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蘇槿就看到了略顯焦急地等待著接機口處的伊萬,伊萬身高一米九五,身短腿長,五官猶如精雕細啄的天使一般。他找人需要低頭找,看著頭皮比較麻煩,等蘇槿走過來抬頭看他時,他才一睜眼叫了一聲“蘇槿”。

    “伊萬!”蘇槿開心一笑,兩人抱在一起。伊萬人高,將蘇槿抱在懷裏,見到蘇槿後,已經煩躁了好幾個月的一下平靜了下來。

    “伊萬叔叔,你抱我媽別抱太長時間了,我爸不同意。”在伊萬抱著蘇槿不鬆手時,齊初一本正經地衝著伊萬說了一句。

    伊萬將懷裏的蘇槿鬆開,看到了抱著齊初的靳斐。這樣一看,父子倆長得還真像,他有些歉意地衝著靳斐一笑。

    “哈哈!”靳斐笑起來,說:“沒事兒,爸爸同意。”

    齊初擰了擰自己的被靳斐抱得緊緊的身體,看破不說破。

    “您好,歸阿姨,我是伊萬。”伊萬在蘇槿的介紹下,有些蹩腳地與歸海棠打著招唿。他有些手無足措,彎著腰與歸海棠平視保持禮貌。

    “你好。”歸海棠隻是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友好地說了一句。

    兩人一下沉默,氣氛有些尷尬,伊萬幹咳一聲後說:“e國天氣冷,咱們迴家吧。”

    伊萬說的家,是指他和齊楠還有蘇槿住的地方。他怕睹物思人,早就離開了那個傷心地。但蘇槿打電話說歸海棠想來看看,他老早就又派人打掃幹淨了。

    伊萬是公眾人物,萬事低調,租住的地方遠離m市市區,在郊區不遠處的一套外形是木頭堆起的兩層別墅。外圍是巨大的木頭圍成的欄杆,因為距離森林太近了,偶爾會有野獸。不過等到了11月以後,野獸漸漸出行,他們則搬迴m市區內一套僻靜的公寓內居住。

    別墅裏的保姆叫琳達,是一名m國人,以前在蘇槿的學校做保潔。蘇槿和她挺熟的,知道她家裏情況不太樂觀,將她請來做別墅保姆,一直幹到至今。

    “蘇~”琳達是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常年在m市待著低溫讓她有了些東歐女人臉上的高原紅。兩人已多月未見,琳達見到蘇槿後自是抑製不住的感動。

    “琳達。”蘇槿笑起來,與她熱情擁抱,齊初叫著阿姨,也過去讓琳達抱著。琳達從小照顧他長大,還和琳達最小的孩子年紀相仿,所以對琳達感情也很深厚。

    眾人寒暄加介紹後,就進了房間。蘇槿陪著歸海棠,伊萬一直跟在後麵,她拉了他一把,

    伊萬有些拘謹。歸海棠迴看了他一眼,伸手拉住他,手握在了一起,伊萬眼眶一紅。

    歸海棠倒不是說來見見真正的兒媳,她前段時間剛知道齊楠是gay的時候,每晚做夢都會夢到齊楠渾身是血的哭著問她如果他喜歡男人她接受不接受他的愛人。歸海棠握著伊萬的手,接不接受向來是齊楠說了算的。作為母親,兒子喜歡的她都會接受。

    e國的秋天比z國要冷,而且氣溫變化很大。中午去接機的時候還很冷,現在卻漸漸暖和了起來。琳達做了e國料理,幾人吃過飯後,迴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蘇槿高強度工作做多了,睡眠質量很好,睡一會就能休息過來。她醒來時,身邊齊初蜷曲在靳斐的懷裏,靳斐怕壓到他,身體詭異的彎曲著。看著爺倆的睡眠姿勢,蘇槿笑了笑,拿了衣服起來了。

    別墅二樓是迴旋式走廊,中間鏤空,一樓大廳直接可以看到樓頂。二樓共有五間房子,在走廊盡頭兩側是陽台。蘇槿和歸海棠住在一側,伊萬單獨住在另外一側。那一側除了臥室,還有一間書房。

    蘇槿多日沒見伊萬,有心想和他閑聊兩句。伊萬也不需要倒時差,現在應該還在臥室緊張。待蘇槿越過書房準備去他臥室時,書房沒未關緊,裏麵斷斷續續飄出來兩人的談話聲。蘇槿停住腳步,身體斜靠在欄杆上,在門外等著。

    等裏麵的人談完了,歸海棠推門出來,伊萬在她身後。見到蘇槿,歸海棠愣了一下,蘇槿衝她一笑,說:“媽,你怎麽不休息。”

    本來倆人也沒談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歸海棠笑了笑說:“我有話跟伊萬說說。”說著,歸海棠起身出了書房,迴了自己的臥室。蘇槿看了伊萬一眼,見他眼眶仍舊是紅的,笑笑後,推開書房進了門。

    書房大多是齊楠在用,裏麵的擺設十分符合一個醫生的設定,整齊幹淨,色彩單調。坐在沙發上,桌上有紅茶,還冒著嫋嫋白煙,可見兩人也並未交談多久。

    “阿姨過來給了我一個鐲子。”伊萬主動說道,遞給了蘇槿一個紅盒子。盒子是木頭雕刻的,表麵十分光滑,已經有些年頭了。盒子打開後,一個十分漂亮的翡翠鐲子靜靜地躺在絹錦上。

    “z國傳統都是,母親陪嫁時帶過來的東西,將來兒子娶媳婦,要把嫁妝送給兒媳婦,以表示她接受了那個兒媳。”將盒子扣上,蘇槿高興地笑笑說:“以後你也叫媽吧。”

    伊萬有些開心,開心後又是糾結和愧疚,接過蘇槿遞過來的盒子,

    他說:“我也沒準備什麽東西給她,我這幾個月太封閉了,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和阿……媽交流。”

    “齊楠去世,你們倆是最難過的。明天你帶著她出去隨便轉轉,就在以前你和齊楠去過玩兒過的地方。”蘇槿叮囑道:“咱媽雖然表麵嚴肅,與她從事的行業有關,心挺軟的。”

    “我知道的。”伊萬說,“不然也不會有齊楠這麽溫柔的兒子。”

    蘇槿眸色一動,笑笑後,拍了拍伊萬的肩膀,說:“明天什麽安排?記得做好防護,讓粉絲認出來別想好好玩兒了。”

    伊萬將安排說完,蘇槿對伊萬說:“那咱們兵分兩路吧,你們兩人一組,交流交流感情,我和靳斐就不去攙和了。”

    伊萬說:“你這是想有兩人世界吧?”

    蘇槿說:“我帶著小初。”

    “真好啊。”伊萬由衷說了一句,看著蘇槿笑著說:“看你和靳斐在一起,真的太美好了。有伴侶,有孩子,有未來……自由又瀟灑。”

    “我還是那句話。”蘇槿說,“我帶著媽來,就想讓你們兩人都放下過去。不是讓你們倆一起沉迷過去的。你今年才三十歲,生活剛剛開始,別犯傻。”

    “道理我都懂。”伊萬說,“但重新愛上一個人,需要很多年吧。你不就是六年了,都沒有忘記靳斐嗎?”

    胸腔唿吸一窒,蘇槿沒有迴答上來。

    齊初睡醒後,老老實實在旁邊看著床單上的小鴨子玩兒。靳斐一動,他將頭轉過去,對上爸爸的臉,笑著說:“爸爸你醒了。”

    小家夥睡了一天,精神振奮,兩眼閃著光芒,臉圓圓軟軟的。靳斐剛醒來就看到,心裏軟了一片,抱著兒子圈在懷裏,對著齊初就開始親。他沒有刮胡子,剛冒出的青茬有些刮,齊初被紮的很癢,抱著肚子笑成一團,哎呀哎呀地求救。

    蘇槿進去時,正看到父子倆人這般打鬧,齊初笑出了眼淚,對著蘇槿求救:“媽媽~”

    待蘇槿走過去,靳斐將齊初放開,齊初邁開腿到了蘇槿身上,勾住了母親的脖子,小聲地說:“媽媽,爸爸老是逗我。”

    “那咱們也逗他。”蘇槿笑著將齊初放下,示意他去壓住靳斐的胳膊。齊初一聽有人和自己一夥兒,也有了自信,肉彈戰車一樣,整個身體都壓在了上麵。靳斐悶哼一聲,蘇槿就上了手,撓著靳斐的腰笑著說:“讓你欺負我兒子!”

    靳斐完全忍

    受不了,笑翻了,壓抑著自己動作不要太猛烈以免傷到母子倆。後來壓抑不住,伸手將齊初和蘇槿連鍋端進了懷裏,一手抱住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齊初和蘇槿都在笑,格外開心,靳斐親一口左邊的齊初,又親一口右邊的蘇槿,語氣溫柔的挑釁和威脅道:“下次還敢嗎?”

    齊初連聲說著:“不敢了!”

    靳斐將他放開,齊初趕緊爬走了,咯咯笑著,趴在了靳斐的身上。又一個人的重量壓上來,靳斐怕壓著蘇槿,趕緊撐起了胳膊。而在他用力的那一刹那,蘇槿一個翻身,對準他又開始撓了起來。一家三口又重新抱在一起,房間裏的笑聲就沒有停止過。

    等吃過晚飯後,琳達找到了蘇槿,問她:“安妮一直想著齊初,明天剛好周末,我能帶安妮過來嗎?”

    聽到安妮的名字,齊初雙眼一亮,和蘇槿說:“媽媽,明天我要在家裏,和安妮玩兒。”

    “可以。”蘇槿點頭後,和靳斐帶著齊初上了樓。

    靳斐向來e國,並不隻是陪同著蘇槿讓歸海棠見見伊萬,他其實也和歸海棠一樣,想知道蘇槿在e國的生活。現在的m市正值第二季度的打獵時期,蘇槿決定帶著靳斐去她的獵場玩。

    對,蘇槿的獵場。蘇槿的投資並不隻是在金融方麵,她也在休閑娛樂上下了功夫。別看她隻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但財底豐厚,不然也不可能說出給靳岸兩千萬的話來。

    獵場在伊萬別墅十裏地開外的森林深處,e國的森林都外包給了個人,建造了獵場。在這裏,打獵隻是為了平衡生態,一些野雞野兔野豬,第三季度是十二月以後展開,都是些大型動物,如熊之類的。

    蘇槿的愛車是一輛牧馬人,她有很多款越野車,都停在車庫,十分酷炫。伊萬利用自己的關係,在蘇槿二十五歲生日那年送了她一輛軍用越野,她十分喜歡。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靳斐看著開著車的蘇槿,由衷地說一句,“你以後包養我吧,我不想寫代碼了。”

    靳斐就算不寫代碼,整個po集團的市值也在百億,她這些錢和他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但夫妻間的玩笑也本沒什麽定式,蘇槿笑著說:“好啊。”

    她戴著墨鏡,穿了一身淺綠色的衝鋒衣,腳上蹬著一雙帥氣的小皮靴,牛仔褲紮在裏麵,幹練又英俊。而女人本身散發的淡然氣質,和這一身穿搭相得益彰,讓人移不開眼睛。

    蘇槿雖然表麵溫

    婉,其實骨子裏是很有血性的,靳斐十分了解。

    去獵場的路並不好走,坑坑窪窪,車開起來卻如履平地,越野車性能十分好,預計十分鍾內到達,一片平地映入眼簾。

    這是一個度假村,在森林中央的位置,有幾個木頭做的平房。度假村外麵,安保措施十分到位,所以就算在冬季,也不怕有生猛動物來襲。

    剛進度假村,兩個人高馬大的e國人就走了出來。見到蘇槿後,兩人笑著衝上來與她握手,蘇槿e語說的十分好聽,卷舌到位,笑意盈盈,靳斐覺得自己真是愛死這個女人了。

    “這是我未婚夫。”蘇槿用e語介紹了一下,並對靳斐說:“這是獵場負責人,安德烈和維克多。”

    安德烈是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大約三十歲,典型e國人長相,身高比靳斐低一些,十分強壯。維克多則要年長的多,今年應該有五十歲了。歲月在他臉上沉澱,讓他看上去十分可靠。

    “你們好。”靳斐笑起來,在蘇槿訝異的目光中聽著靳斐說著e語。不光說了“你們好”,已經開始請教如何打獵了。

    語言溝通不是問題,剩下的問題就好解決了。維克多盡心盡力地給靳斐做了培訓,告訴他安全的重要性。而在維克多說時,靳斐一直耐心聽著,等去打獵的時候,靳斐三兩下打了兩隻野雞,將維克多也驚訝了一下。

    “看,我真是太有天分了。”靳斐毫不謙遜地說道。

    蘇槿說:“你還真是低調。”

    一行人一天的獵物,並沒有多少,畢竟大家來打獵也隻是單純玩玩,也不是比賽。等傍晚的時候,太陽西沉,幾個人帶著獵物準備上車原路返迴。獵場有一千多公頃,今天一天幾乎將獵場轉了個遍。

    在快要上車時,獵犬突然狂吠了起來,靳斐將蘇槿拉至身後,旁邊維克多說了句:“有大型動物。”

    風吹草動的聲音很自然,但大型動物的腳步聲卻十分紊亂。它們這個季節一般不出來,除非是實在找不到東西吃了。

    四個人用後背圍城一個圈,秋風蕭瑟裏,突然籠罩上一層緊張。靳斐不動聲色地將車門拉開,推著蘇槿上去。蘇槿自知能力有限,也沒抵抗,轉身上了車,然後看到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高約兩米的一頭黑熊,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將黑熊的魁梧的身材顯得更加駭人。而一聲驚天動力的嚎叫後,黑熊揮舞著爪子跑了過來。

    黑

    熊十分罕見,殺傷力驚人,有些獵人就算是在冬季,一個冬季都不會捕獵到一頭。如今這種情況下碰到,倒說明他們幾個運氣不錯。黑熊在剛才已經很近,隻是他們幾個沒發現而已。要跑肯定是來不及,還有可能被黑熊抱住車摔在地上。唯一的出路就隻能是拚一把。

    安德烈指揮獵犬,看到靳斐還在車下,皺眉說:“你也上去。”

    他話音一落,隻聽黑熊一聲慘叫,然後是身體壓地的巨大聲音。安德烈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黑熊已經倒在了地上。

    “用的麻醉彈。”靳斐說,“藥效沒多久,咱們趁這個時間快走吧。”

    維克多見黑熊倒下,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去將黑熊殺死取皮,蘇槿拉開車門,示意他:“等冬季吧,多叫幾個人進來。”

    維克多不敢違抗老板的意思,這才上了車。上車後,就對靳斐不是開始的態度了,眼神裏帶著欽佩。

    “你隻是接受了一上午的培訓,就能打得這麽好,真是厲害!”

    靳斐連聲擺手說沒有沒有,旁邊蘇槿聽了憋不住了,說:“他從小打獵,獵人資格證。”

    維克多:“……”

    打獵這項目,還是靳岸帶著他玩兒起來的,從小到大,一起訓練打獵,耳濡目染,靳斐的槍法和打獵手法絲毫不亞於常年在獵場奔波的維克多。不過維克多畢竟是老手,靳斐也沒班門弄斧。

    想起打獵來,靳斐自然想起了靳岸。上次之後,都沒有聯係過舅舅,也不知道舅舅現在消氣了沒有。

    兩人在e國的行程是一周,等一周過後,他帶些e國特產迴趟大宅吧。然而,事實上,不用一周的時間,他們就該迴z國。不是因為靳岸,是因為夏裳。

    接到小曲的電話時,蘇槿正給齊初講故事,電話一接通,小曲的哭聲通過聽筒就傳了過來。

    “蘇姐,夏裳自殺了。”

    蘇槿隻覺得原本安定的心髒,像是被人用力一把攥住後,又用力往下扯了一把,沒了跳動。等反應過來,蘇槿一下站了起來。而旁邊的靳斐自然聽到了小曲的話和哭聲,他拉住有些混亂的蘇槿,告訴她:“e國飛s市飛機隻有兩班,坐我的私人飛機吧。”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留言好少,是不是激情不夠啊qaq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知進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方經濟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方經濟學並收藏不知進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