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這變態壓製的死死的,此話說完,天然呆衝我們微微點頭,以示道別,轉身打算往迴走。


    “等一下。”便在這時,周玄業突然出聲阻止,沉聲道:“我雖然沒見過若度母,但對地靈胎也有一些了解,我和師兄留下來幫忙。”他不是在征求意見,而是做決定。緊接著,轉身對馬胖子和estelle說道:“你們可以自己先走,也可以在這裏等我們一起離開。”


    天然呆顯得很錯愕,雖然神情沒什麽變化,但卻難得開口詢問:“為什麽?”


    周玄業微微一笑,道:“我們雖然不是什麽大能之人,但也懂得知恩圖報,你先是仗義出手對付狐妖,後又多次救我們,為我們奔走。事到如今,我們若棄你而去,如何能心安。”


    天然呆沉默了片刻,慢吞吞的動了動嘴皮子,淡淡道:“你們不用這樣增加無意義的犧牲。”


    周玄業道:“既然十一年前,你們兩個人就可以拿到遺跡碎片,那麽現在,又為什麽不行?即便若度母的力量增強了,但我們的力量也同樣增強了,放手一博,未必會全軍覆沒。”


    天然呆將目光挪向譚刃,譚刃冷著臉,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我不喜歡欠別人,這次就當還你人情了。”


    天然呆又,我立刻表態:“老板都不走了,我肯定不能走啊。小呆你可別拒絕啊,你拒絕了,我會被解雇的。”


    “解雇?”他聽不懂這個詞兒。


    我道:“就是從今以後都沒飯吃,沒地方睡,要風餐露宿。”


    天然呆這下明白了,嗯了一聲,表示不會拒絕。這小子到是不矯情,沒有推三阻四,他想了想,幹巴巴的說道:“謝謝。”我們都知道天然呆不善言辭,這兩個謝謝簡單,估計已經表達了他所有的感激了。


    一邊兒的變態自然是希望人越多越好,他微微睜大一雙瞌睡迷蒙的眼,打著哈欠說:“想不到,你們居然願意為了他留下來送死。”


    周玄業笑了笑,說:“事情還沒做,又怎麽知道必死無疑。”


    一邊的馬胖子和estelle竊竊私語的商議著,也不知是怎麽想的,片刻後,estelle表示要留下來,但馬胖子想走,可是這茫茫雪域,他又不敢一個人上路,擔心遇到雪鬼,所以十分糾結,不得已也隻能留下,滿口的唉聲歎氣。


    我忍不住想踹他,道:“姓馬的,虧你外號還叫‘寶馬’,我麽跟三輪車一樣,聲音比誰都大,跑的比誰都慢!呆給你那些東西的份上,你也該講點兒義氣。”


    馬胖子苦著臉道:“我把東西還給他成不成?我媽就我一個兒子,還指望著我給她養老呢,我要出事兒她老人家怎麽辦。”


    我說得了吧,你要真顧忌著你那老媽,作為一個三十好幾的成年人,你會沒事兒就往無人區探險尋求刺激?到處跑的時候沒想想老母親,這會兒怎麽就成了孝子了。再說了,就算你留下,就你這身手,也沒人讓你下水啊,你最多在旁邊加油打氣當拉拉隊什麽的。


    馬胖子被我這一通損,臉皮上掛不住,說:“小麽的,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學過跆拳道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一腳把你撂倒。”


    我沒迴應他,而是用事實說話,反過去一腳把他給撂倒了。我雖然不能和周玄業這些練家子比,但好歹也六塊腹肌,這一年來又每天鍛煉,對付馬胖子這類普通人,一挑三還真不在話下。


    被我這麽一摔,旁邊的estelle哈哈笑出聲,在一幫劍拔弩張的老爺們兒堆裏,她的笑聲聽起來讓人覺得格外舒暢。沉重的心境被她這一串笑聲打散,跟著輕鬆了不少。而這時,我一邊的變態似乎也被這笑聲吸引,微微勾起嘴角,以一種非常詭異的目光盯著estelle。


    我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捂住estelle的嘴,說:“別笑了。”


    她瞪大眼,嗚嗚的說道:“為什麽不讓我笑。”


    我道:“再笑,我感覺那個變態就要了。”說完我反應過來,那變態的耳力很好,果然,等我迴頭時,便見他用眼角的餘光,給我了一個奇怪的眼神。


    大概這就是變態和普通人的區別吧,我很容易然呆或者馬胖子等人眼神的意義,但這變態的眼神,我真的是。但被這種人盯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我可不希望自己最後被綁起來玩**解剖的遊戲。


    由於這變態剛剛迴來,累的很,所以我們並沒有馬上行動的打算,眾人隻得又坐船爬迴了那片建築群。再次踩到那圓形的平台上時,我挺感歎,心說老夥計,又見麵了,咱們還真是一波三折啊,兩次想走人,都沒有走成。


    變態一到地方,便隨意進了間閣樓,說要休息,示意我們不要打擾。下水拿碎片這事兒急不來,我們便迴了之前休息的那個大殿。


    迴程的途中,天然呆依舊沉默的走在前麵,馬胖子不停的在我耳邊聒噪,想證明自己不是膽小怕事,忘恩負義的人:“我吧,主要是擔心那個變態,你們也聽見了,那變態說了,就喜歡我這種胖子,油厚肉多。哎,這年頭,胖子的悲哀你們能懂嗎?”


    周玄業聞言笑了笑,到沒有淩晨時那種尷尬感了。


    我們走到大殿門口,正要推門進去時,天然呆突然頓了頓腳步,旋即直直的盯著大門,淡淡道:“有人在裏麵。”隻見我們臨走時,明明關上的大門,此刻卻是半掩著,很明顯是被人給推開了。


    會是誰?


    我腦海裏轉了兩圈,是之前躲在柱子後麵的神秘人,還是從冰洞裏跑出來的那個人?又或者是鬼?這會兒還是白天呢,大白天的,那些吊死鬼應該不會出來吧?


    這麽想著,天然呆已經伸手推開了大門,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陽光從門口斜斜的照射進去。直到進入大殿內,我才在左側的塌子上,赫然倚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


    我可以確定,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最豔麗奪目的女人。


    她長長的烏發編成一縷縷辮子,佩戴著鬆石孔雀石玉石一類的頭飾,臉龐白淨豔麗,身著藏紅色的女式藏袍,美豔而雍容,斜斜靠坐著,手裏端著一個鑲嵌了褐色寶石的金杯,正一口一口,抿著杯裏的東西。


    我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她自顧自喝著杯裏的東西,低垂著目光,神態一片寧靜。


    馬胖子咕嘟咽了口唾沫,情不自禁的說道:“美,仙女兒,這輩子沒見過這麽美的姑娘。”


    這句話似乎引起了那個女人的注意,馬胖子的形容沒有錯,這一刻,我甚至懷疑這個美麗的女人,是不是從那聖湖中走出來的度母神女,一舉一動,簡直不像是個凡人。


    她抬起了眼睛,漆黑的眼睛靜靜的們,確切的說,是。


    “謝謝你。”她突然開口,用漢語對我說道。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認識我?謝我什麽?


    這時,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的脖子,雖說我脖子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她的這個暗示,立刻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我失聲叫道:“是你!”


    她……她竟然是我和天然呆在冰道裏第一個遇到的女人,這個女人不僅傷了天然呆,而且還在我脖子上吸了大量的血,最後就跑了。


    我知道她迴到了這片建築群裏,畢竟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這片建築群本來就是她的家,但我沒想到,短短的一天時間,她竟然有這麽大的變化。


    我記憶中那個穿著暗淡雪鬼皮,骨瘦如柴,如同死人般蒼白,男女不辨的人,竟然變得如此……如此的美豔動人,有如神仙下凡,高貴不可侵犯。這和當時將我一把撲倒,留著口水,猙獰的吸我血的那個人,實在差別太大了所以麵對著她的道謝,我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情況,聰明如譚刃兩人,自然明白了過來,隻有馬胖子和estelle,還兀自摸不著頭腦,問我你是不是認識這個仙女,她為什麽要道謝。


    我覺得挺震驚的,不由問道:“你怎麽一下子變得……”


    之前我就聽阿簽說過不老國的事兒,說不老國的人,抓住了一個身懷金肌玉骨的人,將那個人圈養起來,喝血吃肉,使得那個國家的人,臨死都保持著年輕時的麵貌。


    那種說法太過離奇,我聽了也就聽了,並沒有太往心裏去,沒想到我眼前,竟然來了一個現實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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