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水質的變色隻怕是人為的。


    “有人故意在這井裏投了藥物,正巧被路過的宮人知梅看到,那人就殺人滅口,投屍井中。”刑部侍郎趙秋水分析道。


    “大人所說的不錯。知梅是正麵中刀,由此可見,大概她已看到了投毒人的麵貌了。”肖淩月語道。看著變成紅色的水質,又瞅了眼那插入知梅腹部的匕首。


    匕首整個入水,金屬色澤未變絲毫。


    肖淩月不由地捧起一些井水在鼻翼間細聞了下,“這種井水大概銀針是試不出來的,大人可拿一些貓狗來試試毒性。”


    “是。”很快刑部侍郎趙秋水便吩咐人拿些貓狗過來。結果很快出來了。無毒。


    “這樣是不是證明宮人們也就可以飲用這井水了? ”刑部侍郎趙秋水問道。


    肖淩月看著他,用碗舀了一碗井水,水血紅血紅的,看起來十分刺目,不由地笑道,“這樣的水,大人敢喝嗎?”


    “這……”趙秋水被問住了,好一會不說話。


    一旁的太監總管汪華芳倒是說道,“咱家可以讓禦膳房的試毒太監過來試試。”


    “就算試隻怕也試不出什麽名堂的,有些毒不是立即中毒,而是慢性毒藥。動物的反應沿且慢得很,更何況是人呢?”肖淩月言道,琥珀色的眼眸子透著暗芒。


    說得眾人都沉下了臉色,太監總管汪華芳更是焦急不得,“那當如何是好啊!這宮裏一日無水,可是要人命啊!”


    “不是還有各宮的幾口井的水沒被投毒嗎?包括本宮那裏的井也無變化,暫且先用著,這外麵的禦井一律得封了,暫不得讓人飲用!”肖淩月很快吩咐道。


    “是,娘娘。”汪華芳言道。


    刑部侍郎趙秋水看著這碗裏的血一般的水,“之水像血一樣,看之刺心,喝之還不知會怎樣?”


    肖淩月看了他一眼,放下碗,負手在背後跺了兩步,眼眸子悠然一轉,一點子冒了出來,“本宮倒有一方式可以一試其毒性。”


    “請娘娘賜教!”刑部侍郎趙秋水朝著她揖手言道。


    “大人且用明礬試試,投入井中,若水質仍是這般鮮紅奪目無變化證明其水質本身無毒,色質改變卻是絲毫不影響飲用。若是顏色有變淺,則證明其為慢性毒藥,千萬不得飲用。本宮另會配得解毒之藥,以解燃眉之急。”肖淩月言道。


    話說這等待井底自然礦物來淨化其水,的確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還是得人工來解毒啊!


    “好!那就先拿明礬一試!”刑部侍郎趙秋水言道,很快便吩咐了下去。這一刻對肖淩月的博學多才更是欣賞不已。沒想到皇上的這名愛妃還真是個能人啊!


    他開始也準備拿著明礬來淨水的。隻不過後來皇上來了手詣說是等肖淩月一起來判案,所以他才沒有立即用明礬淨水。


    “嗯。”肖淩月點點頭,倒也沒說多什麽。微一側眼時,卻正好看到那不遠處朝著這邊走過來的一群女人。


    為首的一人,一身翠錦綠色的鳳衣華袍,富貴萬芬。那張小巧純美的臉孔當真是美得萬物失色,明豔奪目。


    肖淩月看著她,好一會眼神未動。


    “娘娘,她便是雪瑩殿的主位茹雪茹昭儀。”一旁的女官紫鳶很快低語細心地言道。自然是聽太監總管汪華芳說過肖淩月是有些失憶,之前的事情都記不太清楚了。


    “嗯。”肖淩月點了下頭,斜睨了紫鳶,她倒是很會察顏觀色,知道自己心底在想些什麽。


    沒一會。


    那翠綠華裳的美妙人兒朝著她走了過來,笑語道,“知道姐姐出冷宮來了,這不妹妹便惦記著趕了過來,姐姐這些時還好麽?”


    “還好。多謝茹雪妹妹關心。”肖淩月不動聲色地答道。對這位同樣伺候過皇帝的人,她倒也沒有很深的印象。


    不過,心底深處卻是掠過一嫋幽幽的感觸。她雖然是皇帝的女人,享受著皇帝的龍寵,可是,皇帝的女人卻並不止她一個。


    在這倘大的後宮裏要和這麽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還真是讓人……


    看來,未來世界裏的什麽一夫一妻製,拿到這裏來完全就是在扯淡了。這以後有多少個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隻怕是數也數不清了。


    突然間,她深深地感受到身為皇帝女人的悲哀來……


    旦求一花一葉,一世一雙人,真是在作夢麽?


    茹雪麵帶幽幽的微笑,不過一會看到那井,就失色蒼白起來,麵龐也十分地悲戚,“知梅啊,你真死的好慘啊!這人怎麽就這麽歹毒呢?”


    肖淩月自是知道她所說的就是那被人捅死在井裏的宮女,不過她沒有立即說什麽,隻是看著她傷心的表情,心底微沉。


    “請昭儀娘娘節哀,下官會盡快抓住那投毒殺人的兇手!還宮中安寧!”刑部侍郎趙秋水說道。


    “嗯,那就勞煩趙大人了。”茹雪言道。接著看著那從禦井裏舀出來的那碗井水,“哎呀,真是太可怕了,這井水竟然像血一樣紅。莫不是還真應了那宮外的傳言了?”


    這話一出聽得在場的人都微妙的神情各異。趙秋水和汪華芳倒不好說什麽。


    肖淩月卻是聽得沉了下眼,敏感地問了句,“宮外有何傳言?”


    問得在場的人都不知道應該怎樣答才好。


    “娘娘,那些都是謠言,娘娘信不得。”太監總管汪華芳隻得答道。這會額際上透出絲絲汗漬來。直覺若是讓肖淩月知道隻怕不是好事。


    豈料。


    “咳咳……”茹雪輕咳了兩句,看向那身邊的宮人,“秋萍,既然姐姐問了,還不快把你前日在街上撿到了那份‘天書’給姐姐看看。”


    “是。”秋萍立即從懷裏拿出了一薄紙交給了肖淩月。


    一旁的刑部侍郎趙秋水和太監總管汪華芳都不約而同地微微黯下臉色。


    皇上說了不得亂傳這“天書”,既沒想到這昭儀娘娘竟然帶起頭來了。


    自然這等事情本就不該趙秋水多嘴的事情,而汪華芳卻是心底疙瘩了下。


    肖淩月看著這“天書”血字上麵的字字句句,眼色陰暗了一圈。


    這上麵說的事情……分明就是在劍指皇上不仁不儀,做盡惡事!而最後一宗罪更是直指自己是禍國妖妃!


    肖淩月立即微捏著這“天書”,“多謝妹妹告之,否則姐姐還真是不知道國民是怎樣來看待於我的。”


    “哎呀,姐姐你可別生氣,汪公公不是也說了嗎?這都是謠言,不可信呢!再說皇上不也下令去加派人手緝捕那九王歸案了麽?”茹雪安慰地笑言道。一張華麗的臉龐上透著絲狡黠之色。


    這女人隻怕跟兩王都有一染呢!她憑什麽還能坐擁在這後宮之中?憑什麽還能繼續在冷宮榮獲聖寵?


    肖淩月聽了眼微沉。皇上下令緝捕九王?可是九王他是……


    好吧,她確實失憶了,也想不起什麽來。可是九王是這原身體主人的愛慕之人。


    好久,肖淩月都不再言語了,隻是將“天書”揣入了懷中。腦子裏想到什麽,麵色也微寒了下來。


    跟在茹雪身邊的宮人“秋萍”在看到肖淩月那表情時,心底冷冷地笑了下。


    你還真能沉得住氣呢!肖淩月!


    好,很好!那本小姐就要看看你到底是個妖物變得,本小姐親自出手,你還能在這裏站這麽穩麽?


    沒多久,一名仵作走了過來,朝著眾人揖了一拳頭,朝向刑部侍郎趙秋水說道,“迴大人的話,用明礬浸過的井水開始變淺了。”


    這句正好仿佛映了肖淩月剛才的話。


    無毒則不變色,依然會血紅如初,人食之無害。


    有毒則會變淺,那就是慢性毒藥,人食之有害無益。


    聽得一旁的茹雪都微微一怔。不過,她剛想說什麽。


    刑部侍郎趙秋水便語道,“看來果真如貴妃娘娘之言,這水有劇毒啊!”


    茹雪聽了又一愣,想到雙鈺所說的隻是改色並無毒的話時,言道,“趙大人你糊塗了吧,這井水不是經過明礬的淨化已經開始變淺了嗎?那不是證明水質的顏色在恢複嗎?你再多用些明礬不就徹底能恢複水色了嘛!”


    一旁的“秋萍”在聽到趙秋水這話時,眼底微微一黯。沒想到肖淩月竟然早已參透了自己的局?可惡!


    趙秋水看向茹雪,表麵上確實是像茹雪這樣的解釋。可是,這其中的內因隻怕也不是自己能夠解釋得清楚的。不由地看向一旁的肖淩月。


    肖淩月走到那口變色的井水的井處看了一眼,淡語道,“用毒高手就是高在這裏。她就猜到我們會用明礬來淨水,所以這毒也就在無形間撒下了。”


    眾人聽了一震。


    這會不遠處的一身金袍金冠的帝王也已悄然無息地走到了附近,旁邊的太監剛想作聲時,龍嘯天微微抬起一手,阻止了對方。


    龍嘯天雙手負在背後,走到一處樹幹的後麵,看著肖淩月和一幹人等在斷水案。


    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上透著微光,他瞅著那抹粗衣灰裳的女人,隻覺得她就算是粉黛未施地這般樸素,也美得出塵脫俗啊!


    長發瀉灑在美腰上時,更現出腰間的一陣細柔婀娜、纖媚柔媚來,看得隻想要將這柳腰攬入懷中,使勁蹂躪一番才好。


    當然他更關注的是她如何來斷這水案?可是不知為何,這心底就有種無形的信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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