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皇上,一切如皇上所料,確是有人來劫獄,莫將已將死囚冰蕾轉移了。不過可惜沒抓到活口,那些來劫獄的黑衣人全部都死了。”無痕如實言道。


    龍嘯天沉默了一會,眼底透著絲讓人捉摸不定的冷光,“此事……跟月兒有無關係?”


    “這……”無痕低下了頭,忖度地說道,“莫將不敢妄言,來劫的黑衣人已全部死亡。莫將第一時間去淩月宮找皇上您時,肖娘娘也正在殿中,並未有出去過。”


    這樣的迴答也就明指了肖淩月與此事無關,但是表麵是無關,可是誰知道這暗地裏有無關係呢?


    無痕也不敢亂想些什麽。


    龍嘯天聽了這話,眼底透出些暗芒來。


    好一會,他隻道了三個字,“你退下。”


    “是。”無痕退了下去。


    龍嘯天一句話也沒說,一張俊美傾城的臉龐上透著完全讓人看不透的暗光。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好一會他隻是站在原地不前,一動不動。都有些讓人懷疑這是一尊再完美不過的雕塑。


    後麵跟著的高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輕鬆問道,“萬歲爺,現在是要去淩月宮嗎?”


    龍嘯天沒有答話,過了一會,“擺駕!”


    “是!擺駕淩月宮!”


    可是,當龍嘯天走到淩月宮前時,看著那殿楣上的三個字,他竟停駐不前,眼神像看得癡了一樣。


    弄得高公公一時也看不透對方,隻得大聲高喊,“萬歲爺駕到!”


    聲音大得讓百米內的人都聽得到。


    可這聲音也直接讓龍嘯天十分不快,他冷喝了聲,“迴宮!”


    接著話也不說地轉過了身去,快步離開這是淩月宮。


    害得那出來的肖淩月和一排宮女都有些莫名其妙。


    肖淩月看著遠逝而去的人影,那一刻,她知道他是來過,可也走了……


    好吧,今夜行動失敗,她也的確沒有任何心情再做別的了。他還倒真體諒她呢!


    肖淩月有些自嘲地笑著,“都迴去睡覺。”


    “是,娘娘。”


    這一夜讓肖淩月睡得很不踏實。


    也許她早就猜到會是這樣,龍嘯天他定會防範的,他更是知道冰蕾於她是好姐妹,所以,他不會讓她輕易地救走對方。


    所以這一次,她找上皇後隻是為了試探……這天牢的“水”到底有多深!


    可惜一試就映驗了她的想法,那些人多半是全軍覆沒了。


    當然這些是在無痕來到她宮裏到皇上時,她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龍嘯天……若是去求你放過他們,又會有幾成把握呢?”肖淩月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地難以入眠。


    也不知道子憐哥哥怎麽樣了?他到底在哪裏?他也被抓來了嗎?


    真是煩心啊!


    哎,看來一切得從長計議。


    肖淩月從懷裏摸出那塊禦林軍統領的令牌,仔細地看著,更左右思忖著什麽。


    這事情絕不易久拖……


    ……


    翌日清晨。


    肖淩月剛起床不久,高公公就帶來了一旨聖旨。


    “肖淩月,接旨!”高公公喝了聲。


    肖淩月一愣,這會確是沒有想到會突然來了一道聖旨。難不成是……


    但是這會也容不得她再多想些什麽,肖淩月很快跪拜下來,“臣女肖淩月跪迎聖旨。”


    高公公看了她一眼,便大聲地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相女肖淩月品貌出眾,德才兼備,進退有度,深得朕心,特封為肖婕妤,享受正四品嬪妃待遇。禦白銀百兩,錦緞三匹,珍奇古玩十件。擇日入東宣殿伺候筆墨,欽旨!”


    進退有度,深得朕心?


    嗬,這是諷刺她麽?


    肖淩月在心底微嘲了下,她根本不覺得她在被迫進宮後擁有這麽多好品德。


    好吧,她承認她的確與曾經的太子,當今的皇上有了一種根本就說不出的隔膜。


    這種隔膜仿佛就是一種解不開的心結。


    她知道他很難退,而她……為了她所應該保護的人……更是不能退!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要封她?為什麽?


    為什麽要做這種很勉強的選擇呢?


    肖淩月低頭跪拜在地上,良久都沒有說一句感恩的話,也沒有伸手去接旨。


    “娘娘,接旨謝恩啊!”跪在一旁的七彩小聲音地提醒她。


    可肖淩月視而不見,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她仍跪著,仿佛沉冥在自己的思潮中,起伏難定。


    高公公看了她一眼,聲音也微微凜冽了起來,“肖淩月,龍恩浩蕩,你還不趕快接旨謝恩?”


    肖淩月的一雙眼現出幾分沉色,言道,“對不起,此聖旨我不能接。”


    高公公聽了一怔,還是頭一迴有人敢公然在他麵前抗旨的。


    “肖淩月,你簡直大膽……”高公公氣急敗壞地指責道。


    肖淩月抬起頭來,很平靜地迴道,“高公公,並非肖淩月想要抗旨不遵,而是先皇有旨在前,已準予淩月為九王守孝一年,現在時間未到,淩月怎能嫁人?那樣才是抗旨。”


    “……”一席話說得高公公啞口無言,但是,這樣一道冊封的聖旨若是頒不出去,可想而知他這個太監總管也甭當了。


    “肖淩月,看似是明白人的你怎麽會如此糊塗?這是皇上的旨意,你若要抗後果可想而知,並且咋家不怕告訴你,抗旨可是要牽連到你們相府的。”高公公語重心長地說道。


    不都是一朝君子一朝臣麽,先皇的早就是過去了,現在的皇上所說的話才是不能違逆的聖旨!


    再說,聖旨已頒出去了,若是收迴,那豈不是在打皇上的臉?


    肖淩月看了他一眼,忖度下迴道,“淩月無意讓公公為難,這樣吧,聖旨我收下,我會自己向皇上說明情況。”


    肖淩月說罷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接下了聖旨,接著二話不出,走出了殿堂。


    可還沒有到東盛殿,她就在一處走廊上看到了另一道倩影子。


    那人一身雪白的華袍裹身,一張傾城的側臉孔上映著絲看淡日月的光華。


    “肖雙鈺?”肖淩月怔了下,她沒看錯的話,對方正好是從東盛殿裏出來。


    可是,這個時候剛剛清晨,她怎麽會從東盛殿裏出來?


    東盛殿可是皇上的寢殿。難道……


    肖淩月想到什麽,一雙眼都黑了下來。手心都不知怎麽攥 了起來。指甲也直接掐得手心有些生痛。


    隻見那肖雙鈺行色匆匆,似乎沒有看到自己,她便朝著宮門南門的方向快速而去。


    肖淩月微兮著眼,目送著對方離開了視線,才緩緩迴過神來。看著手中緊捏的聖旨,不知為什麽,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情去見龍嘯天。


    肖淩月轉過了身去,快步地又迴到了自己的宮殿裏。


    此時,高公公已經離開了,七彩見她迴來了,很快地迎上前來,“婕妤娘娘,您迴來了?”


    “備水!”肖淩月冷眼吩咐道。


    “啊?”七彩愣了下,還沒會意過來對方的意思。


    “我要沐浴!”肖淩月麵無表情地說罷,直接就將那皇旨隨便朝著那桌子一扔,拖著瘸腿果斷轉向了內殿。


    “哦,好的。奴婢這就去準備。”七彩說著,很快便去準備香湯浴。


    可是,她真的好奇怪,怎麽娘娘出去了一趟迴來就要沐浴呢?


    而且這還是清晨,她就沐浴?不是太奇怪了嗎?


    但是現在也想不了太多。


    七彩和幾個宮人們很快便準備好了香湯。


    “我不須要人侍候!還有,誰都不準進來!”肖淩月冷聲吩咐道,琥珀的眼底裏含著一嫋寒光。


    “是!奴婢們告退!”七彩和眾宮人離開了浴殿。


    而這浴殿和寢殿不過由一道牡丹屏風相隔,所以透過這道半透明的屏風,可以看到那份香豔的旖旎風光的。


    肖淩月穿過屏風,看著那升起的霧氣,麵無表情地就開始脫衣服。


    “真尼瑪的糟粕,我非要去了這身黴氣!”肖淩月板著麵孔言道,直到將自己脫了個精光,這才赤著腳踏入了這香湯裏。


    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份熱氣的氳氤浸泡……


    而殿外。


    一行人伴著一道金色華袍的男人急匆匆地就來了淩月宮。


    在殿門口,龍嘯天再次抬眸看到了那“淩月宮”三個字,唇角倏地冷冷挑了下。


    一道霸氣的威嚴透懾在那道看不到底的黑瞳裏。整個人讓人看著都悚悚發冷。


    “皇上……現在快到上朝的時間了。”高公公小聲地提醒道,額際上滲出了少許冷汗。


    “她……真是那樣說的?”可是龍嘯天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反而直接問道。


    高公公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還是言道,“是……不過,娘娘年齡還小,恐怕不太懂宮中規律,請皇上再給娘娘一次機會,讓老奴好好勸勸她。”


    原來他自肖淩月出殿後,他也迅速地由另一條徑道快速地提前繞迴了東盛殿,向龍嘯天迴稟了頒旨的情況,以及肖淩月的態度。


    龍嘯天聽了當時整個眼都黑了下來。不再言語地就率先衝到了她的宮裏。


    他到底想要看看她,她是怎麽就突然間變了心了?


    這會淩月宮裏的眾宮人也紛紛地迎了出來,看到龍嘯天跪了下去。


    龍嘯天直接看向眾宮女,壓低聲音,“肖婕妤,她真的有抗旨嗎?你們有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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