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玄業被押入了一間平房裏,裏麵有一張大的條桌,旁邊是一架老式的沙發。. d t. c o m整個平房,隻有一扇窗戶,窗戶外還有鐵欄杆,一走進去,對方將門一關,就跟著坐牢一樣。


    這時,領頭的那人坐到了條桌後的凳子上,我和周玄業垂手站著,誰也沒吭聲。


    那人從條桌下拿出了一份文件,在手裏翻了片刻,也不知在,片刻後就對我和周玄業招了招手,說:“別這麽緊張,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坐吧。”神情不卑不亢,不喜不怒,到很有軍人沉穩的風姿。


    我和周玄業於是坐到了沙發上,周玄業率先開口,道:“剛才那位領導說要審我們,不知怎麽審?”


    “不急。”那人說著,低頭繼續,片刻後,外麵傳來敲門聲,那人道:“進來。”緊接著,一個穿著迷彩軍服的年輕士兵,手裏抱了個白色的儀器走進來。


    那儀器是白色的,被放置在桌案上,大約有一個電飯煲大小,一邊還連接著一個類似於血壓測量器一類的東西。我心說:這什麽玩意兒?難不成要給我們測血壓?


    東西放好後,那人才對我們說道:“我們隻是想確認一下,韓梓桐小姐,有沒有對你們泄露我方的軍事秘密,如果沒有,你們就可以迴去了?”


    周玄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麵前的儀器,道:“軍事秘密?韓小姐隻是一個地質專員,她怎麽會知道軍事秘密?更不可能跟我們說這些。”


    那人道:“有沒有,我不清楚,隻是例行公司而已。”緊接著,他給旁邊的年輕士兵打了個手勢,那人便將血壓儀一樣的東西往我手腕上戴,還有四個電療器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我的太陽穴和心髒附近。


    這架勢讓我有些不安,那人道:“不用緊張,這個是多參量心理測試儀。”


    “多參量心理測試儀?”我道:“幹什麽用的?做心理測試?”


    那人道:“俗稱‘測謊儀’。”


    我覺得自己要奔潰了,還真有測謊儀這東西?它真能監控我是不是在說謊?仿佛是我的想法,旁邊的年輕士兵道:“它能監控多項人體瞬時生理數據,心跳脈搏血壓等,如果你們說謊,這些指標會同時出現異常。”


    我覺得心瞬間就涼了下來,那士兵開了儀器前方的顯示屏一眼,頗有深意的,說:“頻率出現異常了,你在害怕?勸你不要說謊,否則後果很嚴重。”


    周玄業卻是笑了笑,說:“兩位軍大哥,我這員工膽小,你們就別嚇唬他了。多參量心理測試儀,對那種慣性撒謊和心理素質強大的人來說,是沒有效果的。”


    頓了頓,他又道:“這測量儀都還沒打開,你們怎麽就率異常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操,合著這小兵是在忽悠我?


    被周玄業一拆穿,年輕的士兵頓時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而坐在桌案前的那人,卻打量起了周玄業,道:“你對這台儀器很了解。”


    周玄業笑了笑,道:“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做高科技研發的,這東西,對於膽子很小,心理素質過弱的人來說,也是沒用的,因為他們隻要一戴上設備,數據就已經開始異常了。所以……你們給我的員工進行測試,恐怕得到的隻能是假數據。”


    那人皺了皺眉,示意那小兵打開儀器,我這會兒心裏確實是非常緊張的,因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去,更不知道韓梓桐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我整個人都是高度緊張的。


    儀器一打開,沒多久,那小兵就皺了皺眉,對我說:“你一個老爺們兒,膽子怎麽這麽小。”我沒吭聲,不是我膽子小,是周玄業那小子正用腳,不動聲色的死死踩著我的小腳趾,媽呀,痛的我差點兒沒跳起來。


    但我已經了解這多參量測試儀的工作原理,自然明白周玄業這麽做的用意,便生生忍住了,配合的說道:“我我就是來北京旅遊的,這麽被你們抓過來,能不害怕嗎?兩位大哥,我們真的不是懷柔,你們說的那什麽軍事機密,我們根本不知道。你放我們走吧。”一邊說,我一邊思索著,要不要擠出兩滴同情淚,增加角色逼真度,飾演膽小拍事的畏縮小市民。


    “慫包。”那小兵搖了搖頭,對那人道:“他這情況,做不了測試。”


    “那就換他。”那人指了指周玄業,那小兵立刻取下了我身上的設備,給周玄業戴上。周玄業隻是笑了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問吧。”


    那人摸出鋼筆,開始在文件上記錄,而我們的身份證一類的東西,早在進來時就被搜了,因此姓名一類的問題都沒問,而是直接道:“你們和韓梓桐是什麽關係?”


    “朋友。”


    “職業。”


    周玄業道:“私人偵探,幫顧客找人有時候生意不景氣,也會找一些丟失的小貓小狗。”


    “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的員工,作為老板,我覺得應該豐富一下員工的業餘生活,帶他來北京旅遊。”


    對答間,旁邊的年輕士兵一直盯著儀器後麵的數據,沒什麽異常。


    那人道:“你是個不錯的老板。”


    周玄業笑了笑,道:“增強員工歸屬感和認同感,可以提高員工的忠誠度及辦事效率。”


    那人麵無表情,繼續往下問:“你們和韓梓桐,是怎麽認識的?”


    周玄業道:“半年前我們有過一次合作,受雇於同一個老板,幫那位老板找人,所以就認識了,成為了朋友。這次來旅遊,順道拜訪她。”


    接著,最關鍵的問題來了:“你們見麵期間,都聊了哪些內容。”


    周玄業道:“我需要全部說出來?我們聊了很多。”


    那人麵無表情,道:“全部,請不要遺漏任何一點。”


    “好吧。”周玄業無奈的聳了聳肩,開始了複述了我們這兩天的聊天內容。但這個內容,絕對是假的,避重就輕,關於金沙洞的一段,更是完全隱去了。隻是不知周玄業是怎麽想的,他講到一半時,突然道:“不過她在家裏不肯開暖氣,挺奇怪的,搞的我們一晚上都睡不著,們這黑眼圈。”


    那人還真盯著我和周玄業的黑眼圈並且點頭在文件上做記錄。


    整個過程和談話,都是真假參半,在周玄業口中,我們變成了來找朋友玩,去全聚德吃了烤鴨,為了省錢,就借助到了朋友家,結果朋友不開暖氣,凍的我們一宿沒睡,早上決定去昌平區的另一位姓曾的地質老前輩。


    其實我有些好奇,周玄業既然已經說了謊了,為何不將謊言進行到底,將曾隊的事兒給隱去,這時候提起來,難免會將曾隊也牽連進來。


    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周玄業這麽做的用意,因為他和韓梓桐的手機,都給曾隊打過電話,而我們的手機也在進來時就被收了,這條線是騙不過去的。


    奇怪的是,周玄業雖然謊話連篇,但測量儀的頻率卻一直非常穩定,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說實話,我都有些震驚了,這意味著,要麽周玄業是個非常善於撒謊的人,要麽就說明,他有著泰山崩於眼前都不改色的心理素質。如果是前者,那就讓人心驚,如果是後者,那就不得不讓人佩服。


    果然,他們開始追問:“這個曾隊和你們是什麽關係?”


    周玄業皺了皺眉,道:“這個涉及我的個人**。”


    那人沉聲道:“現在你沒有**。”


    周玄業繼續皺著眉,最後似乎是有些無奈,道:“曾隊以前是搞地質的,現在私人偵探生意不好做,我希望能請動他跟我去幹一些……你明白的。當然,這件事情我是瞞著韓小姐的,她如果知道真相,是不會幫我引薦的,我騙她說,是請曾隊幫忙找人。”


    那人邊的年輕士兵一眼,那士兵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什麽問題。"


    那人盯著我和周玄業,似乎有些不死心,突然問道:“金沙洞的事情,你們知道嗎?”我心髒頓時撲通一跳,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假如這會兒測量儀戴在我身上,我肯定就暴露了。反觀周玄業神色如常,泰然自若道:“什麽金沙洞?我隻知道金沙江。”


    年輕士兵對那人道:“,他們是真不知道。”


    那人道:“韓梓桐那邊的結果出來了嗎?”


    “還沒有。”


    那人於是接著道:“等她的結果出來再說,如果你們的話對不上,那就得一直留下來了,現在這兒歇著吧。”說完,便帶著那小兵出去了,平房裏隻剩下了我和周玄業。


    我鬆了口氣,剛要開口,周玄業突然對我笑了一下,目光若有若無的往我右後方下。


    我順著往後一發現那地方有一個監控器,而且旁邊有揚聲設備,還是帶聲音的那種。我本要問出口的話,頓時咽迴了肚子裏。


    媽的,這管控也太嚴了,還好我剛才沒問出什麽白癡問題。


    周玄業也太牛了,謊話連篇的,那儀器竟然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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