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奶奶雖然也覺得孩子不懂事,可是這麽挨抽也不是迴事啊,她講道,「老三媳婦,要不今天就讓孩子歇一天吧,歇完了明天再送去。」


    暮三嬸不讓,這學費是按天數交的,休假一天也不帶退錢的。


    她可不想浪費這錢,然後強硬的上前把阿曉死拖活拖的拖著出門硬給送到學校去了。


    暮大伯母暗暗乍舌,「三弟妹這至於嗎?」


    小孩子誰沒有想偷懶的幾天啊,休息一天就是了。


    暮奶奶怪憂心的一路跟到門外去,等迴來時唉聲嘆氣的,「這孩子咋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暮以靜也唉聲嘆氣,怪無語的心想:那是因為你們全都沒想過那對阿曉而言就不是福氣。


    照她說,人生最無憂的階段就是童年了,這時候就該耍耍該玩玩,該學也學——但沒必要為了學而學。


    所以,她愉快的拉上大哥二哥上破屋子的草叢堆裏和其他小夥伴玩『探險』去了。


    玩了沒一會,三嬸就迴來了,口裏還是罵罵咧咧的——


    「死丫頭就是欠收拾,一到學校就立即安分下來了。」


    然後再看草叢裏以森以鍵一堆孩子,野得跟什麽似的,立即對比出優越感了,「二嫂,小孩子不能這麽放縱,這麽野下去別跟陳家的似的活脫脫的無賴,要不叫二哥也給以靜報個什麽班吧,舞蹈班報不起學學英語班也好啊。」


    「你看我家阿曉學了沒幾天規矩多少了呀。」


    規矩是規矩了,但整個孩子都沒了精神。


    暮媽媽不欲與她爭辯,簡單的迴應道,「不急,靜靜還小,以後再說吧。」


    「以後孩子大了就什麽也跟不上了。」


    暮三嬸眼珠轉了幾圈的,「要是缺錢的話,二嫂我可以先幫你出著唄。」


    這話太耳熟了,她沒有講千次也有百次了,隻是沒有一次能兌現。


    一家子都熟悉了。


    暮大伯哎喲一聲笑著接過口來,「三弟妹,阿研倒是想報個舞蹈班,你這對三嬸的這麽熱心,不如就借我幾百個,我也給孩子報個去唄。」


    「大嫂,你就別湊熱鬧了,阿研都多大了。」


    「多大怎麽了,不是也有分那什麽五歲班,七歲班,十幾歲的班嘛。」


    沒親自去跳過,也聽人說過,暮大伯母在這方麵還是蠻懂的。


    暮三嬸幹笑幾聲,正好屋內的小女兒哭了,她含糊過去藉口看孩子就進屋去了,留大伯母再背後直翻白眼,向兩妯娌說道,「看看,就會嘴上說的好聽,一有什麽需要,就東找藉口西找藉口的,活像隻有她事多一樣。」


    暮媽媽和暮小嬸沒搭話——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隻是不管暮三嬸還是暮大伯母每次都玩得怪樂不疲憊的。


    屋外,玩了一會叢林探險後,阿瑞眉眼憂心忡忡的找上了以鍵,商量問,「以鍵,我擔心阿曉,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學校看下她啊。」


    以鍵搖頭說不去不去。


    「你妹妹讀大書呢,要叫三嬸知道了我們去找她,得挨奶奶罵的。」


    「可是……」


    阿瑞一副快哭的樣子,「我怕阿曉出事。」


    暮以鍵急的啊喂了一聲,趕緊離她遠遠的喊道,「你別哭了,叫你媽看到還以為是我欺負的你呢,我可不想挨揍。」


    阿瑞跺腳喊道,「是我自己要哭的,和你沒關係的,我會說的,以鍵你幫幫忙,陪我去學校看看阿曉吧,我一個人不敢去。」


    「你們不知道啊,阿曉她最近老做惡夢,我半夜都被吵醒,可媽媽不讓說,我聽大人說那是生病了才會的。」


    「真的嗎?」


    暮以鍵聽完想到了孫悟空最偉大的就是幫助弱小的人,要是阿曉正在受難,自己是該去救她的,於是召集夥伴商量了下。


    得到了一致的同意後就向三嬸給阿曉報的幼兒園班出發。


    暮以靜一開始不想來的,不過見阿瑞哭的可憐和小夥伴都同意了,為了當個合群的小夥伴就來了。


    學校有堵圍牆,阿曉就在裏麵。


    石頭和阿凱去把附近找了圈也沒發現狗洞,感到這可就為難了。


    暮以靜本著來了就看看吧的想法,就算被發現了,大多就是叫大人趕出來而已,於是東看西看的,最後找到了一個適合翻牆的地方,需要踩著一個人才能翻過去,才重的人不好踩,於是決定好了她和阿瑞暮研三個人進去找阿曉。


    翻過牆後,暮研又害怕又激動,問阿瑞;「阿曉在哪裏你知道嗎?」


    阿瑞點點頭說知道,報名的時候她跟媽媽一起來的,領著她們悄悄的過去,很快的就到了興趣班的一個教室。


    才貓到窗口打算往裏看時,一道甜美卻很兇的聲音炸起:「喂,幹什麽呢!」


    被發現了?


    暮以靜趕緊做出舉手投降的姿勢,正要迴身,那聲音又繼續響起,「這麽個姿勢都做不好,笨死了,你爸媽怎麽教得你,蠢蛋是不是,手伸出來!」


    聽起來像是老師在罵學生的聲音。


    不過——


    這老師是不是有點太粗魯了?


    她腦海裏浮現了上輩子經常出現的各種老師虐待學生案件,往窗口裏一看,瞬間就震驚了,阿曉和另外一個雙辮子女孩不停的被老師戳著腦袋,都摔到地上了,老師也沒去叫她們起來,反而拿起雞毛撣子叫抽手心。


    其他的孩子也跟著嘻笑起鬧「笨蛋。」


    「阿曉,阿嬌是笨蛋,跳舞都跳不好。」


    「我媽媽說她爸爸是建築工,最沒用的人,媽媽也不識字,不能和她們做朋友,會被帶傻的。」


    講著講著,有孩子上去學老師一樣戳了戳阿曉和那個叫阿嬌的腦袋。


    有一就有二——


    其他孩子有樣學樣,還拿雞毛撣子學老師般的喊伸出手來,然後打下去。


    一開始阿曉還憤怒的迴嘴,後來就躲在角落悶著頭不吭聲了。


    「怎麽這個樣子!」暮研看到堂妹這麽被欺負很震驚。


    三嬸不是說送阿曉來很好的興趣班嗎,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的。


    「不行,我要帶阿曉迴家。」阿瑞匆匆說著衝進教室裏去。


    這很魯莽很衝動。


    但以靜很支持的跟著進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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