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蝶風看著她,眼底也透著絲不忍心,不過,一道陰芒卻是藏匿在眼底深處,讓人完全不易察覺。


    好一會兒,沐寒珍都不說話。


    金蝶風的眼神陰暗了下,“你不願意,那算了……就當我沒說……”


    說罷,金蝶風轉過了身去,快步地欲走向那門處。


    “太子……我愛你!”沐寒珍緊跟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後背,動情地吐著話語。


    金蝶風側過去的臉龐上陡然帶起一抹笑……


    冰冷、諷刺、殘忍,再濃烈不過的嘲色都映入了那嘴角中。


    愛他?


    這女人的嘴巴怎麽就這麽賤呢?


    他的手心陡然間捏了起來,手臂都攥著勁兒,死死發硬。但是很快,他又放鬆了下來。


    臉龐極其溫柔地轉了過來看向她,金蝶風一手扶著她的臉頰,“珍兒,那你……你答應我嗎?”


    沐寒珍幾乎是帶著哭腔地點了下頭,“……嗯。”


    “珍兒!”金蝶風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那一刻一陣再陰謀不過的沉色透在了眼底深處。


    從此以後,沐寒珍就是肖淩月了!


    嗬嗬嗬嗬……


    而肖淩月也將成為他的沐寒珍,成為他的太子妃!


    哼哼哼哼……


    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好一會兒,金蝶風鬆開了她,看著她拔開了那藥瓶的蓋子,親自喝下了那瓶藥,他才滿意地笑了。


    “太子……不要……不要忘了珍兒……”沐寒珍的視線忽而模糊了起來,頭也極重了起來。眼看就朝著他身上倒去。


    金蝶風將她扶在了懷裏,下一秒一個用勁將她抱了起來,走向那床榻,然後將其放在了床上。


    金蝶風的視線變得冰冷了起來,望著床榻上的她,連半句話都沒有,接著很快,“來人!”


    門外走進來兩名丫環,一人捧著一個托盤,裏麵放著衣服,還有一些首飾。


    “你們立即給她換下衣服,打扮下,全部按照東盛國女子的裝扮來就可以了。”金蝶風吩咐道。


    “是,少主。”


    金蝶風雙手交疊在身後,沉著雙眼,很快便走出去。


    ……


    當天空泛起了青光時,盛秦江,江風徐徐,江麵上不時地飛騰著江鳥,一艘大船已準時停靠在碼頭上。


    一襲粉色長裙異域裝束打扮的肖淩月站在江岸,順眼望去,視野遼闊,好一派別致的風景啊。


    可是今天,她知道她可絕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而來的。


    盛秦江是東盛國通往西秦國的水上必經之路。而這一天,西秦國太子一行也準備從這裏迴國。


    “我們就要迴國了,大家上船吧!”西秦國太子看著眾人說道。視線也睨向了那身後不遠處跟著的肖淩月和宮傾絕。


    接著他很快收住視線,率先上了船,而肖淩月則跟其後。


    肖淩月的餘光掃挪到那宮傾絕,隻見對方的視線也朝著她睨了過來,表麵上他們倆是什麽話也沒說,可這彼此心底裏對奕的那股暗勁兒卻是一點也沒有鬆下來過。


    隻不過當著西秦國太子的麵,倒是不便撕破臉皮罷了。


    看到肖淩月上了船,之後宮傾絕也上了船。其它的一縱行暗衛侍衛們也都跟上了船。


    “咦,金蝶風,怎麽沒瞧見沐寒珍啊!”肖淩月走到金蝶風麵前,小聲地問道。


    雖然這個時候再提起那女人,難免讓人想到昨夜她與宮傾絕在樹林裏偷情的畫麵,但是,該問的還不是要問清楚啊!


    總不能把她一人丟下吧?


    果然金蝶風聽了眼眸子一黯,“她早就提前上船了,現在船艙室休息。”隨即朝著那二樓艙室看去,“這艘船被本人包下來的,裏麵的艙室足夠多,大家一人一間。都在二樓。”


    說罷,金蝶風朝向宮傾絕看去,“王爺也上去休息吧,這走水路,隻怕還得好久才能到西秦國。”


    “是,太子殿下。”宮傾絕緩緩地笑言道,接著朝著二樓上去。


    金蝶風看著他上去,視線朝著旁邊異域裝扮的女人看了一眼,柔語道,“我們也上去。”


    “……好。”肖淩月點點頭,她看懂了金蝶風那眼底深處的那抹狡黠,想必等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好戲要上演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船已行駛到江中心之時。此時大家在船上用過早膳之後,便已經處於休歇狀態。


    而這會船內已有些不平靜的動靜。


    金蝶風走到了肖淩月的船艙,一把將艙門給打了開來,“快跟我來。”


    肖淩月看著他微變的眼色,什麽話也沒問,便跟著他走出了船艙。


    隻見外麵的江麵上不知何時已有另一艘大船朝著這邊開了過來。


    肖淩月看了眼那船,隻見船上麵什麽標識也沒有,不過看著不太像是商船。


    但是就在那一眼,她就睹到了一個人的人影。


    那人一身深紫色的短袍配著短靴,頭戴著紫金束冠,鬢處還搭下兩縷柔柔的發絲,那張臉孔俊美而絕倫,看著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感。


    不是別人,正是那東盛新皇龍嘯天!


    霎那間,肖淩月刷地一下子側過了臉孔。天啊!怎麽會是他?


    難道,是金蝶風通知龍嘯天的嗎?他才來親自來捉拿那宮傾絕?


    可不管怎樣,此時的見麵都是讓她十分尷尬和惶恐不安。


    她根本無法推測他會怎樣來處置自己的罪行。


    很快,另一隻手臂側很快搭上了她的肩膀,微微地把她拉入了他的懷裏。


    “不用擔心,他認不出你的。”金蝶風低語道,一雙褐黑色眼瞳裏閃動著精光,從她的神情中,他完全能夠看出她現在是萬不想跟龍嘯天見麵的。


    所以,剛好將錯就錯!


    “呃……”肖淩月聽了一驚,不過在對上身邊人的視線時,她很快明白了他意思,還有他的手也直接攬住了她的腰際……


    一切似乎隻是在故作親昵。


    是啊,她現在全身異域裝束,而且跟金蝶風又如此親近,龍嘯天大概隻會將她看成那沐寒珍吧!


    雖是如此,但是總歸是十分別扭啊!


    兩船接近。


    此時這艘在行進的船也停罷了下來。而龍嘯天所在的那船立即搭上了甲板。


    大內侍衛簌簌便朝著這邊船板躍了過來。


    最後走上來的是龍嘯天。在經過那西秦國太子金蝶風的身邊時,停了下下。


    “恭迎皇上駕臨。”金蝶風攬著肖淩月朝著龍嘯天鞠了一禮。


    肖淩月心跳幾乎緊張得要跳出來。她不敢看他的視線,一直微低著眼。


    龍嘯天的眼隻是微睹了眼那“沐寒珍”,心底帶著絲冷嘲。倒是真沒想到這西秦太子還這麽寵這“沐寒珍”?


    不過,他的視線也是快速地一晃而過,直接問道,“朕要的人都在裏麵嗎?”


    “在二樓。”金蝶風還了一個字,唇角邊勾勒著淺淺的餘痕。


    龍嘯天不再說什麽,快速地與他們擦身而過。


    金蝶風看了眼肖淩月,朝著對麵艘船上看了一眼,“我們過去。”


    “這……好吧。”肖淩月想到什麽,可也快速地還語了句。


    算了認都認錯了,也隻能這樣了。


    隨即金蝶風帶著肖淩月上了龍嘯天的那艘船,直接又帶著她去了船艙。


    金蝶風將艙門給反手帶好了,看向對方,“你暫時就不要出去了,以免惹人懷疑。龍嘯天會那艘船上抓捕宮傾絕。”


    “嗯。”肖淩月點點頭,這會那宮傾絕肯定是逃不掉了!


    金蝶風看著她,將她的想法看在眼底,“你放心好了,早膳時,我已經吩咐人在宮傾絕的食物裏作了手腳,任他有再高的武功也是很難察覺的。”


    “……那就好。”肖淩月應了聲。想到冰蕾的慘死,眼底就深深地黯了下來。


    “淩月,你先在這裏好好呆著,我出去看看。”金蝶風言道。離開時,又再次囑咐她不要出去。


    肖淩月笑了下,“……這麽婆媽!”當這道艙門掩上時,她的眼也沉住了。


    隻是沒想到再次遇見龍嘯天,竟然要佯裝不認識,做這熟悉的陌生人?


    “哎……這事情演變成現在這種樣子還真挺糟粕的!”肖淩月喃喃地自語道。一雙琥珀的眼眸子裏透著絲暗暗的憂光。


    大概這一次錯過,她是永不可能再迴去東盛皇宮了吧?


    想到這,肖淩月忽而自嘲地笑了下,“還迴去做什麽?迴去找罵受罰嗎?姐又不是受虐狂!天大地大哪裏不能去,又為什麽偏偏要走那條死路?”


    肖淩月深深閉住了眼眸子,阻止心底那股像野草般的瘋狂駐漲的想法。


    不,她是不可能再迴去,理智告訴她,聰明人的選擇就是逃開那皇城!這樣自己才能解脫才能安身立命。


    否則一步錯,步步錯,迴去就是萬劫不覆!!


    “算了,不想了,想得你瑪的頭疼死的!!”肖淩月暗自腹誹了句,朝著那床榻上倒去,緊緊地閉上了眼瞼,口中不停地低喃著一句話,“姐還沒活夠,姐可不想死!姐不想死……姐還想活……”


    不知是不是攪了神,讓她閉上的眼皮子都不停地在跳動著。


    ……


    大船上,此時風浪也陡然地掀了起來。


    在睡夢中宮傾絕一個警覺,立即翻身起來,便是在片刻他感覺到有些提不起力道來。


    立即運氣一試,竟然感覺到心口有些堵塞。在意識到什麽時,他猛地將手護在丹田,一個猛提氣,口突然一張,噗……


    可是吐出來隻是那鮮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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