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裏,發生在明麵上的事情,是瞞不住的。柳氏已經知道柳芳如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事情了,不過這和三姑娘之前和她提的建議倒好巧不巧的湊到一起了,所以她就樂得裝不知道,隻躲在房裏不出來。

    但現在周承朗來了,柳氏就想到那碗送去聚福堂的雞湯是加了料的,而周承朗現在能來,則證明那雞湯他沒有喝!

    沒有算計到他,不管那雞湯是誰喝了,這都是一件壞事。

    柳氏下意識的就吩咐下人,“關好門,說不見!我倒是不信了,我好歹是他母親,他還敢硬……闖不成……”柳氏話斷斷續續沒有說完,因為周承朗已經冷著臉出現在了她麵前,她嚇的連責問的話都問不出口了。

    “太太想說什麽?”周承朗隻有在人麵場的時候,不得不叫母親了才會叫一聲,私下裏都是叫太太,“我現在來了,太太想說什麽隻管說吧。”

    柳氏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的笑也幹幹的十分假。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她心虛的不敢看周承朗,“有事嗎?我都打算歇了。”

    柳氏這個人吧,你說她膽子大,但她現在卻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但你若說她膽子小,但她其實又什麽烏七八糟的事情都敢幹。

    周承朗其實是很不願意和她打交道的,因此便直言道:“太太打算什麽時候送柳姑娘迴柳家?”

    什麽時候送柳芳如迴柳家?

    她才不想送呢。現在柳芳如雖然沒有攀上周承朗,可卻設計到周承鴻了,王氏那貨一直眼睛長在頭頂上,生了個那麽沒用的兒子還敢瞧不起她,現在就叫王氏不得不娶她柳家的女兒!隻要一想到王氏會嘔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柳氏就恨不得笑出聲來。

    “怎,怎麽了?”柳氏想的高興,漸漸有了些底氣,“是芳如那丫頭做了什麽事惹你不高興了嗎?你別和她小丫頭一般計較,迴頭我就和她說,叫她以後再不朝你那去。”

    柳芳如如果和周承鴻定下親事,那就是周承朗的弟妹了,的確是不好再往聚福堂去了。

    柳氏迴答的很斬釘截鐵。

    周承朗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是打了什麽主意,父親的這個續弦,不管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那都是真的沒腦子。就她這樣的,還以為真的可以設計到二嬸不成?

    二嬸那是不想對付她,如果想,她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到底是父親的女人,父親去世這麽多年,這個女人也一直

    留在周家,從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父親的事情。周承朗雖然對父親的有些做法無法苟同,但是柳氏畢竟是大房的人,大房的人犯蠢,他可以管,但卻不能眼看著讓二房的人欺負。

    “我勸太太不要想太多了,明日就盡快去榮安堂把柳姑娘接了,立刻送迴柳家才是正經。”他嚇柳氏:“千萬不要想不該想的,你要知道,柳姑娘是三妹的表姐,又是在咱們周家。若是有人傳出柳姑娘什麽不好的話出去,對您是有影響的,對三妹也是有影響的。”

    柳氏隻有三姑娘一個女兒,那自然是盼著三姑娘好的,周承朗這話一說出來,她立刻就變了臉色。

    是啊,王氏那個死婆娘,她真的可能幹出這種事。畢竟周承鴻已經是爛攤子一堆了,頂多破罐子破摔,但是她不行,她不在乎柳芳如可以,但卻不能不在乎三姑娘。

    可是都已經設計到周承鴻身上了,她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她想了想,便把責任全推給周老夫人身上去了,“我倒是想,我明兒一早就去榮安堂看,不過你也知道,你祖母一向喜歡芳如,從前甚至還想讓芳如嫁給你呢。明天我也隻能盡量,但如果你祖母不答應,那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隻要周老夫人出馬,王氏應該就不敢亂說了吧?

    周承朗一想到周老夫人原先是想把柳芳如說給他的,他就覺得一陣的惡心,連帶著迴來這麽些日子對周老夫人升起的不滿,在這一時刻就達到了頂峰。

    “太太也別拿祖母做借口。左右我已經提醒過太太了,太太若是聽不進去,以後有什麽事了,也別求到我麵前來。”周承朗說了這話,也不管柳氏是什麽態度了,轉身就往外走。

    三姑娘聽見下人迴稟匆匆跑來,正好與周承朗迎個對麵。

    “……大哥!”她急急站住了腳。

    周承朗冷冷看她一眼,一句話沒說,擦過她走了。

    三姑娘隻覺得心一陣陣發涼,難不成今日她把程氏調開,大哥想到了什麽嗎?

    “大哥……”她立刻出聲,“大哥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今日叫大嫂離開,是真的為大嫂著想,我也沒想到,柳家表姐會……”

    她還是姑娘家,一想到今日周承鴻的醜態,就覺得臉紅。

    周承朗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直如一塊巨石砸在三姑娘的心上,“我誤會不誤會不重要,三妹自己幹過什麽最重要。”

    三姑娘心神不寧,連去安慰柳氏的心思都沒有了

    。

    -----

    榮安堂,柳芳如裹著被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周老夫人的麵色幾番變換,最後下定了決心,道:“你若隻是被鴻哥兒從湖裏救出來,因為情況特殊,倒也不是十分要緊。可你還私自送了人參雞湯去聚福堂,偏又在裏麵下了東西……”周老夫人搖頭歎氣,道:“……朗哥兒那邊你就別想了,明兒我和王氏好好說說,以後你就跟了鴻哥兒吧!”

    跟了鴻哥兒而不是嫁給鴻哥兒,這意思就是,她隻能給周承鴻做妾!想到周承鴻那一張大臉以及渾身的肥肉,柳芳如就惡心的想吐,她連給周承鴻做妻子都不願意,怎麽願意給他做妾。

    而且老夫人之前明明說,讓她在周承朗的妾和周承鴻的妻之間選擇的,怎麽現在又變了?

    “老夫人!”她膝行向前,被子掉在地上也不管,就穿了中衣中褲跪行到周老夫人腳邊,一把抱住了她的腿,“老夫人,您明知道我一心喜歡周表哥,從前……周表哥生死不明,大家都說他是不在了,可即便是守寡一輩子,我都願意嫁進來。後來多了個程氏……我,我已經沒了做妻子的資格,老夫人,我如今隻想做周表哥的妾,難道做妾也不行嗎?”

    “……如果,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沒名沒份也可以,通房丫頭也可以……老夫人,我是真心喜歡周表哥的,您就讓我在他身邊,隻要能在他身邊就可以,能遠遠的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好不好,芳如就滿足了……”她哭得眼前一片迷蒙,就那麽抬著頭神色哀戚的看著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堅硬起來的心又被她哭軟了,她不由得想到大兒媳婦良氏,那也是個出身不好的女人,可那樣的女人,當初卻逼得他兒子一定要八抬大轎給娶進門,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有程月梅,她的出身別說和柳芳如比,甚至是連當初的良氏都比不上,可也一樣沒有自知之明,居然想要做侯夫人!

    但是有荷枝來說的那番話,周老夫人卻也不敢答應柳芳如。她雖然憐惜心疼柳芳如,覺得她可惜了,但是周承朗畢竟是她的親孫子。

    她不能真的和親孫子徹底離了心。

    “你別求我,你若是真想跟在朗哥兒身邊,那你去求該求的人。她同意了,我自然也就同意了。”她說道。

    該求的人?

    周承朗嗎?

    不對,周承朗連她落水都可以硬著心腸不救,去求他也沒用。

    那是誰?

    是程氏!程月梅!

    程月梅不被周老夫人喜歡,周承朗卻很喜歡。而自己,得了周老夫人撐腰,卻很不受周承朗待見。周老夫人這麽說,是想給她自己也給程月梅一個台階下,隻要程月梅接受了自己,那麽周老夫人就會順便接受程月梅!

    這是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柳芳如雖然覺得心裏憋屈難受,卻還是立刻點了頭。

    -----

    周承朗進門的時候,月梅正好和秋蘭一起扶著林嬤嬤躺下,見他來了,衝他擺了擺手,叫他先出去了。

    過了一刻,月梅才出來。

    “大夫說沒事了,不過林嬤嬤卻十分激動,剛才恢複了神誌,就一個勁的要尋死。”月梅心中同情,也跟著情緒有些低落,“我和秋蘭按著她喝了帶有安神作用的藥,她這才昏昏睡了過去,不過還是得要派人晚上守著,我怕她醒了會做傻事。”

    周承朗點點頭,拉了她的手,道:“我調兩個嘴嚴的婆子過來守著。你忙了一晚上也辛苦了,先迴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迴去,一人吃了一碗麵後,月梅才問起柳氏那邊怎麽說。

    周承朗道:“我叫她明日把柳芳如送迴柳家,但看她的表情隻怕是不樂意,今天的事情把二弟也繞了進來,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讓柳芳如直接嫁給二弟,好趁機殺殺二嬸的威風。”

    論理,柳氏才是長房長媳,這個家是該她來管。可偏偏周家一直是王氏在管,所以這妯娌兩人一直就是麵不和心也不和。但王氏可不是那種能隨意擺布的人,月梅並不看好這事。

    “我看難!”她說道:“二嬸不找她算賬就不錯的了,今日我瞧二嬸那副模樣,隻怕是生吃了害二爺的人心都有了。”

    周承朗也這麽認為,不過他也沒有閑功夫一直注意這事情的發展,他已經提醒過了,柳氏要硬是蠢的想往上撞,那就隻能讓二嬸給她點顏色看看了。

    “左右我已經提醒她了,她怎麽選擇是她的事情,你別去管。”他說道:“我明日開始便不能繼續待在家裏了,要去上朝,接著皇上應該會給我安排差事。你在家不管去哪,記得隨時帶著馮嬤嬤。至於那些事情,你不需要去管,隨她們鬧。”

    邊關已經由其他人接手,此時也不好再把人換下來。不過這樣也好,周他就不用離開京城,可以長時間的留下來了。

    月梅今日已經見識了馮嬤嬤的厲害,知道

    周承朗把馮嬤嬤給她就是護著她的,自然點頭答應下來。

    -----

    次日周承朗天還未亮就出了家門。柳芳如知道後,心裏更是放鬆了些,一早起來沒吃早飯就由綠枝扶著到了聚福堂。

    她壓根沒有要進去的打算,在門口就跪下了。

    月梅和大妮兒正在吃早飯,小丫鬟過來說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敢置信。柳芳如一大早的跪在聚福堂門口,這是發的什麽瘋,難不成昨日都那樣了,她還在妄想嫁給周承朗?

    月梅幾乎氣笑了。

    大妮兒也忍不住落下了筷子,她雖然和先生學了幾日的規矩和課業,但是遇到有人欺負月梅,還是立刻暴露了自己原本的性子。

    “月梅姐,這個柳家姑娘怎麽這麽不要臉,咱們出去,把她打走!”她氣唿唿的站起來,擼著袖子就要往外衝。

    柳芳如……

    同是女人,月梅真的不想對付她。雖然她覺得柳芳如是挺可恨,但是一個大家小姐大庭廣眾之下跪在聚福堂門口,其實也挺可憐。

    不過,她卻也把自己架在了高台上。

    其實若依月梅在現代的性子,她此刻壓根不會管柳芳如,她不是喜歡跪嗎,那好,那就跪吧,想跪多久跪多久。可是現在時代不同了,這是流言可以吃人的古代,女人有一點點的行事不周,就會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

    尤其柳芳如如今無父無母,一個沒有後台的女人,做了錯事,更是難以讓別人原諒。

    她是不會同意周承朗納了柳芳如的,那麽柳芳如就是白跪,可這白跪的閑話如果傳出去,當然她不會有什麽好名聲,但柳芳如會更差,她這輩子就別指望嫁人了。

    月梅吩咐秋蘭,“你去,讓她有什麽話,進來和我說。”

    下跪,這說來隻要兩腿一彎就可以辦到的容易事,但對於柳芳如來說,其實也是羞辱,尤其是她跪的人還是月梅。所以秋蘭去叫她,她便順從的起身跟了進來。

    但是見到坐在屋裏一臉冷肅的月梅,她還是再次彎了腿,跪了下去,“大奶奶,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這一次,她沒有叫月梅姐,而死直接態度分明的叫了大奶奶。

    月梅靜靜的看著她,過了片刻才慢悠悠的開了口。

    “這話是怎麽說的,我看應該是你給我一條生路吧?門口跪完屋裏跪,你為什麽要跪我?你是打算把我架的高高的,

    把自己放得低低的,讓我不能拒絕你,不得不接受你,是嗎?”

    柳芳如的確是這個打算,但是她如何會承認,她張嘴就要反駁。

    月梅卻壓根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柳姑娘,我話也說在這裏,即使你把我架的再高,即使所有人都說我善妒,不賢,不肯給大爺納妾,我也不會同意你進門的。你若是不怕名聲壞了,不怕旁人說即使你跪我也進不了周家的門,那你隻管跪吧。”

    柳芳如著急的神情僵硬了,好半天她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你怎麽能如此……”

    “如此什麽?”月梅打斷她,“如果是你,你願意你的丈夫納妾嗎?別和我扯什麽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你隻說你願不願意?”

    柳芳如說不出話,她當然不願意,可是她怎麽能說不願意,她如果說不願意,那她現在做的這事算什麽?

    “可是,如果那個男人想要納妾呢?”她聲音幹澀的說道。

    如果周承朗自己想要納妾,那她會退位讓賢,不去爭那其中的一份子。但是這些她沒有必要說給柳芳如聽,她冷冷笑道:“哦,那你說大爺想要納妾嗎?或者,大爺想要納你嗎?”

    柳芳如的臉一下子沒了血色。

    不願!她都跳湖了,周承朗看見了也不願意救她,他甚至隻讓人往湖裏扔了木板!

    她覺得月梅這是在嘲笑她,她憤怒的一下子爬起來,伸手指向月梅。可是不等她開口,手就被握住,然後狠狠一扭,腿也被人一踢,噗通一下重新跪在了地上。

    她痛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月梅也吃了一驚,愣愣的看著馮嬤嬤。馮嬤嬤輕輕的拍了拍手,恭敬的對月梅行了一禮,“叫大奶奶受驚了。”

    “……沒,沒有……”月梅又對馮嬤嬤刮目相看了,這可真是個人物啊。

    柳芳如痛的隻覺得萬念俱灰,也沒了起來的心思,撲在地上就哭著道:“你以為我想嗎?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我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女兒,我爹曾經是四品官員啊!可是……可是現在呢,我爹得病沒了,娘跟著去了,庶出的大伯繼承了柳家,對我和弟弟苛刻虐待……而姑姑提出這個條件,就是讓我可以嫁給周承朗,如果我答應,她就保我弟弟有飯吃,有衣穿,有書念,我能不答應嗎?”

    “如果我不答應,那我和弟弟,都會被趕出柳家!我們會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居無定所,病了也沒有錢

    看大夫,我們會餓死,會病死的!”

    “程月梅,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你怎麽是這樣狠毒的心思,你怎麽能高高在上的看著別人這麽可憐,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你這個位置是我的!我才是周承朗的妻子,是威遠侯夫人!”

    “你已經搶了我的位置了,難道給我一口飯吃都不行嗎?我隻不過是求一個妾的位置,難道這也不行嗎?”

    柳芳如哭倒在地,她的丫鬟綠枝卻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月梅,像是和月梅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月梅還沒說話,大妮兒卻忍不住開了口。

    “你會做針線嗎?會做點心小吃嗎?”她像是好奇一般,看著柳芳如。

    柳芳如愣愣的,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大妮兒又道:“如果都不會,那你說你爹是四品官,那你琴棋書畫應該都略通一二吧?”

    柳芳如沒有迴答,綠枝卻忍不住了,她覺得這個醜八怪是在侮辱她家姑娘。她冷聲道:“當然會,我家姑娘的繡工十分好,繡的花兒連蝴蝶都會當真,想要飛到帕子上去采摘呢!至於點心小吃,這個我家姑娘不會做,但我會,我什麽點心都會,我會就是我家姑娘會!至於琴棋書畫,這些是最基本的,我家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呢!”

    她說道,每說一樣就看月梅一眼,好像是在說她家姑娘比月梅強了千倍百倍一般。

    大妮兒是看不出小丫頭這番心理活動的,她聽了這話,隻很詫異的道:“你家姑娘既然繡工這麽好,怎麽會被餓死怎麽會生病了沒錢看病呢?我聽先生說了,就是普通繡工的帕子,在京城都可以賣到五文錢一塊呢。若是繡工好的,別說五文了,先生說有些大的繡品拿到繡莊去賣,賣上百兩都是可能的。還有你,你既然會做點心小吃,那你可以去做小生意啊,先生和我說了,就是京城的燒餅都能賣到兩文錢一個的,這可比我們那兒貴了一倍還不止呢。便是你們實在不願意拋頭露麵的做這些,還可以跟我的先生學,去給人家女孩子做先生,你不是說你家姑娘是才女嗎,教女孩子肯定可以的吧?”

    大妮兒天真單純的話,在屋子裏擲地有聲。

    綠枝吃驚的張大嘴巴,柳芳如卻是羞憤的紅了臉,月梅是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馮嬤嬤秋蘭和荷枝,卻都是滿臉的驚訝。

    “我妹妹才十二歲,可是卻已經懂了這麽多,柳姑娘今年好像已經十六了,便是從前不懂,現在也該懂了吧?”

    月梅淡淡說道。

    見柳芳如不出聲卻一臉倔強,而綠枝仍然怒瞪著她不知悔改,月梅便也不打算給柳芳如留麵子了,她直接道:“便是柳姑娘真的沒有辦法自食其力,那麽也沒必要一定要給大爺做妾。畢竟昨兒你落水,救你的是二爺。如果你隻是想要讓弟弟吃飽飯,有衣穿,能讀書,那麽即便是給二爺做妾,也一樣的可以達到。何必要舍近求遠呢?”

    可是跟了二爺,那一輩子能有什麽盼頭?

    她明明應該是侯夫人的!

    柳芳如就這麽被揭露了真實麵目,她又憤怒又羞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扶著綠枝的手就匆匆轉身走了。

    月梅見她走了,才笑著起身摸了摸大妮兒的頭發,道:“看來你這先生不錯,教的你很好,你可要好好學。”

    大妮兒還沒有緩過神為什麽柳芳如會氣走,隻迷茫的點了點頭,有些納悶的道:“可是怎麽柳姑娘和她的丫鬟不迴答我的話就走了?難道是我說的哪裏不對嗎?”

    月梅道:“你說的都對,隻是柳姑娘暫時沒想通。好了,快到上課的時間了,你吃飽了嗎?若是沒吃飽,抓緊時間再吃些,然後就要去上課了。”

    “吃飽了。”大妮兒道:“那我先走了。”走到門口,又迴頭看向月梅,“月梅姐,要是有人再來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來幫你!”

    月梅笑著點點頭,看著荷枝跟大妮兒出去了。

    荷枝方才受到的震撼最大,她還以為上迴的話有了作用,叫大妮兒也生了想做妾的心思呢。沒想到她不僅沒有,還好奇柳芳如為什麽要做妾。

    荷枝想了想方才大妮兒說的話,突然覺得,好像不做妾,其實也能活得很好啊。

    -----

    二房,周承鴻睜開眼,就覺得嗓子火燒火燎的難受。

    “水,水,趕緊給爺端水來!”他眯著眼叫道,心裏卻迴憶起昨晚上的春/夢,夢裏的女人是柳芳如,那個女人真好看啊,皮膚白皙細嫩,像是剛做出來的嫩豆腐,他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掐壞了。

    他想著想著就咧著嘴嘿嘿笑了起來。

    正笑著,就有人一把捏住他的下頜,水直接灌進了他的嘴裏,咕嘟咕嘟,他喝不及,就嗆到了。

    “咳,咳,混,混賬!”他掙紮著罵道:“滾,滾開,該死的……娘!”他瞪大眼看著端著水的人,“怎麽是你?你給我灌水的?你幹什麽啊?”

    王氏冷哼一聲,把大瓷碗裏的水,一下子澆了周承鴻一頭一臉。“你可還記得你昨日幹了什麽混賬事情嗎?”

    昨日?

    昨日他什麽也沒幹啊,還做了好事,救了落水的柳芳如。

    周承鴻臉上浮現笑容,又想起了昨晚上的春夢了。

    王氏忍無可忍,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個蠢貨!”她大聲罵道:“周承朗知道事情有異,早早的躲開了,你呢,你卻一頭撞進去!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幹了什麽事?你一個堂堂的少爺,屋裏放了好幾個通房丫頭的男人,你一個人在樹叢裏發/情?!偏偏還被程氏那個女人看個正著!”

    王氏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那柳芳如用了藥,她本是想設計周承朗的,結果卻設計了你!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丟人?你又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嚇人?”

    周承鴻整個人愣住,他對這些事情完全沒有印象。

    “娘……”好半晌,他才小聲的道:“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他忽然想起王氏說的,他那副醜態被程月梅看到了,沒來由的就心裏發了虛,“怎,怎麽被那個女人看到了?是,是不是她設計的我?”

    “不是。幸虧被她看到了,所以才幫你瞞了下來,要不然,現在你不是好好的躺在這裏了,你是被你爹吊起來打了!”王氏沒好氣的說道。

    “有,有什麽好打的……娘你就嚇我。”周承鴻心虛的說道,又想到了那**的春/夢,現在看來不是春/夢了,他在屋裏看了一圈,見沒有女人,不由就問王氏:“娘,昨天我已經和柳家表妹肌膚相親了,她是不是要嫁給我?”

    王氏隻覺得一口濁氣堵在了胸口,氣得她把手裏的大瓷碗,一下子蓋在了兒子的臉上。

    這個蠢貨,真是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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