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辛小樂就看到了鄭夫人的私家車停在了酒店外。


    馮蘭從上麵下來,著急忙慌的走進酒店。


    一到大廳,看到辛小樂坐在那裏,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忍不住問,“二小姐,你怎麽……”


    “怎麽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裏,是嗎?”辛小樂氣定神閑的翹著二郎腿,畫風和身上穿的晚禮服一點都不相符。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馮蘭措手不及,有些支吾。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被下藥,沒有被相親的對象給強了,事情沒有按照你們預料的方向進展,所以你很失望,對嗎?”對方越是慌亂,辛小樂越是鎮定。


    痛打落水狗,最爽的不是痛打的時候,而是把對方戲耍於股掌之間的時候。


    比如現在。


    馮蘭沒有想到辛小樂會一下子就戳破這一點。


    這可是她們策劃很久,也很周密的事情。


    一下子被拆穿,就像站在大庭廣眾之下,身上所有的衣服忽然不翼而飛一樣。


    “剛才是您在電話裏說,您遇到了麻煩,不知道該怎麽辦的。”馮蘭臉上的顏色一會紅,一會白,一會綠,最後好容易才勉強鎮定下來。


    “我的確遇到了麻煩,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不過呢,不是我的事,而是關於你的。”辛小樂故意賣關子,說到這裏就不說了。


    “二小姐,您可別忘了,您的養父養母還需要我照顧呢,我要是有什麽麻煩,誰照顧他們?”馮蘭聽出了辛小樂的不懷好意,搬出來這個最後的把柄來。


    “唉,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那都是哪輩子的老黃曆了,怎麽現在還用?過期了知不知道?”辛小樂冷嘲熱諷。


    “是你把他們劫持走的?”馮蘭一著急,脫口而出。


    “你綁架他們就沒事,我解救人質就成了劫持了,別總拿自己當白蓮花,再說了,你都這把年紀了,蓮花謝了,都成老蓮藕了。”辛小樂嗤之以鼻。


    馮蘭沒了最後的護身符,不能威脅辛小樂,氣焰頓時大減,額,她本來也沒什麽氣焰。


    辛小樂站起身來,走到馮蘭麵前,特別神神秘秘的湊到她耳朵邊,“我說老蓮藕同誌,都是女人,我打聽個事,這女人是不是到了你這個年紀,就沒有男人喜歡了?”


    這話題也轉換的太快了,馮蘭有點應接不暇,一臉的茫然。


    “或者這麽說吧,你是不是那方麵不行了?”辛小樂臉上一臉的小清新,口氣特別猥瑣特別氣人。


    “……”馮蘭。


    辛小樂眨巴著眼,就那麽看著她。


    “二小姐,既然您已經看穿我了,那咱們有什麽就明著說吧,您到底想怎麽樣?”馮蘭到底在豪門裏服務了很多年,見過一些世麵,逐漸鎮定下來。


    辛小樂可不幹。


    為的就是要看落水狗的慌亂。


    你鎮定了,我這戲看的還有什麽意思?


    嗯,需要再下點料了。


    “你知道我是怎麽看穿你的嗎?”辛小樂不慌不忙的問。


    “願聞其詳。”馮蘭皮笑肉不笑的說。


    “還願聞其詳,別整這文縐縐的詞,咱們接下來要說的可不是什麽文明事。你還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讓我不要告訴蕭子越我進鄭家的事,你說我這是去對付鄭婉柔的父母,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總是難以忘懷的,這話是你說的吧?”辛小樂翻起舊賬來。


    “沒錯,是我說的。”馮蘭大方承認,並不認為這句話可以拆穿自己。


    “鄭婉柔是蕭子越的第一個女人,你是怎麽知道的?人家在一起的時候,你在旁邊圍觀來著?真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嗜好?”辛小樂揶揄。


    “……”馮蘭。


    “蕭子越是不會到處說這種事情的,鄭婉柔再怎麽開放,也不會到處嚷嚷她和男人睡覺了,最多隻會告訴自己的母親,也就是鄭夫人,你作為鄭夫人的貼身女傭,當然也會知道,前提是鄭夫人和你是一夥的,所以,從最一開始,我就沒有相信過你。”辛小樂分析的頭頭是道。


    “那一開始你怎麽不說?”馮蘭氣急敗壞的問。


    “你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設了這麽大一個圈套,我怎麽著也得配合一下,讓你們以為我上當了,好高興兩天不是?現在這年頭,像我這麽心地善良的人,真的不多了。”辛小樂特別耐心的解釋。


    馮蘭總算明白了。


    她以為一直在操縱別人,其實是被人家給耍了。


    已經不是用氣急敗壞可以形容的了,簡直要發瘋了。


    辛小樂心裏笑笑,這才哪到哪啊。


    接著下料,小火慢燉。


    “你說是張義救了我母親,在那以後你見過張義嗎?”辛小樂問。


    “沒有。”馮蘭真不想再搭理辛小樂。


    “那就奇怪了,要是沒見過,這麽多年來,在卡斯特琳娜小區六號樓四零三室和你親熱的男人是誰?明明是兩口子,怎麽就不敢承認了呢?”辛小樂其實挺鬱悶的。


    好好的叫什麽卡斯特琳娜小區啊,蕭子越讓她背資料的時候,其他的都好說,就這個外國名字背了好久呢。


    “你,你……”馮蘭臉色大變。


    “為什麽今晚我讓你跟我來相親的時候,你那麽不願意呢?因為你早就和張義約好了,要去那裏相聚。”辛小樂繼續下料。


    馮蘭的臉色灰白灰白的。


    “在到了這裏後,我讓你離開,當時你特別高興吧?以為可以和張義團聚去了,但是為什麽你現在又這麽著急呢?”辛小樂一邊陳述事實打擊馮蘭,一邊又提出疑問更徹底的摧毀馮蘭的心理防線。


    蕭子越說過,想要打垮一個人,不能一下子拆穿她。


    要一點一點的,全方位的摧毀。


    辛小樂作為蕭子越的徒弟,深得其精髓。


    “我,我什麽時候著急了?”要是聰明一點的人,絕對不會再和辛小樂廢什麽話,但馮蘭現在已經被辛小樂牽著鼻子走了,不由自主的問了這句話。


    “你著急,是因為,我讓你離開這裏後,你去找張義,卻沒有聯絡到他,在為他擔心。”辛小樂不客氣的說。


    馮蘭登時後退好幾步,被發現她和張義是夫妻,還能接受,可這剛剛發生的事情辛小樂居然都知道,真是見鬼了。


    “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嗎?想知道張義現在在哪裏嗎?”辛小樂故意吊胃口。


    “你把張義綁架了?”馮蘭顫抖著聲音問,可見她對張義有多關心,夫妻情深啊。


    “啊呸,別以為我跟你似的那麽沒出息,就張義長的那麽猥瑣,綁架他我都嫌髒了自己的名聲。”辛小樂不屑的說。


    “那我老公呢?”馮蘭一下子抓住辛小樂的胳膊。


    辛小樂沒好氣的看著馮蘭的手,“把你當髒爪子拿開。”


    馮蘭訕訕的,隻能拿開。


    “老蓮藕,這稱唿你還別不愛聽,你就是留不住你的男人,我是故意讓你陪我來相親的,張義以為會浪費很多時間,今晚不能相聚了,所以他耐不住寂寞,找別的女人去了。”辛小樂說的幸災樂禍。


    “不!”馮蘭尖叫一聲,一臉的不相信,“你在說謊,你騙我的,我們夫妻同甘共苦了那麽多年,他不可能背叛我!你別想挑撥離間,我不會相信的!”


    “現在他正和別的女人開房間,你不是有圍觀這種事的嗜好嗎?要不咱們瞧瞧熱鬧去?”辛小樂很好心的建議。


    “去就去,在哪裏?”馮蘭說著就要往外走。


    辛小樂卻沒動。


    “你怎麽不走?還是你根本就在說謊,根本沒有證據給我看?”馮蘭迴頭問道。


    “你傻啊?既然是去看熱鬧,當然知道的人越少才不會走露風聲,所以不能坐鄭夫人的車子去,跟我從酒店後門出去,坐我的車子。”辛小樂考慮到很周到。


    馮蘭也不多說,迴過身來,就往後門那裏走。


    辛小樂還特意叮囑她,“去了以後,不管看見了什麽,都別跟剛才似的一驚一乍的,把你家張義給嚇著了,那樣就看不成好戲了。”


    “放心,我知道什麽場合該做什麽。”馮蘭頭也不迴的說。


    兩個人從後門走出來凱斯頓大酒店。


    這裏是一條小巷子。


    已經有一輛黑色的不起眼的車子等候在這裏了。


    是蕭子越早就安排好的。


    辛小樂和馮蘭上了車,車子啟動。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後,車子來到了唐人街上的一個小旅館門口。


    旅館門口站著兩個衣著普通的男人。


    辛小樂認得是蕭子越的手下,這說明這裏已經被他們控製了,一切正常。


    一個男人過來,告訴了辛小樂房間的號碼。


    辛小樂便領著馮蘭下車,很順利的進了旅館,找到那個房間。


    馮蘭想直接推門進去,被辛小樂攔住了,還示意馮蘭不要出聲。


    辛小樂悄悄把房門推開了一個很小的縫隙。


    看不到裏麵,但是裏麵的聲音能清晰的傳出來。


    “今天我怎麽總是心慌意亂的?感覺像是要出大事。”一個女人的聲音先傳出來。


    接著是張義的聲音,“能出什麽事?咱們又不是頭一次來這裏了,我告訴你你為什麽心慌,那是因為你想我了,這麽多年,我那婆娘看得我可緊了,咱們好久才能相聚一次,還是繼續抓緊時間吧。”


    “你這猴急的,一個星期相聚一次也叫好久?沒見過你都這個年紀了,對這種事還這麽上心,我家那個早就不行了。”女人甜蜜的抱怨。


    房門外,辛小樂感覺到馮蘭整個人都在發抖。


    能不發抖嗎?


    一個是信任了那麽多年的丈夫。


    另一個,雖然看不到裏麵的情形,但說話聲音的辨識度是很高的。


    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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