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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運之說是一件很縹緲的東西,夏時一直都覺得自己運氣還算不錯。比如說,他很容易地找到了三千煩惱地和路三千,很容易地找到了丁香鋪,很容易地湊齊了路三千的各個部分,很容易地遇到了容四但他的運氣似乎就到此為止了。


    因為他感覺自己大概去不了苦煞樓了。


    就在土狗剩子轉身離開的時候,從拐角處突然又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步伐輕盈,靜得像一尊古佛,如果不鋪開神識,他與這四周的景物沒什麽兩樣。


    他容貌俊朗,笑若清風,看了一眼土狗,卻什麽都沒做,依舊笑盈盈地看著夏時。


    夏時立刻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秦樓?”


    “夏道友。”


    夏時的心裏有些涼。他還是看低這些人了,秦樓不僅知道路三千沒有死,甚至還利用他收集起路三千的身體各部分怪不得這一路都沒有人再來盯梢,並不是因為他們怕了,而是給他充足的時間來尋找路三千。


    他們也想複活路三千這是為什麽?七千年前殺死路三千的人,也正是他們!


    唯一的理由就是,秦樓其實根本沒能真正掌握路三千的機緣。


    一旦你的手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那麽


    夏時波瀾不驚地道:“秦道友好耐性,此時才現身。”


    秦樓笑道:“夏道友既然想管我的事,我又豈能不出現?另外,還該感謝夏道友幫忙,不然路三千可沒那麽容易現身。”


    “你們是什麽時候知道路三千沒有死的?”


    “其實這個問題我本不該迴答,但還是不想你誤會。”秦樓負手而立,他並沒有得意之色,而是十分平靜地道,“紅塵城的其他人並不知道路三千沒有死,知道他沒死的,其實隻有得到他機緣的我,或許還有苦煞樓的容四,他那身瘋病倒是給了他得天獨厚的直覺,興許也能猜到一些。”


    所以,想出去的容四沒有選擇秦樓,而是選擇了路三千。


    “看來秦道友是想路三千再死一次了?”


    秦樓輕蔑地道:“其實他也不必非死不可,隻可惜,紅塵城裏的人怪,路三千比他們還怪,明明是一個犯人,明明擁有重迴人間的能力,卻還巴巴地守著第十六層,嗬,他以為他是誰?太和劍修麽?”


    “但是沒有路三千的話,你也一樣出不去,對吧?”夏時狀似不經意地道。


    這個問題秦樓倒是不答了,他雙目狹長,閃著精光地看著夏時,輕聲道:“在我們那個時代,有一句老話,叫做‘死於話多’,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其實我並沒有義務向你解釋這一切我並不想夜長夢多,夏道友。”


    秦樓伸出手掌,五指如鉤,上麵帶著金屬材質的鋒利指套。


    夏時身上並沒有武器,他心中一歎,沒想到還是讓路三千料中了,在不能暴露身份的情況下,他隻有那雙紅木筷子可以用了。


    夏時從衣袖中取出唯一沒放進土狗籃子裏的那雙筷子,將其握在手中,立刻便感覺到了裏麵蘊含的力量。


    這雙會跑會跳,與路三千“感情甚篤”的筷子這個時候一點都沒有抖,它的筷子尖筆直地衝著敵人,紅色的筷身漸漸浮現出光芒,一寸寸延長,最後在夏時手中,足足長到了三尺左右。


    很好,是一把劍的模樣了。


    臨近南街苦煞樓的地盤傳來了兵器相擊的聲音。


    很多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但是他們都沒有靠近那裏,包括苦煞樓的人。


    陳誠坐在窗框上,一直看向窗外,隻是這一次,屋子裏的蒲團上,坐的卻是另以個人了。這人生得肥頭大耳,與大多清俊的修士完全是兩種畫風,但他身上的氣勢同樣很驚人。


    能在紅塵城的三大勢力中做到頂尖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四哥的事兒,我有錯,但我不能瞞著他,這輩子我陳誠唯一真心交下的朋友,就隻有這個半瘋,就算他瘋到天邊兒去,我也不會欺瞞他。”陳誠一邊不自覺地用手指扣著窗框,做出委屈的模樣,一邊低聲道,“老大,四哥的罪,我來受吧。”


    苦煞樓的老大抬了抬眼皮,肥嘟嘟的下巴抖了抖,從喉嚨深處吼出一句話:“你滾!不省心的東西,修真界怎麽就出了你們這些人模狗樣的後輩!想當年,我們叱吒風雲的時候”


    陳誠偷偷翻了個白眼,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口中嘀咕道:“又是這一套,都過了多少年了,現在把我放進人間,我也是老祖宗級的人物了好麽”


    “你滾!你還敢頂嘴!你們倆,一個是看起來不瘋的瘋子,一個是看起來不傻的傻子,說不準都給人家套了進去!我跟你說,現在修真界的這些伎倆,那都是我們當年玩兒剩下的!想當初,我們叱吒風雲的時候”老大氣得下巴又是一陣劇烈抖動,罵人的時候兩個耳垂搖搖晃晃,臉上的肉異常活潑,可謂聲情並茂。


    陳誠一聽老大又要講當年,趕緊打岔道:“秦樓放任那新人收集了許多東西,最後給了三千煩惱地茶樓的那隻狗,我總覺得這倆人的舉動可能跟路三千有關。”


    這迴老大倒是冷笑了,他抖抖腮幫子道:“其實我一直懷疑路三千沒有真死,雖然當初我們的確是將他殺了個徹底,但是以路三千的能耐,秦樓那小子得了他的機緣,居然跟咱們說還要幾萬年才能逃出去,我心裏是不信的,現在看他如此縱容這新人,哼,還有什麽好說的路三千根本沒有死,秦樓是要拿住這新人來要挾路三千現身。”


    “按理說,秦樓的打算對我們有利。”


    “本來是這樣沒錯,但是你把老四放出去了,現在麽,就很難說了。”


    陳誠一驚,從窗口跳下來道:“四哥?四哥能做什麽?他不是跟咱們一樣,隻有大乘修為嗎?”


    老大冷笑道:“老四總說你瞎,所言不虛。他的確隻有大乘修為,但那是他平時的狀態,你知道他發瘋的時候是什麽樣嗎?當年擊殺路三千的時候,你以為真的靠秦樓那個登不上台麵的廢物?”


    “是四哥!”陳誠終於震驚了。


    “能把路三千逼到假死份兒上的,整座紅塵城,隻有容四。能在這個紅塵城中製造大變化的,也隻有容四。”老大終於正色道,“那個新人不簡單,他可能很了解我們,而容四,也是他安排下的一步棋。”


    “不行,我得去找四哥!”陳誠說著就要往窗外跳。


    “別去!”老大急忙喝止他,“你沒發現西鳩閣的娘們兒都沒出動嗎?雖然她們那些風花雪月的腦袋根本不會細想這些事,但是趨吉避兇的本事卻比我們還要強這件事我自有主張,放心,以容四的本事,他不會有事。”


    就在陳誠和苦煞樓老大分析局勢的時候,他們口中已經發瘋的容四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殺人。


    但是紅塵城中的人,都是連太和都頭疼的人物,又怎麽會輕易被殺死?


    所以容四用他那已經發了瘋的大腦,想了一個更為瘋狂的辦法。


    “那就都弄殘廢好了。”


    容四在紅塵城的大部分人的眼裏,是一個笑起來非常柔和的少年,雖然沒人相信那是他的本性,但是誰也不會想到他會發瘋。


    半身鱗片,金色眼眸,神情似獸非人,滿是瘋狂。


    當城中發出第一聲慘叫的時候,在朗朗白日下,那聲音顫抖地撕裂了平靜,卻在叫到最慘烈的時候戛然而止。


    發生了什麽有人死了嗎?


    無論是丁香鋪和西鳩閣,都開始用特殊的方法集結自己的人手,在秦樓不在的時候,玉丁香坐在鋪子外,她臉上不再掛著嫵媚的笑容,而是一股令人覺得寒到了骨子裏的冷意。


    “區區一個新人,居然能把紅塵城弄得腥風血雨,看來,秦樓對咱們瞞了頗多。”


    她身邊站著小二和董無忌,兩人對視一眼,董無忌俯下身,小聲道:“秦樓跟新人鬥了起來,容四不知為什麽發了瘋,咱們該怎麽辦?”


    “等。等秦樓分出了勝負,誰贏了,丁香鋪就跟著誰,反正隻要是第十六層的犯人,就沒有不想出去的,誰都一樣,沒差別,倒是容四那邊棘手,無忌封街吧。”


    與此同時,西鳩閣的女修們也開始封鎖四周,她們的表情都很平靜,看上去,她們並不在意發生了什麽。


    因為伏心心對她們說道:“無論發生了什麽變故,隻有到了重迴人間的時刻,能搶到機緣的才是真正的贏家。”


    紅塵城的人各懷鬼胎,在這個時候,隻有一個女子還懶懶散散遊蕩在外麵。


    小甜甜一路走來,她看到了掛著籃子跑進三千煩惱地的剩子,也看到了發了瘋的容四,看到了秦樓和夏時出手交戰


    可她波瀾不驚。


    因為她是紅塵城的管家,是路三千所任命,也是在路三千死後,從他們手中活下來的人。


    小甜甜穿過街道,來到了一處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宅院門前,走進去,將門從裏麵重新插好,最後咬破食指,在上麵畫了一個符號。


    然後她就坐在天井正中央,口中喃喃自語。


    “你們,都去死吧。”


    一股黑色的煙霧從她裙底升起,緩緩分成幾股,從院子蔓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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