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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瑪銑實驗室出來後,蘇牧僅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月冕吵醒。


    月冕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進,抱著幹淨的乳白色毛衣褲和飾有楓葉印的魔法長袍,在蘇牧尷尬的目光下,將衣物放在床頭。


    蘇牧抓緊被子,隻把頭漏在外麵。怎麽祭司們進人屋子都不敲門嗎?不過月冕倒是比秋嫣好的多,畢竟她是推門進來,而另一位是踹門進來。


    月冕看了看蘇牧緊張的樣子,淡淡道:“換好衣服,跟我去見法神。”


    說完就離開了臥室,坐到大廳的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拜血城的房間設計的也很有問題,月冕坐在客廳喝著牛奶,蘇牧躺在床上能夠清晰地看到。這個臥室甚至連門都沒有。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夏天的微風吹過臉龐帶來的舒適,讓他想起自己的媽媽。他想象自己的媽媽或許也是這樣,早晨喊他起床,輕輕推開門,在床邊放好幹淨清香的衣物,然後坐在目光可以觸及的地方,悠閑地喝著飲料。


    但是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這樣的畫麵,甚至,蘇牧對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太多的印象,他已經不記得母親的樣貌。


    “月冕大人……能迴避一下嗎?”蘇牧扭頭看著月冕,有些尷尬。他雖然被改造過,但是並不像月冕一樣放得開,在女孩麵前換衣服,不是跟耍流氓一樣嗎?


    月冕看了看他,沒有說話,而是端起牛奶,走出了蘇牧的視線。


    蘇牧鬆了一口氣,立刻換好了衣服。


    洗漱完畢後,蘇牧甩了甩頭發,英姿颯爽地走出臥室。他再看向月冕,後者正站在窗前,遠眺著街上來往的行人。


    “拜血法神要見我?”


    “沒錯,跟我來吧。”月冕轉過身看了看蘇牧,點了點頭,似乎對他的狀態比較滿意。


    她伸出手,蘇牧明顯感覺到身旁的魔法擾動,這時他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感到震驚,如果想的話,他隨時可以打碎身旁環繞的魔紋。


    月冕放下手臂,身旁的空間扭曲重組,眼前的場景再次真實的時候,蘇牧已經站在法神的土坯房前。


    月冕走上去,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法神的聲音厚重低沉。


    月冕推開門,對著坐在土炕上的法神行了一禮,低聲道:“暗夜使已經帶到,代號蘇牧。”


    蘇牧站在月冕身後,看著眼前的法神。拜血法神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身形單薄,麵龐冷峻,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一眼看上去,拜血法神就像一個普通的半老之人,絲毫沒有法神的氣場,但是看向他的眼睛時,那一雙看似疲倦的雙眼會給人很深的寒意,讓人莫名其妙地想逃離,逃的越遠越好。


    “法神。”蘇牧學著月冕的樣子,對著拜血法神行了一禮。


    “靈風城主的兒子,白楓;黑魔城雇傭兵,風之子;拜血暗夜使,蘇牧。”法神淡淡笑了笑,“你過來。”


    蘇牧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走到法神身前,他調整了一下唿吸,正視著法神冰冷的雙眼。


    “不錯,已經達到了法聖六階。一年前還是個對魔法不入門的小子,憑借著天賦能夠勉強禦風,現在卻變成了一個令人恐懼的生命體,也才剛剛十七歲而已。”


    “這要感謝法神。”


    “不,與我無關。該得到力量的人一定會得到力量。你有著變強的意誌和決心,而且能夠抓住每一個機會,這是你應得的。”法神笑著,露出雪白的牙齒。不知為何,這樣大幅度的笑容貼在他的臉上,讓人感覺十分不搭。


    蘇牧不知說什麽。


    拜血法神站了起來,他拍著蘇牧的肩膀,讓蘇牧在桌前坐下,然後微笑著對一旁的月冕點了點頭。於是月冕走到一旁的木櫃前,打開櫃門,從裏麵取出了一瓶白酒。


    月冕倒滿三杯後,安靜地坐到法神身側。


    “這是靈風城的風酒,不知你喝過沒有?”


    蘇牧笑著搖了搖頭,他在成為傭兵之前,從未沾過酒水,所以對自己家鄉的白酒並不熟悉。


    法神端起酒杯,月冕隨後端起,向蘇牧敬酒。蘇牧愣了一下,然後舉起酒杯,杯沿輕觸,然後一口幹下,火辣的感覺從舌尖一路傳到腸胃。


    “月冕在我並不知情的情況下讓瑪銑對你進行了改造,看來她很信任你。而你也接受了強製芯片,看來已經決定要為拜血效忠了。”


    “我會幫拜血踏碎天水,鏟平黑魔。”蘇牧說這話時經過了深思熟慮,他並不想成為拜血的人,他的主要目的是幹掉自己的仇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當我統一了哈克國的武裝後,你就會獲得自由。你可以迴到靈風城,當你的城主。”法神還是淡淡的笑著,笑容沒有溫度。


    聽到法神給出的承諾,蘇牧低頭沉思,這確實是他想要的東西,但他沒有急著高興,因為他知道,這一定是一筆交易。


    “法神需要我做什麽嗎?”蘇牧問。


    “我最終會統一哈克國的所有武裝,所以,即使你成為靈風城的城主,也是需要為我效命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這點蘇牧確實沒有想到,他之前想的隻是如何複仇複城,卻沒想到複城後他該做什麽。


    “所以你在招募我?”蘇牧挑了挑眉。


    “不算招募,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你終歸會成為我的手臂,在你踏入神賜角鬥場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天神留給我的禮物。”


    “統一哈克國之後,你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嗎?”蘇牧突然猜測,拜血法神的目的不僅僅是統一哈克國,他還需要力量去實現他不為人知的暢想,所以,他需要蘇牧真正地對他效忠。


    “我要為人類建立一個全新的世界,沒有殘殺,沒有掠奪,沒有魔獸,我需要你的力量。”法神看著蘇牧,眼眸中有光芒閃過。


    “沒有魔獸?人類戰勝不了魔獸。”蘇牧笑了。


    “不,隻是人類沒有找到這個開啟天堂大門的鑰匙,”法神認真地看著蘇牧,繼續道,“這柄鑰匙,我能找到。”


    蘇牧愣了愣,他看著拜血法神令人背脊發涼的雙眸,突然感到這個人可以信任。老實說,蘇牧對法神所說的世界沒有憧憬,他隻是想帶白洛迴家,每天坐在死去的朋友墳前喝點悶酒,早晨醒來的時候看到月冕在晨光下淡淡地喝著牛奶。


    但是仔細想想,如果突然有一天魔獸盯上了這片寸草不生的沙漠,攻進了哈克國,或許這樣的時光會都成為奢望。


    也許,自己也可以為別人做些什麽,甚至為全人類做些什麽?


    “如果你真有計劃,我可以幫你。”蘇牧答應了,他沒有問法神為什麽會選中自己,這是與生俱來的一種自信。


    這種自信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自負,哪怕是一個孩子,手無縛雞之力,仍然想著屠戮整個黑魔城,並不懈努力。無數的挫折隻會激發怒火和鬥誌,活著就是為了達成目的,眼前的一切阻礙在強大的自信心麵前都會消弭無形,這就是一個廢物在一年時間內成為法聖的最原始動力。


    “所以你答應成為我的第二直屬了?”法神還是微笑著,看不出他的情緒波動。


    “第二直屬是什麽意思?”


    “原本我隻有一個直屬,就是月冕,現在你是第二個,我要你成為祭祀。”


    “光明祭祀?”


    “他不屬於我,”法神笑了,“他屬於魔法協會,魔法協會是由拜血貴族統一支配,我隻是一個會長,也就是協會的一部分,僅此而已。”


    “作暗夜使挺好。”蘇牧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不,暗夜隻是幫我處理內政的,而你,有特殊任務。”法神看向月冕,繼續道,“可以嗎月冕?把這孩子交給我。”


    月冕頷首道:“月冕服從神的一切指示。


    “那好,蘇牧,如果你同意的話,以後你就是我的直屬祭祀,任務和黑魔雇傭兵相似,負責暗殺和情報搜集,覺得如何?”


    蘇牧想了一想,看來自己繞來轉去又要迴歸老本行了,但是他仍然點點頭,說:“我接受。”


    “很好,我要你自己建立組織,招募人才,你的組織代號就是曙光。我聽說有人叫你暗夜魔鬼,這個名字不錯,你的代號蘇牧取消,新代號就叫魔鬼吧。”


    “我不喜歡這個代號。”


    “哦?那你想要什麽樣的代號?”


    “死神。”蘇牧緩緩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夢魘戲謔的笑容浮現在他腦海。


    “可以,不僅如此,我還要恢複你真正的名字,從今天起,你是白楓,代號死神,是曙光祭祀。”


    蘇牧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從椅子上站起,單膝跪地,莊重地行了一禮。


    法神點了點頭,扭頭看向月冕,道:“就這樣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解決。”


    月冕站起身,行了一禮,然後帶著蘇牧離開了法神的房間。


    迴到法權大樓的時候,月冕立刻派人對蘇牧的房門進行了裝修,工人在飾有琉璃的藍寶石門上掛上木板,木板上用碳素整齊地書寫著“曙光祭祀”四個大字。


    白楓坐在屋內,看著忙碌的工人,對著身旁的月冕笑道:“以後進來是不是要敲門了?”


    月冕有些悶悶不樂,似乎對白楓脫離了暗夜耿耿於懷。她看了白楓一眼,道:“把我的暗夜法袍脫下來,自己設計你的組織標識。”


    白楓脫下了法袍,攤在桌子上,然後用血淚割開手指,在楓葉印上滴了一滴指血,道:“就這樣吧。”


    月冕看了看白楓,心想他可真是敷衍了事。但是月冕也沒多說什麽,她隨手將法袍丟給工人,說:“這就是曙光印,拿去登記吧,把身份名牌做出來,代號死神。”


    工人恭敬地接過長袍,鞠了一躬後退了下去。


    “蘇牧……”


    “錯!叫我白楓,或者死神。”白楓煞有介事地打斷了月冕,然後大方地幫月冕倒了一杯牛奶。


    “你!把我的血淚之刃還我!”月冕很不高興,本來是自己的暗夜使,突然就變得和自己平起平坐,讓她十分不爽,但是這是法神的意思,自己也不敢有什麽怨言。


    “幹嘛?送人的東西還能要迴去?”


    “血淚是法神交給暗夜的,你不是暗夜的人了,我還送你幹什麽?”


    白楓啞然,不得已將血淚還給了月冕,他是非常舍不得,心想月冕這丫頭片子還真是小氣。


    “月冕啊,以後呢,有什麽困難盡管跟哥哥說,哥哥絕不含糊。”


    “滾!”月冕氣的滿臉通紅,不久前還大人主人的叫著,這麽快都自稱哥哥了,再過兩天還不得狂的無法無天?


    “你的毛衣毛褲也是我的,都給我脫下來!這是魔王的光羽,很貴,不給你穿了!脫下來!”月冕指著白楓,十分認真地說。


    “喂,要不要這樣,跟你開玩笑的啊,真生氣了,那把這個送你了,當賠罪好了。”白楓說著從耳垂上取下了秋嫣的耳環。


    “不要,你自己帶著吧。那是光明祭祀送給光明使的,光明使又送給你,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哪敢要?”


    “咦?這耳環這麽貴重嗎?”


    “冥雲耳環,可以自行吸收魔法,充能完成後能夠抵擋一次致命的法術攻擊,但是充能時間很長,需要七天。”


    “那我更不能要了,秋嫣是一時生氣才給我戴上的,你把他還給光明祭祀好了。”


    “光明祭祀能不能活著迴來還要另說,你戴好,免得莫名其妙死在戰場。”


    白楓看著月冕心不在焉的生氣樣子,突然衝上去,像秋嫣一樣,粗魯地將耳環紮進了月冕的耳垂。


    “靠!很疼啊!你這白癡!”月冕耳朵上沒有耳洞,白楓的動作讓她痛的爆了粗口。她一腳將白楓踹到牆角,用力踢起來。


    白楓雙手護頭,沒有發出聲音。


    月冕踢了一會兒,覺得氣消了,才感覺自己有些失態,於是又坐迴了桌前,開始低頭喝奶。


    白楓從牆角站起來,整理了一下發型,若無其事地坐了迴去。


    月冕摸了摸耳朵,刺痛的感覺依然存在,但是想到白楓或許是為了自己,又對剛才的行為有些後悔。


    “對不起。”月冕低聲說。


    “沒事。”白楓擺了擺手,他又開始想起秋嫣,那個刁蠻的女孩,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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