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靠的很近的一對璧人,略不自然的神色,顏炳炳覺得暢想一下都太浪費良辰美景了。

    紫玉見她來了微微向她使了眼色,顏炳炳會意,搖了搖頭,又作出一副我先溜了的姿勢便也沒看紫玉的表情就貓著腰竄出門去了。

    心知她有所誤會,紫玉也未再多說,柱上的鏢身還閃著幽幽的金屬光澤,映著兩人的眼裏也鍍上一層冷意。

    兩道黑影刷刷出現半跪在地上,雙手握劍抱拳,“屬下無能,護駕來遲。”

    “情況如何?”莫蕭昱淡淡地問。

    “本她已受傷,突有人相助,讓她逃了。”

    他揮揮手,“讓人盯緊那邊”,那人影應了一聲便隱去了。

    “聖子教,倒是越發猖狂了”莫蕭昱拔下柱上的飛鏢把玩著目光帶寒。

    “那海棠”

    “朝中所埋暗探密告她與聖子教之人來往密切,今日本想來試探一二,不想她竟提前察覺,卻是跑了。”知她所指,莫蕭昱緩緩道來。

    “我本懷疑李源真之死與這海棠有些關聯,如今看來倒與聖子教也有些幹係了。”紫玉挑挑眉。

    “今日這趟倒也不是全無收獲,這樣看來李源真會到悅來樓是有人故意引導的了,可是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她到悅來樓應當屬於偶然,縱使有人知曉她的身份也知曉她到了廣陵城,也無法確定她一定會去那家酒樓,會選那個包間。而她到悅來樓是因為炳炳,炳炳絕無可能是早有預料,除了她沒有其他人知道炳炳的存在,那麽就排除針對她的可能。那麽這幕後之人若要布這麽一個局,會針對誰呢?

    紫玉目光緊凝,右手無意識的摩挲著腰間佩玉上的流蘇。如果她是幕後之人,她敢讓李源真之死這步棋為餌,要麽她的身份足夠深厚根本不懼李然之的報複,要麽李然之根本不會懷疑她或是隻能選擇相信她,要麽李源真之死能給她帶來遠高於風險的收益,又或者李然之也隻是這盤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無論何種可能,她都會將李源真之死嫁禍給別人,最好是把火引到她敵人那兒。敵人信任利益

    猛然她覺得腦海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來不及抓住。莫名的,她覺得那個點便是連起這整個局的一個突破口。

    會是什麽呢?紫玉忽覺手上一空,她迴過神來,卻見莫蕭昱手中握著她腰間的佩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別想了,走吧,小丫頭”

    紫玉:“……”一陣惡寒是怎麽迴事兒,咱們不熟你造嗎!她完全看不懂他好像突如其來的呃溫柔和歡喜

    失憶了的紫玉一直給他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她在他身邊,卻毫無留念。因著這個案子,他們才再度連在一起,她知道她關心的並不是所謂朝中勢力的紛爭,她在意這個案子隻是因為它可能將她與她哥哥扯入這泥潭。

    剛剛她思索時的小動作又讓他找迴那種熟悉感,是了,這個女孩子,他的妻子,陪著他,他們共同思索一件事,為了共同的目標,不再是從前各藏心事,各自心知肚明卻還假裝和諧。她知道他思索時會下意識抿唇,他知道她思索時喜歡抓著東西摩挲。一樣的動作,心境卻不同了,他們有了再開始的機會。

    顏炳炳表示,我就在角落裏看你們秀。

    迴到府衙小院,夜已深了,紫玉本想再向林攜詢問些今日屍檢及審訊情況,如今便也罷了,迴房兀自睡了,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紫玉打開房門便發現院子裏多了個不速之客。

    那人立在一棵花樹下,眉眼深邃,墨發玄衣相稱,在春日的晨光中給人一種鮮明堅毅的視感,膚色白皙而不顯陰柔之氣,雙唇微抿,目光深凝,似是迴憶,似是沉思。許是聽見響動,他如炬的目光照了過來,眉眼間驟然揚起笑意,仿佛冰雪初融般溫暖,灼灼光華。風卷發絲微揚,一樹花簌簌而落,男子玉麵帶暖,一眼望穿了時光。

    “莫大哥,清晨到訪可是有事兒?”紫玉偏了偏頭,下意識將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撩到肩後。

    “你哥哥既已托我照顧你,阿玉你要查案,我自要在一旁陪著你的,況且此案與我此次南訪也有幹係,今日不是要去悅來樓嗎,走吧”

    “……”

    明明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說的也合情合理,紫玉卻莫名覺得有一種跟定你了的怪異感。

    悅來樓,紫玉本想不動聲色地詢問,不想那小二卻是認出她來了,

    “咦,你不就是那日打……的公子嗎,原來是個姑娘啊,”說罷,那小二望了望四周,又低聲勸道“哎呦,看您的穿著也是個富貴的,怎不趁著這幾日趕緊逃了,畢竟李家可是廣陵的大戶,他朝裏也有人呢!”

    知他是好意,紫玉眸中帶了點暖色,也未解釋,隻讓他叫掌櫃來。

    此時時辰尚早,店中還沒有什麽客人,紫玉與昱王坐了須臾,便瞧見一個留著八字胡體型偏瘦的

    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那掌櫃定睛一看,眼前二人皆是容貌不俗,氣度不凡,尤其是那男子一望便是不怒自威的氣勢,心下一凜,麵上帶著笑意迎了上去,拱手道:“不知二位貴人大駕光臨,有何吩咐啊?”

    “這位掌櫃應也知前日李家公子暴斃於此的事情,我受李老爺所托查清此事,不知事出那日店中可有不尋常之人出入?”開口的是紫玉,李源真死在了悅來樓,這悅來樓卻依然正常開門迎客,可見也是有背景的。

    那掌櫃眯了眯眼,“您也是知道的,我們做生意的,進門就是客,要說不尋常,在下怕是沒有注意。”

    說罷,他又像想起什麽似的,接道“要說貴人的話,太守大人每月月中都會來小店小酌幾杯,前日正是十五,大人也來了,包的正是漪風間”

    一道光從她腦海閃過,對了,當日她待的是漪鳳間,正和漪風間隻一字之差。她終於想起怪異之處在哪兒了,當日從事發到林攜出現相隔時間也太短了些吧,所以隻能是他當日正在附近。隻是他為何對他說及此事,另外一個地方大員怎會有閑情逸致月月按時來一家酒樓小酌不過那幕後之人若是針對林攜而來,那麽便說的通了。對方讓以海棠之名約李源真去悅來樓漪風間,卻沒想到李源真看錯牌子走錯地方,便撞上了她,偏離了原來的計劃。

    現在有三個疑問:一是林攜有何背景,他背後所牽扯的又是哪方勢力,他在隱瞞什麽;二是李源真的真正死因;三是幕後之人的最終目的。

    府衙書房內,林攜摒退了下人之後,似是如常的圍著擺滿書籍的書架踱步,然後在第二層書架取下一本線裝書,對著內側的的牆壁敲了三聲,那一小塊磚石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缺口,他微微按了那缺口裏的一小塊凹口,那兩邊書架竟緩緩移開,露出一道暗門來。林攜衣袖擺擺,走了進去,那暗門又緩緩合上,一切恢複如常。

    “如何,主上如何吩咐”林攜與一個穿著粗布衣服斂眉低眼的一前一後而立,他們所處之處四麵皆是石壁,隔絕了外麵的聲音,裏麵的動靜也傳不進來。牆上掛著照明用的一顆夜明珠,一側有一張石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主上命大人協助昱王夫婦破案,有問必答,包括您的暗地身份,手諭在此。”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竹筒,遞了過去。

    林攜看完竹筒裏的紙條,取出懷中一個小瓷瓶,將紙條放了進去,搖了搖,聽著裏麵液體晃動的聲音,淡淡笑了。

    紫玉此時

    也無暇試探追問林攜了,因為剛剛傳來消息,又出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路上遇見一個超美的姑娘,從背影看還沒有什麽,但她一側臉和旁邊的人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簡直無法形容,真的是波光流轉,那大概就是靈氣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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