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城外的官道上,一列人馬緩緩駕車而行,向著齊家村而去。


    正午陽光明媚,南風送暖,如此好天氣下,卻怎麽也暖和不了坐在馬車內宮彩雲那顆冰涼的心。


    這已是她被抓走後的第三天了。


    前天,齊無麟因不忍齊奶奶受刑,托人叫來驚龍武館的館主吳永虎,想請他幫忙,結果吳永虎到來,一再搖頭,最後說,齊無麟若真想要從牢裏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改拜他為師,與那餘秋脫離關係,他才好插手此事。


    被逼無奈之下,為了奶奶的性命著想,齊無麟咬牙答應了吳永虎的提議,但同時提出了一個要求,說要等上七天,之後肯該拜他為師。


    本來齊無麟是想拖上一個月的,結果吳永虎不同意,這才無奈將期限改為七天。


    吳永虎對此很滿意,其實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一手謀劃的,最終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可美中不足的是,齊無麟並非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該拜他為師。


    哪怕是暗中用他奶奶的性命威脅,他心裏麵依然藏有別的打算和念想。


    對此吳永虎並不擔心,他知道齊無麟在想什麽,無非就是在等那個叫餘秋的來救他而已,可他早做出了安排,那餘秋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必死無疑。


    另外,他沒想到,之前去齊家村時,他看中的宮彩雲,也已經拜了那個叫餘秋的小子為師,麵對他提出改拜師父的要求,她一口迴絕了,態度十分堅決。


    吳永虎不免有點感到好奇,那餘秋的究竟有什麽本事,能讓他這兩個收沒多久的徒弟,對他如此忠心?


    除此之外,他對餘秋就沒什麽別的看法,在他看來,餘秋已經等同於一個死人,齊無麟和宮彩雲也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早晚該拜他為師,做他徒弟。


    之後,吳永虎假裝用人情,動用各種關係,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將齊無麟等三人從牢裏撈了出來,接到了驚龍武館裏好生安頓下來,這番舉動稍稍博得了齊無麟的一些好感。


    但是,宮彩雲心裏卻是亮堂一片,她很清楚吳永虎是別有用心,有所圖謀,因為她被接到驚龍武館後,就又被軟禁了起來,看似是被吳永虎從牢裏救了出來,結果卻隻不過是換了一個牢房而已。


    無奈之下,她又足足拖上了昨天一整天的時間,期待著餘秋會有所行動,結果令她大失所望,直到今天天明,餘秋都沒有出現。


    心灰意冷之下,宮彩雲開始急躁起來,她非常擔心她那活死人的父親,已經整整兩天沒人照顧他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主動找上吳永虎,承諾道,若是肯讓她迴村照顧父親,那麽再過幾天,她就同著齊無麟一起改拜他為師父。


    吳永虎欣然答應,並讓一隊人馬護送她迴村。


    結果出城的時候,宮彩雲不經意間,看到了城門口的通緝令,雖然是隔著馬車遠遠一瞥,車窗旁還有人騎著高馬,有意遮擋她的視線,她還是一眼認出了通緝畫像上的餘秋和劉三。


    並且,在過路人大聲的談論下,她也零零散散的聽到了一些消息,在得知餘秋昨天來過城門口,結果被人驚龍武館的人攔截,最後殺了十數人逃亡的前因後果時,她先是一喜,隨後感到莫名的心驚膽戰。


    她喜的是,師父昨天是有所行動的,並沒有忘記自己和無麟哥哥,隻不過被驚龍武館的人在城門口攔截住了。


    而感到心驚的是,這驚龍武館的人為什麽要攔截師父?而且排場那麽大,由一個教頭帶隊,出動了近三十人,這簡直就是沒打算給師父留後路啊!


    宮彩雲坐在馬車內暗自沉思起來。


    師父怎麽就招惹到了驚龍武館?那吳永虎為什麽硬要我和無麟哥哥改拜他為師?真是因為隻有我們拜他為師,他們才能把我們從牢裏就出去麽?


    還有,師父他怎麽樣了?現在人在那?


    ……


    宮彩雲越想越深,越想越是心驚,她隱隱約約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窗簾被掀了開來,跟在馬車邊的一個教頭笑道:“宮小姐,我們到村子了,現在要進村,還得你來指路。”


    “嗯……”宮彩雲遲疑著掀開車簾,探出身去。


    馬車左後兩旁,跟著兩排人馬,前後共十人,其中有四個武館教頭,宮彩雲左眼皮狂跳幾下,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麽驚龍武館會排這麽多人來跟著她。


    當下,她看著村子,有些遲疑。


    與此同時,齊家村內,宮彩雲家中。


    餘秋正在廳堂旁的地上運功療傷,臀下墊著一塊破布墊,他緩緩收功,低頭一看,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胸口處那道猙獰的傷口已經結疤。


    隻要再過個幾天,這道傷口就差不多對他沒什麽大礙,產生不了什麽影響了。


    劉安從房間內的密室中出來,提著一個夜壺,推開房間的後窗,翻窗而出,再將夜壺澆到不遠處的菜地裏去。


    過了一會,他再度翻窗迴來,將夜壺放迴原位,關上密室的門,走到廚房將剛剛溫好的雞湯倒出一碗端來給餘秋。


    劉安將湯碗遞給餘秋,好奇地問道:“師父,你說這個活死人他到底是怎麽個迴事?他到底是活著還是死著的啊?”


    “咕嚕——”餘秋一口氣喝完手裏的雞湯,補補元氣,才迴道:“你都說是活死人了,當然是半死不活的。”


    “可是我真的好奇,一個人昏迷了那麽多年,跟個死人一樣什麽反應都沒有,卻還能吃喝拉撒睡,這不很奇怪嗎?”劉安搖頭,擺出一臉不解的模樣。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以後能讓你感到奇怪的事情還多著去呢。”餘秋笑道,將手裏空著的湯碗還了迴去。


    “是嗎,我……”


    “噓!”


    劉安接過湯碗,正要說些什麽,卻被餘秋一手按住胳膊,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跟著,餘秋緩緩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外邊傳來了陣陣馬蹄聲,直接在院門外停了下來,接著有人開始說話。


    接著,院門就被推開,宮彩雲身後跟著一群驚龍武館的教官的,大步走了進來。


    “師父!”劉安壓著嗓子驚叫一聲,下意識的看向餘秋。


    卻見餘秋一臉從容,緩緩的扣上衣襟,綁好腰帶,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待整理完衣服後,才一眼看來,道:“你在屋裏躲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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