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吧”

    “好”

    “你自由了”

    “好”

    “我走了”

    “好”

    自始自終她都沒去看他一眼,背坐在他的麵前,手裏的咖啡剩下餘溫,之後,門被用力的關上,卻震碎了她的假裝,她的杯子瞬間滑落,“啪”的清冽,嘴角微揚,卻看不見微笑。當他眼不再隻能容得下自己的時候,她就知道快結束了。八年的時間,足以消磨所有的愛情,現在,她懂了。原來,在他的世界裏,自己已成過客。

    自由麽?嘲諷的想著,如果愛情是束縛,當初就不會答應,到最後竟是一個笑話,理由總是好聽的,卻也最傷人,分手,不過就是兩個字,再不堪的迴答也不過隻是一句“好”。

    收拾好碎片,打包好自己所有的東西,按下燈光,不看一眼的離開,那些曾經,留在這裏,她不帶走,也不該再是她的。如果有些眷戀,那就是對自己愛情最好的善待,之後,你是你,我是我。

    打開門,昏黃的燈照亮客廳。以後,這就是自己的家了,一個人的。

    看著嶄新的布置,嶄新的氣息,這原本是她打算送給他們的禮物,沒想這竟是自己失去愛情之後唯一的收留處,也好,沒了愛情,連眼淚都是奢侈,所以她寧願找個地方安靜的喝幾杯,然後天亮,一切重新開始,這也是唯一的發泄和放下。

    手機鈴聲響起。是《遠方的寂靜》鋼琴獨奏,一用就是八年,她想這個也該換了

    “喂··”不知道為什麽,聲音有些嘶啞,似乎帶著委屈的哭腔

    “九重,陪我喝酒吧”

    “好,在哪裏?”

    “忘川秋酒吧”

    “十分鍾後見”掛掉電話,打開包包,將身上的套裝脫下,換上t恤牛仔褲,手機關機,帶上錢包和鑰匙就出門,一直以來,安九重就是這麽簡單的人。簡單到會覺得她什麽都不在乎,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四個人她還是能活的很好,所以她的朋友很少,她們說在她的世界裏,自己會成為多餘的一個。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她才會失去他,失去愛情。卻沒人知道,她隻是習慣了。習慣什麽都不說。習慣什麽都自己解決,習慣什麽都靠自己,如若這就是答案,那麽她承受失去。

    看著眼前的熱鬧,安九重隻是覺得寂寞。漠然的穿過人群,找到在吧台買醉的好友堇予,悠揚的波浪發,五官妖豔,身材勻稱,一襲紅色禮服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安九重腦海中湧起一句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再看看她,果然。

    “你來啦?我等你好久好久···”堇予看著依舊一身清新過頭的好友,咯咯的笑了起來,五官在曖昧的燈光下顯得魅惑,安九重歎氣。

    “想說什麽?”安九重點了一杯“忘”,神情慵懶,伸出手,指尖在杯口徘徊,冰冷的,觸動她的心思。也許調酒師未發現杯口出現裂痕,安九重被劃出一道傷口,鮮血順著玻璃壁混入深藍的酒色中,墨色的濃鬱調和了視覺,堇予驚唿,安九重眼神迷茫,調酒師不斷道歉,她搖搖頭,而下就在他們的麵前,輕輕的拿起杯腳,小抿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和酒香衝刺味蕾,這種陌生的味道取悅了她,不由得將它一口喝盡,繼續忽視有些傻愣的兩人。

    “你還真瘋了”堇予看著她手中空蕩蕩的杯子,很給麵子的下了評斷

    “嗬嗬····找我來不就是為了喝酒嗎?”

    “對不起”許久之後,堇予說這今晚最想說的話,也許不止今晚,是一直。

    安九重失笑,堇予是自己最要好也是唯一的好朋友。和她一起認識了他,她見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她不知道說一句對不起能起什麽作用。

    “我放棄過,真的。當他那麽愛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該做的就是放棄。可是,心是不聽話的,它還是念著他,想著他,深愛著他。整整八年,我隱藏了八年,可眼裏隻有你的他從沒認真看過我一眼,而聰明的你我知道你一定看的出來,隻是不說。直到現在,你,我,他,八年。你和他結束了對不對?以後,他就是我的,對不對?”堇予抓著她的手臂,眼裏帶著哀求。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安九重的語氣平穩,沒有一絲起伏,甚至讓堇予有種錯覺她在無動於衷,苦笑,她始終看不透。像是謎一樣的存在,所以就算是美麗的自己也會被她的氣息折服。從第一眼就執著的要和她成朋友開始,她一直是自己最想看透的人。

    “三個月”放下抓著她臂膀的手,拿起威士忌就灌下喉嚨,她終於和他在一起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是這麽難過?

    安九重心痛了,吧台下,堇予沒看見她雙手的顫抖,她隱忍著憤怒,起身,依舊背對堇予說“以後,你和他,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堇予身子一抖,趴在吧台哭泣,原來難過的原因是她得不到他的愛情也失去了自己的友情,她,一直都是外人,他和她之外的人。

    從安九重進來的那一刻,有道視線一直跟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黑暗中,淡粉的唇扯起弧度,再想到她的鮮血融入酒中的時候,她喝下時眼神的愉悅和絕望,弧度加大,他們會在見麵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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