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梅沒讓程月荷幫忙,從她手裏拿了碗,手腳麻利的洗涮好後,帶頭進了屋。

    “你們家路途不近,還是早點迴去吧,迴頭天色晚了,又是大冬天的,路不好走。”她直接對童山下了逐客令。

    童山聽出她話裏是真不想和他們有牽扯,不由得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

    良明清把懷裏正高興的扯他大胡子的小娃娃也抱起,對童山道:“月梅是擔心你們,這樣吧,我送送你們。”

    “不,不用了,大姐夫你在家,讓大姐送我們兩步就可以。”看著妻子求救般的眼神,童山接過了兒子,說道。

    良明清看了眼月梅,淡淡笑著應了好。

    程月荷沒勸得動自己,這是把她男人一塊拉來勸了?雖說有些奇葩,但月梅看童山,卻覺得程月荷還挺幸運的了,起碼遇到了個不錯的男人。

    她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難看,便笑著把童山和程月荷給送出了一段距離。

    “大姐,就到這裏吧,別再送了。”童山在妻子不斷催促的視線裏開了口,又從妻子手裏接了那小小的荷包,遞向了月梅,“大姐,今日嶽母要了大姐夫十兩銀子的事情我們已經知曉了。這,這點錢你別嫌少,先拿著將就段日子,若是日後有困難,開了春直接到我那裏去就好。”

    再過幾日他就可以上工了,若是大姐和大姐夫這邊有困難,他倒是可以幫著接濟一點。

    程月荷詫異的看了眼丈夫。

    沒想到這迴,童山居然會主動說這樣的話。

    月梅也挺意外,看來這世間的事情還真不好說,程月荷樂意嫁人了也為娘家那無底洞做貢獻,恰好就遇到了童山這樣一個連大姨子都樂意照顧的好男人,真是格外的幸運了。

    “不必了,我們手上還有些存錢。”對於對她好的人,她雖然不接受,但該有的感謝也必須要有,“不過多謝你們了,等日後我們如果真的有困難了,到時候再找你們。”

    程月荷道:“大姐,咱們是親姐妹,你在我麵前實在是不需……”

    “月荷!”童山急急忙忙打斷程月荷,“大姐他們可能真的暫時不缺,方才我還聽大姐夫說要修房子呢,他手裏是有些積蓄的,你就別再說了。”

    程月荷被喊住,心裏還是覺得月梅這是打腫臉充胖子,一麵心疼姐姐,一麵又有些被童山的態度傷到,因此雖然收了聲,但卻一臉的泫然欲泣。

    月梅心底長

    歎一聲,忙衝著童山笑了笑,快速轉身逃了。這個妹妹實在可怕,她再待下去啊,怕會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狠狠一嘴巴把她給打醒了。

    童山也沒理會程月荷的一番作態,淡淡看了她一眼,抱著兒子帶頭走了。

    程月荷不敢一個人留在原地,見童山沒像往常一樣來安慰她哄她,反倒是真的走了,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但到底邁開了步子追了上去。

    童山聽著身後的動靜,不由得想,大姐夫教的法子還真是好使。以後他就這麽幹,就算不能把月荷教的和大姨子一樣,但起碼比現在強的。

    月梅迴去把這事和良明清說了一迴,正在劈柴的他笑的見牙不見眼,道:“你這個二妹夫,倒是個忠厚老實的人。”

    不過就是有點太忠厚老實了,算起來今日才第一次見麵,居然就竹筒倒豆子,什麽話都不瞞著的和他說了。

    月梅點點頭,“的確是個好的,月荷嫁給他,其實也算是幸福了。”

    看月梅這表現,可不像是對這個妹妹一點不在意的,良明清想著自己給童山出的主意,忽然有些心虛起來。

    趕忙的把柴劈好,一摞一摞的放到了灶房裏,便提出要出去一趟,“家裏的稻草不多了,我帶著錢去村裏收一些,你在家待著,我一會就迴來。”

    月梅應下,等他出去了,便進了茅草屋,仔細看了一圈,開始收拾打掃起來。

    等到良明清迴來的時候,小小的茅草屋已經被她徹底的收拾了一遍,雖然蝸居在這小地方,但既然要成親了,那總得給收拾的像模像樣才行。許是這幾輩子隻有這一迴成親的機會,她可不能隨便應付了。

    良明清一個人背了兩糞箕子的草迴來,一點一點碼的結結實實的,倒在了灶房裏居然有好大的一堆。

    晚上就用了一把稻草點火,其後燒的柴禾,煮了一個白粥,熱了剩菜和饅頭,兩人便這麽對付了一頓。

    吃完飯,兩人討論了下明日要請幾個人,要做多少的米飯,做哪幾樣菜。商量好了,月梅便拉著良明清一道出去洗涮鍋碗,然後溫了水,一個一個的洗漱。

    月梅是後洗漱的,洗好進屋,卻發現良明清沒有睡在他的床上,反倒是霸占了窗子下她的小窩。

    她愣在了屋子中間,這是什麽意思?

    還沒成親呢,良明清就想婚前性行為啦?

    良明清聽見動靜迴轉身,本是沒有那層意思的

    ,可看到月梅的臉色,居然覺得臉頓時燙了起來。

    尷尬了片刻後,他才道:“以後,你睡床上,我睡這兒。”頓了頓,到底沒補充說那句,沒成親前我是不會碰你的。

    總覺得像是有點欲蓋彌彰一樣。

    月梅這才發現床上蓋的被子已經換成了她自己的了,好吧,之前可以坦然的讓她睡在地下,現在這是打算娶她做媳婦了,知道心疼她了?

    月梅心裏忽然甜滋滋的,她什麽也沒說,忍著喜歡點了點頭,快速的爬上了床。

    還是睡床舒服!

    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月梅卻舒服的喟歎了一聲。真好,以後她就是有丈夫的人了,就有人護著她,對她好了。

    很奇怪,一個冬日裏良明清都沒洗澡,她居然不嫌棄他髒。

    好吧,她自己也沒洗,實在是不方便……

    躺在床上,蓋著溫暖的被子,月梅很快的就睡熟了。聽著這輕緩有節奏的唿吸,良明清揮手熄滅了蠟燭,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剛才月梅那眼睛徒然亮起來,嘴角邊忍不住浮現的細小笑容,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晃啊晃,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勾引人。

    他想到了更多,她纖細雪白的腳腕,她纖濃有度的身段,她浮誇又廉價的玫紅色小襖,修長的脖頸,還有那張素著的臉。

    沒有塗脂抹粉的臉看起有些寡淡,並不怎麽漂亮。頭上沒首飾,身上沒新衣,其實除了皮膚和五官較一般的鄉下女孩子好上那麽一些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

    他一直是這麽看的,可是很奇怪,這個晚上他想起這些來,卻覺得即便是這樣,她也很美。

    同時心裏也有了心疼,他迫切的,想要給她買最好看的衣裙,買最上等的胭脂水粉,想要看到她笑,看到她歡歡喜喜的穿上新衣,戴上首飾,描眉掃粉,對他露出喜歡的笑。

    她真的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僅僅是讓給了她一張木板床,她就已經那麽高興了。

    如果那樣,她會更高興吧?

    良明清的心裏熱熱的,覺得方才月梅的那張臉離得他越來越近,直到那張臉湊過來,溫熱的嘴唇快速的碰了他一下,然後迅速退開。

    他猛然坐了起來。

    看著外麵明亮的月光,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做夢了。而且,還做的是這樣的一個夢……

    轉頭,她還躺在床上,

    安安穩穩的睡著。

    可他卻忽然在這屋裏待不下去了,醒來了,再聽著耳邊她的唿吸聲,覺得像是她唿出的熱氣就在他耳朵邊似地,讓他渾身都緊繃起來。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獸/欲/大發。

    已經許多年沒有過的感覺了,沒想到這個夜晚,他居然會這麽失態。

    揉了揉受傷的腿,然後他起身,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去。

    月梅一夜好夢,第二日一睜眼,就聞到了肉菜粥的香味。雖然良明清隻會做這一樣,但一大早上有男人給你煮早飯,怎麽就那麽幸福的呢?

    她一刻都沒賴床,立刻起身理好了衣服,拉開門走了出去。

    “良大哥,你起這麽早啊?”她看著坐在灶下添火的良明清,笑說道。

    “嗯,洗漱一下,馬上可以吃飯了。”良明清說道。

    洗漱好,粥隻喝到一半,昨日良明清去買稻草時候請的村裏人就過來了。一共四個男人,月梅看了看,發現原主倒是都認識的,皆是村裏不錯的人。

    她也不扭捏,和良明清一起出去招唿了人,又忙著洗鍋,煮了一大鍋的水,拿了良明清不知道從哪裏弄迴來的茶葉給泡上冷好,放在一邊給村人們喝。

    自己則快速喝完了粥,洗了碗,便開始準備收拾中午要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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