門。


    “前輩,有古箏嗎?”這一日,陳淵對著塔靈問道。


    塔靈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從神塔的第一層為他取出了一件法兵古琴,屬於一品法兵,經過精心地煉製,最適合玄門境的修士使用。


    琴聲悠悠,翠鳥長鳴。這裏的古箏和地球上的並無太大區別,陳淵很快就駕輕就熟,彈奏起一首悠揚的曲子來。


    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竟給人一種秋高氣爽、風靜沙平之感,這是他曾學過的曲子,《落雁平沙》。在陳淵的父母未曾離世前,陳淵的生活一直很美滿,曾學過一些古箏曲,並不為了更好的將來,僅是興趣而已。


    “沒想到你戰鬥時那麽強勢,卻能彈奏出這般悠揚婉轉的曲子來。”不知何時,北山長老已經站在了竹屋門口,但陳淵沉迷在琴聲之中,竟渾然不覺。


    “以前曾學過一些。”見到北山長老到來,陳淵站起身,微微抱拳示意。


    “我聽聞古之賢者曾留下傳世名曲廣陵散,隻可惜今朝已不可聞,真是令人惋惜。”北山長老淡淡說道,卻引得陳淵心頭波瀾起伏,但凡學過古箏之人,何人不知廣陵散?


    “晉朝之後,廣陵散已經失傳,難道玄界還有嗎?”陳淵動容,晉朝仿佛是一個頗有玄機的朝代,桃花源、廣陵散,都跟那個時代有關。


    “長老,我想成為一名音律師。”陳淵這些天想了許久,他對於音律是有一些基礎的,而且地球和玄界有著諸多共通之處,他想要嚐試成為一名音律師。


    丹藥師、煉器師,都需要強橫渾厚的神魄力量作為根基,他並不認為自己在這方麵占優勢。但他在玄界沒有什麽背景,總有一天要離開天印學宮,必須要有能養活自己的一技之長。


    “音律師?”北山長老眼中浮現一抹詫異之色,隨即笑道,“真的決定了嗎?”


    “決定了。”陳淵點頭。


    “那好,既然你決定了,我便不多問。但我要提醒你,想要成為音律師,入門可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一旦入門之後,後麵的修行會平坦許多。可以說,絕大多數人都被攔在了入門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北山長老提醒道。


    北山長老對陳淵的性子非常了解,如果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是不會提出自己想法的,因此他沒有質疑什麽。


    “長老當初花了多長時間入門?”陳淵好奇地問道。


    “整整一年。”北山長老答道,“這還是因為我所在的淩家對於音律有專擅的大師,這才能使我一年入門。很多著名的音律師需要兩年、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陳淵暗暗咋舌,他原先的估計還是少了,沒想到連北山長老這等對音律極有天賦之人都需要一年的時間,那他需要耗費多久?


    但既然做了決定,陳淵可不會反悔,一年也好,十年也罷,他從來沒有畏懼不前的時候。


    “長老不擔心我沒有音律師的天賦嗎?”陳淵繼續問道,不論在地球還是玄界上,天賦總是極為重要的一件事。音律師這等數量非常稀少的職業,對於天賦應當更加看重才對。


    “天賦很重要嗎?”北山長老似乎永遠都和世人的看法不同,“擁有天賦,或許會有很大的幫助,但我從不看重所謂的天賦。從洪荒到如今,多少凡體成就真神果位,現今之人皆注重天賦,偏愛奇特體質,成就神位的人反而少了,這其中的原因,我想值得揣摩。”


    北山長老是個奇人,遺世而獨立,這點陳淵從不懷疑,他像是超然物外的一尊謫仙,不在意世俗的禮法和觀點,他的內心有熱血,骨子裏卻很灑脫。他並不看重天賦,卻培養出了許多天才,讓人由衷的敬佩。


    “我明白了,長老放心吧。”陳淵笑著說道,隻見北山長老微笑著點了點頭,“接下去,我便告訴你如何才能入門吧。”


    “小子恭聽。”陳淵豎起了耳朵。


    “你知道音種嗎?”北山長老問道。


    陳淵搖了搖頭,“不曾聽過。”


    “所謂音種,便是在你的丹田內培育出一顆奇妙的種子,它與你的武道、神魂都融合在一起,將與你的道一同共鳴,唯有如此,你的音樂,才能綻放出獨特的魅力。”北山長老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陳淵目光一閃,在丹田處培養出音種?


    “而之所以卡住了無數人,便是因為想要培育出這顆音種太難了。它需要武者進入一個奇妙的境界,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自己,隔絕一切世俗的喧囂塵埃,泯滅了紅塵煙火,像是全身心地空靈,與天地一同律動。”北山長老繼續說道。


    “隔絕世俗喧囂,泯滅紅塵煙火……這已經近乎仙了!”陳淵驚歎。


    “不錯,洪荒時期的確有這種說法,頂尖的音律師,成就仙位的希望更大,但現在神明都不可見,何況是仙?而且想要將武道和音律之道都修行到極致,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即便真有音武雙修的奇人,也已經年歲頗大,失去了成仙的最佳時機。因此,這種說法一直沒有得到最終的證實。”


    “音武雙修。”陳淵眼中光芒閃爍,他似乎隱隱看到了一角未來,看到了自己的路。


    “如果本身就在一個隔絕天地的地方,是否能夠更好地培養音種?”陳淵問道。


    “這是自然,但這樣的地方很難尋找,畢竟哪怕是絕頂大族的密室,也無法徹底隔絕世俗之氣。”


    “我明白了,多謝長老解惑。”陳淵嘴角浮現淡淡笑意,這樣的空間,他恰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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