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綠桃紅,鬆青柏碧。


    細細煙雨山骨細,仙鶴齊飛禽對語。


    玄燁道人星冠玉帶,巍峨挺拔,端坐在曲柄傘下,眸子中星辰幻滅,深不可測。


    景幼南坐在他對麵,掌中把玩大五行化生葫蘆,劍氣在葫蘆口上吞吐,鋒銳之意,勢不可擋。


    玄燁道人雙手虛握,如握輪轉,有一種執掌的氣勢,緩聲道,“玉皇三十三重天別的還倒罷了,但有一樣東西卻是十足珍貴。”


    “什麽?”


    景幼南抬了抬眼皮,用手一指,化生葫蘆懸在天門上,錚然有聲。


    “玉清造化池,”


    玄燁道人一字一頓,神色嚴肅。


    “玉清造化池?”


    景幼南念叨一句,直接開口問道,“它到底有什麽用?”


    玄燁道人沒有迴答,而是轉移話題問道,“景幼南,你可知道宇宙時空?”


    “宇宙時空,”


    景幼南聽到這四個字,不由得想起自己穿越而來之時浩瀚的星空,數不盡的歲月流逝,眼睛微微眯起道,“難道玉清造化池涉及時空之秘?”


    “不錯,確實是涉及時空之秘。”


    玄燁迴答的斬釘截鐵,毫不遲疑。


    “真的?”


    景幼南眼睛睜大,一臉的不可思議,道,“就是現在的洞天真人,恐怕也無法幹涉時空規則。”


    “現在的洞天真人,”


    玄燁真人笑了笑,嘴角流露出一絲譏諷,道,“他們比起上古中古時代橫渡星河,遨遊太虛的存在差的太多。”


    頓了頓,玄燁真人劍眉一軒,道,“景幼南,我告訴你,能夠在上古中古時代留下名字的存在,無不是摘星捉月,能在各大世界穿梭,他們對於時空的玄妙了解之深,難以想象。”


    景幼南隻覺得心跳加速,口幹舌燥,強忍著心裏的悸動,開口道,“不知道玉清造化池有何等神效?”


    玄燁真人扶了扶頭上的星冠,雙目熠熠生輝,緩聲道,“玉清造化池號稱有造化之功,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你的意思是?”


    景幼南心髒蹦蹦跳,滿臉的驚駭。


    “不錯,”


    玄燁真人很果斷地道,“在玉清造化池中修煉一年,外麵隻是一天。”


    “我的天,”


    饒是景幼南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聽到這個消息,依然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修士來講,什麽最重要,玄功,丹藥,法寶?


    統統不是,而是壽命和時間。


    俗話說,時不待我,每個有誌於大道的修士,從來隻是覺得時間飛逝,不夠用。


    當然,這也是天地規則。


    而現在玉清造化池很明顯就打破了這一天地規則,令人不敢置信。


    玄燁真人滿意地點點頭,用一種低沉的嗓音道,“景幼南,你現在是化丹二重,要是正常來看,起碼也得三四十年,甚至五六十年,才能夠凝練出令你滿意的神通法印。可是如果有造化池相助,最多二個月,你就能大功告成,成為化丹三重修士。”


    “這一下子就是節省了幾十年的時間啊,”


    玄燁真人聲音不疾不徐,但有一種奇怪的氣場令人沉醉,道,“你想一想,這幾十年的時間,足夠能讓你做多少事情?甩開多少的競爭對手?”


    景幼南眼皮跳了跳,反倒是沉靜下來,緩聲道,“玄燁道人,有話明說吧。”


    玄燁真人心裏一驚,重新衡量自己所選擇的合作者,能忍得住這樣的誘、惑,實在是不一般。


    咳嗽一聲,玄燁真人清了清嗓子,道,“造化池的神效確實強大,但它需要能量。”


    “能量?”


    景幼南眉頭皺了皺,這樣奪天地造化的寶物,肯定所需要的能量非常驚人。


    “玉清寶靈氣,”


    玄燁真人吐出一口濁氣,眸子中閃過緬懷之色,道,“隻有燃燒真正的玉清寶靈氣,才能發揮出造化池的功用。”


    “玉清寶靈氣,”


    景幼南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喃喃道,“這樣的寶貝,到哪裏去找?”


    玉清寶靈氣,傳說之中的神仙之氣,擁有不可思議的作用,珍貴到極點。


    據說,就是洞天真人遨遊太虛,在九天之上采集精華,用百年時間,才有可能孕育出少許的玉清寶靈氣。


    由此可知,這玉清寶靈氣是何等的珍貴。


    用玉清寶靈氣激發造化池,這樣的大手筆,恐怕得洞天真人一級的方能做到。


    “我知道一處玉清寶靈氣的所在,”


    玄燁真人神色凝重三分,輕聲道,“不過,那個地方可不安全,需要我們兩人聯手。”


    “嗯,”


    景幼南點點頭,終於明白玄燁這個老家夥為何願意跟他吐露這個秘密的原因,他是需要幫手啊。


    “沒有問題,”


    景幼南頭頂的化生葫蘆劍氣縱橫,有一種銳利之意自眉宇間溢出,大笑道,“不入虎山,焉得虎子?”


    玉清寶靈氣,玉清造化池,這樣的寶貝不見識一番,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好,我們出發,”


    玄燁真人看到景幼南的意氣風發,仿佛想到了當年自己的樣子,哈哈大笑,一拍座下龍輦,衝東方飛去。


    北洋宮。


    鬆柏冉冉,青竹斑斑。


    中央的香案上,一個古銅大鼎矗立,花紋古樸,如龍如蛇。


    周永鶴取出自殿中得到的一個瓷瓶,拿在手中搖了搖,目中露出猶豫之色。


    “不破不立,”


    好一會,周永鶴麵上露出一絲決絕之色,他拔開瓷瓶的塞子,一仰脖子,全部吞下。


    轟隆,


    狂暴的力量刹那間爆發,原本他體內積蓄的真氣仿佛熱油碰上了火,轟的一聲,全部燃燒。


    “啊,”


    周永鶴疼的在地上打滾,他的抱著頭,身子彎曲成蝦狀,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如果能夠內視的話,周永鶴就會發現,一股純金色的能量正在吞噬他丹田中的真氣,不到一刻鍾,就吞噬的一點不剩。


    純金色的能量就好像是個大胃王,再吞噬完真氣後,還不罷休,繼續吞噬周永鶴的精血,汩汩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半個小時候,周永鶴隻剩下一堆白骨架子,還有金光色的液體包裹住心髒,仍然發出一聲聲低沉而又緩慢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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