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和大妮兒身上都有傷,傷口處暫時不能碰水,隻能互相幫著梳洗,這樣一來就比較耗費時間,等到兩人都梳洗好,換了幹淨的衣裳,良明清和陸衝就已經迴來了。

    陸衝把兩個包袱放到了桌子上,便先出去了。

    “餓了吧?”良明清指著包袱道:“我和陸衝出去買了幾件衣裳,咱們先吃飯,吃完後你們試試看合不合身。”

    大妮兒走的匆忙,身上穿的還是原來燒壞的舊衣,聽到有新衣裳穿,立刻歡喜的笑了起來。不過想到之前月梅神情不對,卻也沒去拿那衣裳,隻高興的點點頭,仍然老實的坐著。

    月梅卻沒心情吃東西。

    隻隨意叫良明清點菜,胡亂吃了幾口,便提出道:“我跟你有話說,咱們先去你的房間。”

    這一路走來路上投宿,晚上月梅都是和大妮兒睡一間的。到底是小孩子,雖然表麵看起來沒什麽,但到了晚上睡覺,卻總是睡不好,總是做惡夢夢到失火的事情。

    月梅不放心,便一直都陪著她一起,為此良明清即便心裏不平,也隻能認了。

    卻沒想到,月梅今日居然主動提出要去他的房間裏,他一下子便眉開眼笑起來,也不吃飯了,筷子一丟,就拉著月梅出了門。

    房間就在隔壁,一進門,月梅就迴身把門關上,然後便上前抓住良明清的衣裳欲脫。

    良明清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後退了兩步,一下子跌坐在床邊了,才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別急,我還沒洗呢,一身的臭味!”

    月梅哪裏聽得進去。

    她和良明清成親幾日,隻有新婚那晚上了床,但也是吹熄了蠟燭在暗中進行。她雖是認真配合,但到底是初次,哪裏好意思對他上下其手,就連看,都沒怎麽敢看他。

    但曾經在將軍府,她被老夫人派去伺候過大爺,她記得很清楚,大爺的胸前和後背都各有傷疤。胸前的是刀疤,是在腹部中間的位置。而後背的則是箭傷,記得是在肩膀下麵一些。

    她往前一步,岔開腿坐在他的雙腿上,身體前傾,雙手用力,一下子便扯開了他的外衣,然後就是中衣……

    良明清無奈,一手要摟著她的腰防止她摔倒,一手還得分心出來按住她的手。他連開玩笑調侃她急色的心情都沒了,一臉不安的問她:“你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我在……”月梅差點脫口而出,說她是在找他身上的傷疤,但對上良明

    清那雙眼睛,記憶裏那雙眼睛便漸漸清晰了起來,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叫她不敢再開口。

    良明清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有些狼狽的想往後挪動了些。可他一動,坐在他腿上的她便也跟著動,他尷尬的都不敢看她了。

    他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前幾日和月梅成親,也不過是剛剛體會過做真正的男人是什麽感覺。這幾日她在眼前,但能看不能吃,這已經叫他忍得格外辛苦了。何況是現在,隻有兩人的房間,她不僅跨坐在他的腿上和他緊緊相貼,居然還不管不顧的想要脫他的衣服。

    “我,我幫你脫衣服準備沐浴!”月梅自然感受到了他身體的變化,可她現在已經不想去管這尷尬不尷尬了,她隻想確認。

    “可是還沒叫水。”良明清說道。

    月梅一頓,但卻立刻又堅定的道:“沒關係,先脫了再叫。”

    良明清無奈,“我會冷。”

    “沒事!”月梅再次伸出手,“有被子,你裹在被子裏!”

    自己的媳婦,偏要給你脫衣服,這種事情,也不好拒絕的太狠了,不然她還以為你不喜歡她了呢。良明清這麽安慰自己,然後就扭開頭,半閉了眼睛任月梅為所欲為了。

    月梅順利把他的外袍扯開,然後直接脫掉。接著是中衣,僅僅扯開,她就看到那道刀疤了,那和記憶中一樣,在腹部的刀疤。

    雖然在心裏其實已經認定了,可是真這麽明晃晃顯示在眼前了,她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手抖著,把那中衣脫掉,然後伸手過去,循著記憶摸向了那處箭傷。

    果然,就在那位置,就是那個箭傷!

    她沒有看都知道!

    良明清還在等著她繼續動作,既然要沐浴,總不能隻脫上衣吧,可是等了半晌,凍的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她還是沒有動靜。

    他睜開眼,結果就看到她盯著自己的胸口愣愣的,可一雙眼睛裏卻不知不覺水潤一片,似乎是要哭了。

    “怎麽了?”他心中一緊,忙伸手來拉她。

    “沒什麽!”月梅迴神,大聲說道,然後在良明清沒反應過來前,利索的從他身上下來,往門口跑,“我去叫人送水!”

    等到一刻鍾後,良明清等來的是小二,偏他大冬日的赤著上身,就算不介意被人看光,也會被人當做腦子有問題,因此隻好默默給月梅記下一筆,等水裝滿浴桶,把小二攆了出去,便立刻跳了進去。

    另一邊,大妮兒看月梅迴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又想到晚飯前她也是如此,便十分不放心。

    “月梅姐,你是不是在擔心良大哥的家人不太好相處?”來的路上,月梅和良明清簡單跟大妮兒說了些家裏的情況,不然她一個小姑娘若是什麽都不知道,很容易被人利用或者是陷害。

    他們帶大妮兒出來,一是為了給她治傷,二也算是報恩,是要盡量給她安穩舒適的日子過的。

    總不能帶她出來,反倒是叫她出了事。

    月梅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

    如果是之前,她其實並不怎麽擔心的,但是現在,知道良明清極有可能就是大爺周承朗,她卻有點不知所措了。

    從前她做丫鬟的時候,老夫人對她另眼相看,甚至還曾有意把她給了大爺。

    但那隻是做大爺的通房丫鬟,就算想做姨娘,那都得等大爺娶妻之後,而自己也能生出孩子,才有可能抬上去。

    老夫人那麽疼大爺,在她心裏大爺如珠如寶般精貴。即便現在自己不是丫鬟不是賤籍了,可到底隻是個鄉下來的村姑,這樣的身份,見識,又如何能配得上大爺呢?

    “你別擔心,還有我和良大哥呢,我們會幫著你的。”大妮兒迴想了一下來時程大力說的話,安慰月梅,“我爹說,京城裏的人都是讀書人,很文明,都是講道理的,不會無緣無故欺負我們的。我們隻要老實點,聽話點,肯定不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的。”

    程大力這都是什麽教育方法,京城裏也有很多不讀書,不文明的人好不好。而且,即便是讀書的,也不一定就文明,就講道理。

    多的是那種表麵溫文爾雅,背地裏蔫壞蔫壞的。

    雖然,她之前在將軍府認識的人不多,並沒有遇到過。但這樣的人,她在現代時電視劇電影甚至是社會新聞裏看多了,雖然沒遇見過,但是人總要有顆防人之心才行。

    不過,好像不對,她之前是覺得大爺比良明清要幸運的,但是現在既然良明清就是大爺,那麽不就等於是說,二房和三房,都是害他的人嗎?

    可是二老爺的確對他很好,他是大爺的親叔叔,因為大老爺和大太太都早早就沒了,他一直親自教養大爺,比對自己親生兒子還要盡心盡力。而二太太,她雖然在小事上會斤斤計較,也格外看重錢財,但是平素看著,好像並沒有什麽壞心。

    難道是自己沒看出來嗎?

    其實二老爺和二太太,都是狼子野心,想要害了大爺,真正做將軍府的當家人?

    還有三老爺,他是庶出,即便大爺沒了,家也輪不到他來當。且他一向表現出來的就是膽子小怕惹事,連對著和善的老夫人都不敢大聲說話,這樣的人,難道真的敢背地裏對大爺下手嗎?

    他圖什麽呢?

    月梅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這也越發叫她心裏發慌,看來即便是昔年她生活過多年的地方,她也沒能看透。

    但大爺不會無緣無故騙她的,那就證明,的確是有問題,還是以她的智商,根本看不出來的大問題!

    她不由得心中發涼,手心更是冷汗淋淋。

    “大妮兒。”想到可怕的周家,她隻得再次叮囑大妮兒,“我跟你說,來了京城,你爹說的那一套就沒用了。你現在趕快忘掉那些,你要知道,咱們去了將軍……咱們去了良大哥家裏,除了良大哥和我,你誰的話也不能聽,誰的話也不能信,知道嗎?”

    看月梅神色凝重,大妮兒懵懵懂懂的點頭。

    這樣是不行的!

    大妮兒這樣子,真的去了,隻怕旁人說兩句好話,立刻就會把她騙得團團轉。不說大妮兒這麽單純善良的人了,就是自己,在將軍府生活那麽些年,不也一樣沒看出來二房和三房的狼子野心嗎?

    可是,離開嗎?

    離開周承朗,不要跟他迴家,他家裏關係混亂,個個都是表麵一個樣,背地一個樣,且他自己又是迴來報仇的,她如果跟著他,以後會有數不清的事,煩不完的惱。

    離開他,她現在是良籍,有手有腳,即便帶著大妮兒,也一樣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盡管一開始可能會很苦,但卻不需要有那麽多勾心鬥角,也不需要與那些麵善心黑的人虛與委蛇,更不需要時時提防事事小心。

    可是,她忍心讓良明清一個人,不,是讓周承朗,一個人去麵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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