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直接讓眾宮女都不知道怎麽迴答才好。個個將頭低得很下很下。


    “不說實話,全部拖出去砍了!”龍嘯天冷冷喝道,一張俊麵更是冷若冰霜。


    “呃……”眾人一驚。


    “我說我說,肖婕妤確實當眾抗旨,並且……並且她還說先皇準她為九王守孝一年,時間未到不能嫁人,她還說……還說要親自跟皇上您理論,讓皇上收迴成命……”宮女七彩膽戰心驚地答道,心兒都提到嗓子眼了。


    高公公看著那七彩,眼透著絲暗沉,這小妮子……出賣主子倒是一把好手。


    龍嘯天看著那七彩一眼,麵色映著一道讓人捉摸不透的暗芒,“你留下,其餘人全部拖出去……杖斃!”


    “皇上饒命啊!”


    “皇上饒命啊!!”


    眾人是驚駭萬分,但是很快就被侍衛們個個給拖了下去。


    七彩心兒跳得飛快,跪拜在地上,一張臉半邊透白半邊透紅。


    從來不知道侍候這個有些腿瘸的主子還要冒如此大的生命危險,哎,還真險啊!


    高公公在一旁看著,一張老臉上甚是為這些人惋惜。但是這也是沒辦法。


    顯然這隻是打狗給主人看的。怪也隻能怪他們的主子惹了皇上了。


    若非如此,皇上又為何會殺了她宮裏的所有人呢?


    “肖婕妤人呢?”龍嘯天莫無表情地問道。


    “娘娘……娘娘在寢殿。”七彩趕快答道,這會魂兒都差點嚇破了。


    要是就這樣丟了命,豈不是太冤枉了?


    龍嘯天沒再看她一眼,直接就走進了淩月宮,那身後緊跟的腳步忽而惹他不快,微怒,“都在外等著,誰也不準進來!”


    “是,皇上!”沒人再敢大聲說話,隻怕這會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龍嘯天黑洞洞的目光像地獄裏的深淵,雙手交疊地揖在背後,筆直地就朝向那寢殿走去。


    剛踏入寢殿時,一道含著熱度的輕霧就撲麵而來。


    龍嘯天微蹙了下眼,他的眼快速掃向了寢殿,空蕩蕩的,沒有人?


    但是很快幾抹嘩啦啦的澆水聲音刺激著感觀,讓他的視線朝向那某一處屏風望去。


    牡丹屏風朦朧半透。


    從這個角度,他完全可以看到那裏麵沐池裏的旖旎風光。


    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她挽起了長發,用一根長簪子插入,將發聳得老高,身體妖嬈地舞動著,手臂更是抬高,不時地澆水聲不絕於耳。


    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全然地映在了眼底,拉扯著視線都無法移開半分半毫。


    而這副畫麵又正好映在了牡丹花的屏風上,讓人不由地都聯想翩翩,這是牡丹花仙麽?


    真美……真是誘惑!


    不自覺地,龍嘯天看得眼都兮眯成了一條縫。


    這會,突然間。


    “是誰?”肖淩月有絲警覺,想到什麽,立即一手護在了胸前,麵色冷酷了下來,冷喝道,“我不須要伺候,出去!”


    但是,對方並未有答話。腳步也未有移動半分。他似乎站在那裏,饒有興趣地在繼續欣賞著她沐浴。


    可這樣的地被人觀摩,實在讓肖淩月難以忍受。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我讓你出去!!”肖淩月再次喝道。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群宮人,我看個個欠修理!


    忽而。


    “是朕!”龍嘯天兩個字答得幹淨又利落。一道氣場在說話間更是大範圍地拉扯了開來,瞬間便布滿了寢殿和這間不小的浴殿。


    “……”肖淩月驚駭萬分。是皇上?


    呃……怎麽會是他?他是怎麽會來的?這是什麽情況?


    他該不會以為她是在誘惑他吧?可是,她沒有啊!她隻是想要洗去黴氣而已。而且這是在她的宮裏好不好!


    肖淩月低頭看了自己,裸著,窘,好窘啊!


    下一秒她都想變成隻老鼠鑽進地洞裏。


    片刻,她用最快的速度梳理了下思緒,“不知皇上駕到,請恕臣女無法行禮。”接著又不待對方說話地搶在前麵, “請皇上在殿堂等候下,臣女馬上就好。”


    “臣女?你應該改口稱臣妾了,月兒。”龍嘯天說罷,直接繞過牡丹屏風,走進了沐殿。目光更是筆直地望著這沐池裏的裸浴美人。


    肖淩月看到他時,霎時間眼眸子都羞紅了,她下意識地雙臂將自己的赤身給抱了起來。


    “皇上……請皇上……移駕……”肖淩月的話還沒有說完。


    龍嘯天一手就放在了他自己的腰際上,似乎想要拉開他自己腰上的腰封。


    對方的這番動作直接看向肖淩月神經一怔,“呃……”


    “皇上,你……你想幹嘛?”剛出口的話,猛然地讓肖淩月覺得問得太傻了。


    這還用說嗎?他要幹嘛?


    馬上,肖淩月改口道,“皇上,現在已是清晨,皇上應該上朝了……”


    豈料。


    龍嘯天還了她一句,“不急,做了再去。”


    一雙黑黑的眼底裏映著看不懂的色澤。話語更是直截了當。絲毫沒有遮掩和多餘調情的意味。


    接著很快就拉開了他自己的腰封,速度地除去了他自己的龍袍。


    肖淩月聽了再次一怔。看著對方那眼底裏透出來的黑光。感覺就像是雪地裏的黑狼遇到了他好不容易逮到的獵物……勢必一定要吃下去!


    獸!妖孽獸!!


    肖淩月此時雙手都抱緊了身體,心兒也撲嗵撲嗵地跳得迅速。


    不知為什麽,他當了皇帝,反而讓她有種無形的說不出來的壓力來了。


    這似乎完全有些不同於之前他是太子時的感覺了。


    為什麽會這樣子?


    好煩啊!真是好煩燥。


    “皇上,你能不能別脫了……”肖淩月看著他脫了外袍,又在脫褻衣,這看著都覺得有些眼痛。


    怎麽這一清早地,連沐個浴都不安靜?


    龍嘯天看著她的樣子,不知為何心底透漏出些異樣的味兒來。


    “月兒,這麽久了,你難道不知道朕的心嗎?”龍嘯天看著她,話語很平靜,卻仿佛壓抑著一股如巨浪海嘯般的深情。


    “我……”肖淩月被問得有些心虛,眼底裏透著看不清的光華,聲音也放得極低,“我知道,隻是……月兒心好亂……皇上……你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龍嘯天看著對方,眼皮子透著絲難受的華芒,忽而喝了句,“朕給你時間,誰來給朕時間?”


    “……”肖淩月怔得說不出話來。


    “朕自登基以來,被諸事纏身,文武百官,滿朝上下,哪一件事情不須要朕來親力親為?朕累,朕疲乏,朕寂寞,可是,沒有人懂朕的心,更沒有人來寬慰朕半分……”龍嘯天的話語裏帶著訴不清的怨毒。


    他看著她,心底多麽渴望,可是,她就想要逃離他似的,那麽不願再親近他了。


    難道這就真是皇帝的命運嗎?做皇帝者注定隻能一人,孤獨嗎?


    肖淩月心底忽而好一陣難受,天知道,她不想讓他這樣難過。


    她看著他,望著他俊顏上那份鬱重和沉冷。


    他還是疼她的那個太子爺……


    或許,是她太多心太多慮了,他為了她, 他應該可以答應她所有的要求的。


    隻要她服侍好他,相信他也會依了她的想法,放過她的人……


    “對不起……”肖淩月的聲音極低。


    龍嘯天沒有說話,還是一直看著池中的人,她曾經帶給他很多很多的記憶。


    這些事情又怎麽是說能忘就能忘記的呢?


    “太子……啊不,皇上……”肖淩月再開口時,突然覺得好窘,該死啊怎麽會神馬地叫錯了?


    可聽者卻是眼眸子一眯。


    “臣……妾不敢耽誤皇上上朝的時間,不如讓妾臣……晚上……晚上再……再服侍皇上……”肖淩月結結巴巴地說道。滿臉羞紅。天知道這會是怎麽了,腦袋抽了麽?


    從來都是伶牙俐齒的她竟然也會有結巴的時候?


    這說出去還不被人給笑掉大牙啊!


    哎,真好煩,都是這瘟神太子搞的啦!


    龍嘯天站在池邊,一雙黑瞳裏透盡一股讓人難捉的華色。好一會他也沒說話。


    可片刻在心底卷起的狂浪隻怕隻有他自己心底最清楚不過。


    弄得肖淩月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她抬頭看著他,“皇上……”


    “若是朕現在要你呢?”龍嘯天目光筆直地看向她。晚上?


    他可清晰地記得昨夜晚上是怎麽迴事?


    皇後的那一幕……


    糾得心有些毒瘤想要發芽生根。可是,他怎能讓這些毒瘤種在心底?


    她是他的月兒,她不是別的女人啊!


    他不忍心,他不願!


    肖淩月臉龐上的紅潮更盛。看來是躲不過去了。這家夥是寂寞得太久了嗎?


    可是,今晨,從他宮裏出來的明明就是肖雙鈺……


    “皇上……你真壞!”肖淩月故作嬌嗔地羞紅了眼,一抹心思也緩緩地藏匿在了心底深處。


    作皇帝的人,怎麽可能隻愛一人呢?


    那才是笑話呢!


    算了,不管怎樣都好,關鍵是他依她所求就好……


    畢竟他是皇上,沒有人能夠違逆他,相反順從隻會得到更多。


    她不是傻子,這麽簡單的道理她懂,她也能做得很好的。


    果然,這句讓聽者狂喜過望。


    終於,龍嘯天那張從來未有露出來的笑臉的俊顏綻開了笑容。就像是冰天雪地裏的雪蓮開發,最美的光彩繽紛地綻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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