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口氣,但沒有反駁,跟這種已經神經質的人說話,千萬不能踩雷區,於是我道:“一邊找人,一邊說話,也可以。 (.. )”


    何虎本來就嘶啞的語氣,突然變的更古怪了,緩慢而帶著一股瘮人的腔調:“以前,我也撿到過……一個人,讓他陪我說話,他最後跑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說話間,他的手緩緩的往洞穴的黑暗一指,我順著,就著頭燈暗淡的光芒,卻見那裏赫然有一堆白森森的人骨!


    瘋了。


    我咽了口唾沫,更加小心:“你把他殺了?”


    何虎道:“沒有……他,自己……死了。”自己死了?我殺的吧,被這麽個神經病關在這個地方,天天被逼著不停的說話,日複一日,絕對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我仔細觀察這那堆人骨,身上的布料都爛了,何虎嘴裏所說的以前,應該也有好幾個年頭了,他腰間圍著的遮羞布,應該就是從屍體身上的爛布上弄下來的。


    他跟我說這些,也不知是什麽意思,莫非是在提醒我不要逃跑?


    雖然這人值得同情,但如果真的已經神經質到了極限,那我也不能心軟了。


    我道:“那你願意帶我去找人嗎?”


    何虎恐怖的臉湊近了一下,一上一下吊著的眼睛半晌,最後搖頭,神經質的嘀咕:“不行,會跑。”


    我氣的心罵娘,決定來一記猛藥,我道:“哥們兒,我們的隊伍裏有女人。”我特意加重了女人兩個字,又道:“你可以找她來陪你。”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吧?當然,我沒真想著要讓他去抓鐵姐,這麽說也隻是權宜之計,無論如何,先找到大部隊再說。


    這何虎已經變異了,手臂下麵全是槍子兒,也沒見它有任何狀況,我現下雖然有槍,但擱裝備包裏,渾身就剩一條褲衩,也不知這人把我裝備包藏哪兒了,對他我可謂是無可奈何。


    再者,即便有槍再手,就它這挨了槍子兒還毫無異狀的表現,估摸也傷不到根本。思來想去,還是得走迂迴政策,不能正麵衝突,所以我就提了提女人這兩個字。


    抓個男人隻能說話,抓個女人就不同了,我不信這魚餌扔下去,何虎不動心。


    果然,我這麽一說,他似乎被吸引了,嘴裏慢吞吞的吐出兩個字:“女……人。”


    我道:“對,女人,又香又軟,不止可以說話,還能陪你睡覺。”


    何虎聞言突然呆立在原地,畸形的腦袋也不知在想什麽,嘴裏翻來覆去念叨著女人兩個字,我隱約覺得不對勁,須臾,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裏嘀咕的東西有了變化:“女……人,媳婦兒,孩子,媳婦兒在等我……退伍,迴家。媳婦兒……媳婦兒……”說完,就嘀咕著這三個字在洞裏轉圈了,顯得十分焦躁,


    我立刻意識到,他在來這裏之前,很可能是有老婆,甚至有孩子的,我用比較齷齪的手法,試圖吸引他帶我出去,卻沒想到,他想的不是抓女人,而是想起自己媳婦兒了。


    我坐在幹草上,一時間無語,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對這何虎,即同情又佩服,要是我一個人在這地方,又遭逢無數異變,我肯定受不了,早就自殺了。


    是什麽支撐著他活到現在?


    我心猛然一動:或許,他並沒有放棄過離開的希望,就像我不久前在漲水的暗洞裏一樣,明明下一分鍾就要被淹死了,也還想多活一分鍾,也想著或許會有奇跡出現。


    或許,我可以幫幫他?不知道我的血,對它有沒有效果?


    我試著站起來,但失血過多,動了一下,便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疼痛難忍,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不能再放血救人了,於是我將這個念頭暫且按了下來,並且意識到,以我現在的情況,想單獨離開,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最迫切的,是藥品和食物,並且恢複體力。


    天然呆他們隻要活著,那其餘的一切都不是大問題。想到此處,我問何虎:“我餓了,我的包在哪兒?”跟老狼分裝備時,大部分的食物和醫藥以及武器都留給他了,但我裝備包裏還留了一小部分,夠我吃一頓的了。


    我的話打斷了團團轉的何虎,它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朝著洞穴的一邊走過去,順著往裏發現這洞穴並不止一個,左手邊的角落處有一個圓形的不規則洞口,應該連接著其它地方。


    不多時,何虎將食物拿了過來,還打了一瓶水。我摸了一下,那水非常涼,再結合他來迴的時間,我心裏大致有了譜。現在所處的這個洞穴,離之前那個暗洞應該不遠,甚至有可能就在暗洞的附近。


    我一邊吃東西,一邊喝水,何虎又出去了一趟,迴來時手裏擰了個小雞大小的東西,顯然已經被處理過了,沒頭沒尾的,是什麽。


    他在洞內升起了一堆篝火,將那玩意兒架在火上烤,那東西不算大,沒多久便烤熟了,洞裏一股肉香,我聞著聞著,覺得壓縮餅幹有些吃不下去了。


    何虎將那東西烤熟了之後,開始撕扯著吃,嚼的的嘎嘣作響,我估計那玩意兒肉不多,但應該有很多的脆骨,我最喜歡吃脆骨了,聽著聲音,便覺得口水直流。


    何虎的動作後,撕了一半扔給我,我也不客氣,當即抱著啃起來,根據骨架判斷,我們吃的很可能是蝙蝠。


    這讓我更加確定了之前的推測,我們此刻就在那個暗洞周圍,這何虎來去很快,幾分鍾功夫就拿迴來一隻處理好的蝙蝠,我估計這應該是他之前的存貨,沒準兒是靠著冰冷的地下水鎮起來的,所以沒有腐壞。


    因為身體情況太虛弱,在他離開時我也沒想著跑路,反正跑不遠,與其失去信任被他抓迴來,不如暫時保持現在這種狀態。


    接下來,我一直在洞穴裏休息,何虎不停的催促我講話,對內容沒什麽要求,總之就是要一直說話,我躺在幹草上,先是講國際局勢,又講國內發展,東拉西扯,想歇息一會兒,這姓何的就不停催促,一但我不配合或者沉默太久,他就處於一種焦躁爆發的邊緣,散發出一種極其危險的氣勢。


    我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照做,估計下場會很慘。


    最後說的我口幹舌燥,嗓子都啞了,這玩意兒還不放過我。我不得不使了些手段,假裝受不了,不停的咳嗽,喘息,做成嗓子使用過度,發不出聲音的模樣,這姓何的才意猶未盡的放過我,卷縮到了一旁睡覺。


    由於手表這些東西都失靈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在洞裏渡過的具體時間,隻知道睡了一個長覺,吃了三頓飯,途想大便,那何虎才準許我離開洞穴,帶著我到了洞穴外麵的一個地方蹲坑。


    這個東西是個幹涸的水道口,連接著好幾個洞口,每個洞口具體通向哪兒就不知道了,但何虎帶我去的是靠近水源邊上的,示意我就在這兒蹲,蹲完了也沒紙,直接用水洗屁股。


    我想到自己不久前還在這水裏遊泳,還被灌了好幾口水,頓時欲哭無淚,合著這是何虎的固定廁所啊。一邊拉,這水裏就有一些魚來吃大便,八成是習慣這裏固定會掉‘食物’下來了。


    我安慰自己這些是流動的活水,喝就喝了,但心裏還是覺得很惡心,上完大號便趕緊提了褲子離開。這趟坑也沒白蹲,順著水流往下遊以光,所以說我們這裏,離水洞外圍是非常近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整,我覺得體力恢複的差不多,大部分傷口都迅結痂,吃了三頓肉,力氣也迴來不少,隻要不像之前一樣使用大力,普通的行走跑跳是沒問題了。


    我估計自己在這裏待了應該有一天一夜,便決定按照原計劃,給何虎喝點兒血試試,如果能把他的神經質扭轉過來,一切就好辦了。


    迴到洞穴後,我徑自找到了何虎堆放‘戰利品’的那個洞穴裏,摸出了裏麵的匕首。何虎警惕起來,一上一下兩隻扭曲變形的緊緊的盯著我。


    我一邊盯著它的動作,一邊迅在手上一割,用裝備包裏的多功能口杯將血接了起來。何虎頓時有發狂的跡象,嘴裏胡亂的說道:“自……殺。”


    我一陣無語,心說為了你自殺?除非我腦殘了。


    為了防止何虎真的暴走,我鎮定道:“自殺我就不會割手了,放心。”說話間,我見血流的差不多,按住了傷口,對何虎道:“喝。”


    何虎歪了一下頭,扭曲的肉瘤腦袋做出這個動作,顯得更恐怖了。


    他道:“人血……不喝。”


    人血不喝,那動物血肯定就喝了。也是,這地方沒有鹽,要想補充鹽分,隻能靠喝動物血。


    我道:“我的血有藥用,或許可以把你身上這些東西給消除掉,試試?”我當然不會直接說想要治療他的神經問題。手機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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