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婦人還以為辛小樂是傷口痛。


    辛小樂撇嘴。


    她還能怎麽了?


    剛從狼窩裏逃出來,自己又鑽虎窩裏了。


    別看門外的人隻叫了一聲媽。


    但那聲音的識別度簡直太高了。


    藍羽揚。


    直到現在辛小樂還清晰的記得,他把刀飛向自己時候那狠戾的眼神,自己傷口那種疼痛。


    蕭子越給的藥很管用,她經常擦,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但心有餘悸。


    婦人起身要去打開臥室的門,讓藍羽揚進來。


    辛小樂急得六神無主。


    “媽,我的演唱會終於都結束了,在這裏陪你一個星期,我就要迴國去了。”藍羽揚進來就對婦人說。


    “陪我一個星期?你有這個耐心?別看你沒說,可我知道,你心裏裝著一個人,你就算留下,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今天快中午了,不趕你走,明天一大早你就趕緊給我走。”這母子兩個關係很好,婦人很開通的開起了玩笑。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帶著她來見你。”藍羽揚見被婦人識破,隻是一笑。


    “昨晚我救了一個女孩子……咦,人呢?”婦人正想對藍羽揚說,就發現原來坐在被窩上吃飯的辛小樂不見了。


    還是藍羽揚眼神好,“在那裏。”


    “這怎麽鑽床底下去了?”婦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隻見辛小樂整個人幾乎都鑽進去了,就剩兩隻腳在外麵。


    腳踝上有傷,一動就痛,要不然早就藏好了。


    婦人力氣大,一下子就把辛小樂扯了出來。


    辛小樂用雙手捂著臉。


    “小樂?”藍羽揚一臉的驚喜。


    “這你也認得出我來?”辛小樂哭喪了臉,把手拿開。


    藍羽揚消瘦了一些,卻更多了幾分飄逸氣質。


    以前他如謫仙,現在就是謫仙。


    壁爐裏的火光映著他俊美的容顏,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辛小樂,眼底裏除了驚喜,還有化不開的某種感情。


    婦人立刻就明白了這倆人是怎麽迴事,不聲不響的走出了臥室。


    有些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說去吧。


    “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藍羽揚看著辛小樂穿著婦人的寬大睡衣,披頭散發,臉上手上都有傷痕,他的心就是一縮。


    辛小樂嚇得發抖。


    裝,你可真能裝。


    別看你現在裝,這一會還不得把我殺人滅口啊。


    你說你媽媽去世了,我都看到她那麽健康了,這知道的太多就是死路一條。


    “小樂,有件事,可能你誤會了。”藍羽揚見辛小樂傻呆呆的看著婦人離開的方向,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我誤會什麽了?”辛小樂問。


    “我親生母親的確已經去世了,剛才那個是我養母。”藍羽揚看著辛小樂說。


    辛小樂就是一怔。


    “我母親在懷著我的時候,被人追殺,無意中逃到了這裏,是我養母救了她,我就出生在這個房間裏,後來我母親才帶著我迴國的,但每年我都會來看我養母,沒有她,就沒有我。”藍羽揚繼續說。


    “追殺?”辛小樂覺得不可思議,覺得比看警匪片還費腦筋。


    “這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以後有時間我再告訴你。”藍羽揚看辛小樂臉色不好,知道是受傷的緣故,就讓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


    “不對啊,上次在影視城那裏你拍片子,我明明聽你打電話的時候說,是去倫敦看你媽媽,額,你養母。”辛小樂還是不明白。


    “我養母知道我在倫敦開演唱會,去給我加油了,在倫敦郊區有我養母的父親生前留下的一座房子,她住在那裏。”藍羽揚耐心解釋。


    辛小樂忽然覺得自己智商很低。


    “原來你是無意中聽到了我打電話,誤會我了,所以這陣子都不理睬我,連我送聖誕禮物去城堡,都沒有迴音。”藍羽揚猜到了原因。


    辛小樂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是沒法說。


    在蕭子越的威壓下,那些禮物被她給扔了。


    “難道你對我還有什麽誤會嗎?我們之間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嗎?”藍羽揚見辛小樂臉色還是很難看,問道。


    “我在雲海市郊外遇到你的時候,根本就不是那個飛刀出了問題,你是故意要打傷我的,是不是?”辛小樂豁出去了問道。


    “終於被你發現了。”藍羽揚苦笑。


    辛小樂沒好氣地看著他。


    居然還笑的出來。


    “小樂,對不起。”藍羽揚很真誠的道歉。


    辛小樂不看他。


    道歉有什麽用,你也讓我砍一刀啊。


    “這件事與你無關,但是我必須對你說清楚。”藍羽揚很認真的說,“你應該知道我和蕭子越水火難容,他會調查我的一切,我也會關注他的城堡,當你進入城堡當廚娘的時候,我就留意你了。”


    辛小樂忽然抬頭,訝異的看著藍羽揚。


    她有什麽好留意的?


    “任何一個能在城堡裏工作的人,哪怕隻是一個清潔工,都是要經過嚴格訓練和篩選的,最關鍵的是,要對蕭子越忠心,所以我第一次在酒店吃晚飯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蕭子越派來跟蹤我的,而在郊區那裏,我誤會你要偷襲我了。”藍羽揚慢慢道明其中原委。


    “我吃飽了撐的偷襲你,我那是偷地瓜,不,撿地瓜去了。”辛小樂氣唿唿的說。


    “當你受傷倒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誤會你了。”藍羽揚說。


    “為什麽?”辛小樂不解。


    “因為要是來偷襲我的,肯定會是個高手,不可能躲不開我那一刀啊。”藍羽揚說。


    辛小樂氣餒,她就是智商低。


    “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嗎?”藍羽揚問。


    “沒有了。”辛小樂搖頭。


    “那我在你這裏的案底就都消了,雨過天晴了?”藍羽揚問。


    辛小樂點點頭。


    “其實,這都怪我不好,一開始就應該對你解釋清楚,我隻是怕你誤會才沒有說,沒想到還是誤會了,是我做的不夠好。”藍羽揚檢討。


    “是啊,朋友之間,真誠相待,才是最重要的,跟我耍心眼,結果把自己玩進去了吧?”辛小樂打蛇隨棍上,教育藍羽揚。


    藍羽揚見她不生氣了,也就任由她訓自己,還一個勁的道歉。


    “別總是嘴上道歉,來點實在的好不好?”辛小樂可不是好忽悠的。


    “額,你剛才是在吃飯吧?肯定還沒吃飽,我下廚給你做好吃的。”藍羽揚趕緊說。


    “別總是拿吃的打發我,我才不是貪吃的人。”辛小樂大言不慚,“帶我離開這裏吧。”


    剛醒過來的時候,她是餓糊塗了,什麽都不顧的吃。


    剛才聽那個婦人對藍羽揚說都快中午了,才知道具體的時間。


    也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都傷這個樣子了,要去哪?”藍羽揚很關心的問。


    “凱斯頓大酒店,我來巴黎是為了參加糕點比賽的,今天是初賽,別說這點小傷,隻要還有口氣在,就是爬我也要爬去。”那是夢想。


    藍羽揚了解辛小樂那份固執,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出去和養母說明了情況,他要帶辛小樂走。


    “被我說中了吧,你在我這個老太婆裏就待不住,還是人家小姑娘招人喜歡,這就是你心裏裝著的那個人吧?”婦人打趣著問。


    “媽,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藍羽揚擁抱了一下婦人。


    “想走就趕緊給我走,留著你的擁抱給小姑娘去,我才不會吃醋呢,隻要你好好的,我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將來等你們生了孩子,要是工作忙沒時間帶,就放到我這裏,我看著。”婦人一半開玩笑,一半認真。


    婦人和辛小樂一共沒有說過幾句話,但是很喜歡她這種性格,就一直送到了藍羽揚的車上。


    還塞給辛小樂許多吃的,“火腿都是我自己做的,麵包也是我自己烤的,小心不要讓阿揚給搶了。”


    “夫人你放心,一會我就能都吃光了,他什麽也搶不到。”辛小樂很有信心。


    婦人一直送的車子走的不見了,才迴去。


    車子行駛在葡萄架之間,都是土路和積雪,藍羽揚怕顛簸到辛小樂,開的很慢。


    辛小樂一個勁的催促他。


    薑老師說過比賽是上午九點開始,下午五點結束,她已經遲到了,不想再耽誤時間。


    最後辛小樂都發火了,藍羽揚才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


    雖然昨天薑老師建議她不要再去比賽,鄭婉柔也威脅她要告到比賽方去。


    但她又沒有偷項鏈,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憑什麽要放棄?


    車子進入巴黎市區,經過凱旋門,辛小樂看著這個陌生又華麗的大都市。


    從昨晚到現在迴來,已經經曆了一番生死了。


    到了凱斯頓大酒店,車子還沒有停穩,辛小樂就跳下車,一瘸一拐的往昨天那個高級套房跑。


    她的比賽證件都在那裏。


    還好酒店沒用動她的物品,拿了證件,急匆匆地又往比賽的頂層跑。


    藍羽揚一直跟在辛小樂身後。


    好幾次辛小樂因為腳踝上的傷險些摔倒,都是他在背後扶了她一把。


    到了頂層就被保安攔在了門口。


    鄭婉柔居然也在這裏,看到辛小樂來了,先是一驚,繼而很快鎮定下來。


    “偷項鏈的人居然還有臉跑出來到處招搖。”鄭婉柔輕蔑的說。


    “偷?你也好意思說,昨天我一著急,都忘了問了,既然你說是我偷的,項鏈上有我的指紋嗎?別跟我說昨天你找迴項鏈以後,已經擦拭過項鏈了,咱們還真應該報警,驗一下指紋。”辛小樂真想掐死鄭婉柔這女人。


    鄭婉柔臉色明顯的陰沉,一驗指紋辛小樂自然就會成功洗白,“不管項鏈的事如何,你遲到就是主動棄權,這比賽你是說什麽也不能參加了。”


    “未必不能參加。”一直站在辛小樂身後的藍羽揚走到了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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