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位癌症患者猶豫再三,就算死,也不想受這種殘肢之痛,去意頓生。


    就在他要走的時候,卻聽曹信平說道:“居士,你得的是胃癌吧?”


    這癌症病人已經放棄了治療,麵如死灰,他也知道,不想受這種苦,還想活命,哪有那麽好的事情,聽到曹信平問話,淡淡的迴了一句:“哦”。


    他剛迴答完,卻見曹信平把一根手指放在煤油燈上麵,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就這樣燒呀燒,燒了兩分鍾,愣是沒有痛苦的表情,周圍人全都睜大眼睛,滿是不可相信的眼神。


    這位癌症患者也是如此,直愣愣看著曹信平的手指,他是試過這煤油燈火焰的,知道那種痛苦,不是人能忍受的,看著曹信平燒了兩分鍾還如此平淡,心裏佩服得要死!


    “居士,你平時哪裏疼呀?”曹信平用手指撥弄煤油燈的火光,就像在挑逗一件玩具一樣。


    “肚子疼啊,胃疼啊,疼起來痛不欲生啊!”


    這人剛迴答完,就見曹信平把燒紅的手指探入他的腹部。


    如果是個燒紅的鐵棍,這人肯定會躲,但麵對人的手指,當然沒有那麽緊張。


    “哎呀,師傅,不得了,我好燙啊,好燒啊,肚子好疼啊,輕一點,輕一點呐,哎呦,要死了!”癌症患者誇張的叫聲,捂著肚子躬成大蝦,卻抓著曹信平的手指不舍得放手,讓屋中的其他人全都看過來。


    “居士,燙一下就好了,馬上就好,病要消了,人要精神了,有道德了,會感恩了,脫胎換骨了!”曹信平默默叨叨,用手指捅著癌症患者的肚子。


    最後收迴指頭,繼續把那根指頭放在煤油燈上燒,雲淡風輕的說道:“下一位!”


    而這位癌症患者,仿佛是春天到了一般,整個人似改頭換麵,本來將死之人,那種萎靡不振的精神時刻不離,但現在,這位患者神清氣爽,全身仿佛冰雪融化一般,有明顯的輕鬆感覺。


    “曹道長,大恩無以為報,我願意捐出一半財產,為青城山添磚加瓦,以報恩德!”這位癌症患者一邊跪在地上磕頭,一邊講出承諾。


    “居士,你的癌症並沒有全消,老道不是神仙,沒有起死迴生的能耐,隻是暫時壓製住你的癌細胞,不讓它擴散,你還有三年的壽命可活”曹信平揮揮手,招唿另一位頭皮被削掉的農民工坐下。


    “能活一刻是一刻,曹道長醫術無雙,救我性命,於我有大恩,我這就迴去整理家產,出資為青城山修建道觀!”


    磕過頭之後,這位癌症患者和他的隨從一起走了,在場沒有人阻攔,都相信他講的話,相信這個人一定會迴來實現諾言。


    “這位居士,您丈夫哪裏疼啊?”曹信平對著農民工的媳婦問道。


    這位農民工已經成了傻子,腦袋上慘不忍睹,頭皮像被從天而降的鐵皮削掉,整個人晃晃蕩蕩,靠在椅子上都坐不穩,腦袋歪著,眼睛斜著,迷迷糊糊,半睜半閉,身體不由自己控製。


    這對夫妻穿著樸素,皮膚粗糙黝黑,一看就是長期受苦的人。


    衣服雖然沒有補丁,但顏色都退掉了,成了白布,明顯洗了不知多少次,還舍不得扔掉,洗洗繼續穿,而且坐在這裏的動作十分拘謹,小心謹慎,一看就是沒見過大場麵的人。


    “他頭疼,每天晚上都死去活來,全身抽搐,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他是嚴重腦震蕩,我們走了好多醫院,欠了一屁股債,還是沒有好轉,後來聽說青城山有神醫濟世,所以從黑河跑到了這裏,求神醫開恩呐!”


    農民工的媳婦講著講著就哭起來,黑河是我們國家的最北邊,跑到蜀地來,那真是跨了大半個國家地圖啊,又找到青城山來,真是不遠萬裏,跋山涉水,夠幸苦的!


    曹信平聽完,點點頭沒有說什麽,估計這樣的病人,他見過不少,臉上並沒有出現憐憫的表情。


    隻是心裏憐憫一下,有什麽用呢?


    把人治好,才是真正的憐憫之心!


    曹信平盯著農民工看了半天,手指一直在煤油燈上烤著,也不曉得他到底燙不燙。


    但看了半天,曹信平還是沒有下手,反而看向戴武,想讓他來!


    不管你的醫術再如何牛,隻要是涉及到人的思想,精神意識的問題,這東西就太難搞了,腦子就在這裏放在,但人的大腦錯綜複雜。


    你要是說偏頭痛,神經痛,腦瘤,這些還能治,但人成了傻子,腦子壞掉了,震成漿糊了,腦漿都流了,在腦殼裏亂串,你怎麽治?


    曹信平坐在這裏,幹瞪眼,沒法下手,他這燒指頭的功夫也不頂用了,就算發動氣功,你也不敢對著腦瓜子使啊!


    “這病我治不了,還是讓聖人來吧!”


    曹信平拄著鐵拐站起來,讓位,然後對戴武做了個請的手勢,想讓他來治農民工,並沒有詢問戴武會不會幫忙。


    因為曹信平知道,戴武一定會坐下的,就憑他是聖人,有聖者的覺悟!


    戴武笑了笑,沒有推辭,坐在椅子上看著農民工,笑而不語。


    但他是坐下了,農民工的媳婦還有周圍人,都開始磨叨,這位小哥行不行啊,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而已,頂多就是中學生的年齡,這麽年輕,能有看病的經驗嘛,不要把人治死了。


    對戴武各種不信任,誰讓他樣貌太年輕呢,像極了在校的學生,這個年齡給人治病,那不是說笑呢嘛!


    隻有青城山的道士,看戴武的眼神帶著崇敬之色,完全沒有懷疑,甚至那三位幫其他人看病的道士,也都停手,向戴武看來,想見識一下他的手段。


    眾人的懷疑,對戴武絲毫沒有影響,他竟然也學著曹信平,把手指放在煤油燈上烤,讓所有人麵麵相覷,以為他是曹信平的徒弟。


    唯有曹信平盯著戴武的手指,兩眼微眯,似乎那裏有無量的智慧吸引住他,讓他不能移開目光。


    隻見戴武被烤的那根手指,不過幾十秒,就變成透明色,像玻璃一樣,完全沒有血肉的顏色,越燒越透明,越燒越像白色琉璃,透亮透亮。


    這種超自然的變化,看得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戴武探指對著農民工的腦門一點,他透明的手指,迅速變得有血有肉,然後和藹的問道:“你哪裏疼啊?”


    本來傻愣愣的農民工,眼睛竟然有了一絲明亮,不再迷離,慢悠悠,傻兮兮的迴答道:“腦袋疼……”講得很慢,像得了癡呆症的人。


    戴武再次問道:“你哪個疼啊?”


    這次農民工的眼睛更亮,癡呆明顯好轉,說話都利索了,幹脆的迴答了一聲:“腦袋疼!”


    “你哪裏疼啊?”


    “腦袋疼!”


    農民工絲毫不猶豫的迴答,證明他的智商已經迴來了,不再發傻,淳樸的模樣,黝黑明亮的眼珠,動作不再遲鈍,講話無比利索,除了被削掉的頭皮,與正常人完全無異。


    看到這種變化,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曹信平也是如此。


    農民工的媳婦看著他男人,“哇”一聲就哭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哭聲,訴說著求醫的艱難,人生的苦難終於過去了,農民工好了,他們一家,終於有盼頭了!


    而周圍的其他病人,看戴武的眼神,如見天人,竟然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就喊:“神仙下凡呐,神仙來救我們了”。


    “咣咣咣”就使勁磕頭,震得地板當當響,最後跪地的人越來越多。


    聖人在世!


    但等到他們磕完頭,戴武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唯有農民工坐在那裏,驚喜得摸一摸自己的腦袋,然後安慰媳婦,把戴武的樣子,永遠記在心中,要迴家供奉起來,永傳子孫後代。


    偷偷開溜的戴武和曹信平走在青城山上。


    剛剛下過雨的山中,泥土味道撲麵,空氣清新,雨露從花草上滴落,樹木的枝葉青翠,鳥語花香,遠離人世間的繁鬧,好一處世外桃源,站在這裏,有讓人超脫的感覺。


    “聖人的醫術驚天動地,小道佩服至極!”曹信平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迴過神來,三聲問話,就能把一個腦癱,腦子完全壞掉,大腦成漿糊的人治好,真是神乎其神!


    “哎,曹道長誇張了,講實話哦,這是我第一次給人治病,不過這種感覺真的不錯,救死扶傷,看著病人在你眼前手到病消,變得活蹦亂跳,助人的快樂,很好!”戴武心情舒暢,做了好事,心裏當然快樂。


    “如果聖人能夠時常施以援手,這天下得減少多少苦難啊,這是百姓之福,更是功德,是福報,有這些東西相助,我相信,修行會容易很多”曹信平講出他的高見。


    戴武聽完點點頭,表示認同,心裏尋思,等到救活韓逸曦,他和成軍燾的孩子也出生了,父母妻兒在畔,家庭美滿,別無所求之後。


    他就開一家醫館,救死扶傷,接濟世人,不為掙錢,隻求心裏的安寧。


    做好事的那種歡快感覺,讓他心中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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