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刺殺的?”夏靈用刀尖扼住殺手的喉嚨,開口說話的聲音已經超出她這個年齡所應該有的狠絕。


    隻是那個殺手,對著夏靈露出陰冷一笑,脖子一歪就斷了氣,嘴角慢慢的滲透出血液。


    “你醒醒!”夏靈彎下身,揪住那殺手的衣領使勁的搖晃著,“你給我醒過來。”


    楚淵走到她的身邊,歎了一口氣將她扶起,“這些都是死士,牙齒裏早已經藏了劇毒,他已經咬碎牙齒服毒自盡了。”


    夏靈又怎麽會不知道他所說的,隻是這一天來的經曆,幾乎讓她失去了理智和往日的從容。


    楚淵,她不要他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哪怕……


    “周師兄需要盡快醫治,我們馬上趕迴去。”楚淵已經命人見周全安抬上了馬車,又派了兩個手下打點這裏的一切。


    夏靈木訥的點了點頭,又邁著有些機械的步伐,上了周全安的馬車,陪伴在他的身邊。


    楚淵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露出既擔憂又有些複雜的神色,他總覺得他家總喜歡調皮搗蛋的小十七,突然格外的心事重重。


    剛剛在護國寺梨花樹下那個明朗的她,突然消失不見了。


    馬車內,夏靈緊緊的握住了周安全的手,他無力的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這個猶如小孩子闖禍了般露出無助神情的小師弟,嘴角勉強的勾起了一抹笑。


    他記得她曾經那般調皮,會在殿下洗澡的時候揪他小命根子,會在給殿下喂藥的時候偷偷抓一隻小青蛇嚇他,還會把蟈蟈籠子扔進殿下的浴桶中,都不曾有過如此內疚的表情。


    周全安突然有一種想法,得她掛憂,他覺得今天自己這一劍似乎挨得值了。


    “十五師兄,對不起,是我不好。”夏靈怔忪了瞬間,才看到周全安正在對著她笑,笑得好吃力,“十五師兄,我不會了,以後都不會再任性了,不會再連累任何人了。”


    周全安張了張唇瓣,想說什麽,但終究是沒了力氣,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很快就到了太子府,那邊楚淵早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請了太醫過來。


    還好周全安的傷勢雖然很重,但總算是從鬼門關裏熬了出來,夏靈一直在房中照顧他。


    直到有個丫頭通傳,說是太子妃要見她。


    楚淵的母親給夏靈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傳統的賢妻良母,人雖已經過了三十,但是風韻猶存。


    夏靈一直不明白有這樣的正妻,太子為什麽會偏寵楚皓的母親那個側妃。


    看到此時站在花叢間的太子妃,夏靈更是覺得她人比花嬌,而且還是那正開得嬌豔盛放的花朵。


    隻是這些年的冷遇,讓太子妃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淡然。


    夏靈上前一步拜見了這位太子妃,聽著她說起自己的兒子。


    提起楚淵,太子妃的眉宇間才多了幾分生動,夏靈能夠看得出來,楚淵這個兒子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太子妃一直和顏悅色,還拉著夏靈問了他在龍虎山上生活那五年的點點滴滴。


    而後,太子妃才歎了一口氣,“要說我這個母親,還真是對不起淵兒,他父親不疼愛他,我這個母親也是無能的,沒有給他一個羽翼,讓他在我身邊茁壯的成長。希望他能不要恨我這個母親。”


    “太子妃,您嚴重了,其實殿下他很敬愛您這位母親的。”夏靈心中明白,太子妃要說的重點馬上就要來了。


    “所以,為他尋一門好的親事,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雖然夏靈早就有心裏準備,可是聽到太子妃這麽說,心裏還是咯噔一下。


    此時,太子妃那如碧波一般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她,竟然還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從你進太子府的那天開始,我就注意到你這個小道士不同一般,今日在護國寺聽了永釋那一番話,方才知道,你竟然是個女孩子。”


    夏靈早就知道永釋大師會把她的身份好命格告訴太子妃,所以如今聽來也沒什麽驚訝的。


    隻是好奇太子妃想她怎麽做?


    “我知道,淵兒那孩子這些年不近女色都是因為你。我也知道,你與淵兒命中有著糾葛的緣分,還知道淵兒若想登上皇位,你是那必不可少的助力。所以我想你答應我……”


    太子妃哽咽了一下,竟然撲騰一聲跪在了夏靈的麵前。


    夏靈哪敢受這大禮,也跟著跪了下來,“太子妃何須如此,為楚淵做什麽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我也是從你這個對愛情充滿了憧憬的年齡過來的,所以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還是想請求你,等到淵兒登上皇位的那一天,離開他並且讓他死心好不好?不然,淵兒必遭厄運……”


    “太子妃,你先起來說話。”


    “你若是不答應我,我就一直跪在你的麵前不起來。如果你氣不過,哪怕殺了我我都心甘情願。”


    夏靈明白,做為一位母親,太子妃的要求並不過分。


    “我答應你。”四個簡單的字出口,夏靈卻覺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幾乎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勉強抓住那一絲光明,夏靈想起了如今還在病榻上的周全安。


    以及今天永釋大師對她說的話:如果一意孤行,必將禍及身邊之人。


    不!不要!她要楚淵好好的活著,她要楚淵喜樂康平,一生榮華。


    夏靈伸手一把扶起了身前的太子妃,“答應太子妃的事情,小十七一定做到。”


    太子妃這才頷首,看樣子放下心來,“不知道十七的真實名字是什麽?”


    “秦清韻。”


    太子妃思索了片刻這才恍然大悟,“秦家?”


    夏靈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今天和太子妃之間所有的對話,將成為我們兩個的秘密。”


    太子妃點了點頭,擦掉眼角那還沒有幹的淚水。


    這時,太子妃的一個親信丫鬟才走上來通傳:“太子妃,表小姐來看您了!”


    表小姐?


    夏靈想起從太子府下人口中聽說的這個表小姐,不禁苦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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