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膳時分,蘇家四人便跟著季懷瑾一道去了季宅用膳,季大娘見了蘇涼月比平時更為熱情親切,連忙拉著她坐了下來,“我可是好些時日都未見著月月了。”

    蘇涼月隻好嬌聲說:“對不起嘛大娘,月月才從風洲迴來兩日,又忙著些事兒沒抽得出空來看您。您不要怪月月好不好?”

    季大娘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大娘想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又連忙給她夾菜,“月月快嚐嚐,這些都是平日裏你愛吃的菜。”

    蘇涼月笑嘻嘻的看著季大娘,“謝謝大娘!大娘您真好!”坐在她旁邊的季懷瑾,見桌上有蝦,就自覺的給她剝著蝦再放到她碗裏。蘇涼月便側頭與他相視一笑。

    季大娘見了更是歡喜,就衝蘇歸鴻和何媽說:“何媽,歸鴻,你們看月月和懷瑾多般配!”

    蘇歸鴻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又聽何媽很是高興的說:“可不是嘛!不僅看著般配,兩個孩子的感情也好!”

    季大娘又接著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懷瑾對人這麽上心呢!以前我還同他說過,若是哪家公子能娶了月月不知道多有福氣呢!沒想到他這麽個沉悶的性子居然也能被月月給瞧上了!”又轉頭看著蘇涼月,“月月,可真是委屈你了。”

    蘇涼月見季懷瑾此時耳尖紅紅的,“大娘,我才不委屈呢,在我眼裏,季懷瑾是最好的。”說完還在桌子下偷偷的伸手握了握季懷瑾的手。

    季懷玉也趁此打趣道:“娘,你們看看,月月可真是見不得有人說一句我哥的不好。”

    季大娘見此更為滿意,又想試探一下蘇歸鴻的意思,“歸鴻呀,我看月月和懷瑾的感情這般好,不若,咱們先給他們定下來。”又補充道:“你和何媽放心,我們季家定會三書六禮,一樣不少。不會讓月月受一點委屈。風洲李宅那裏,我和你季大叔也是隨時都能親自上門。”

    蘇歸鴻雖是有些不虞,但奈何季大娘是長輩,便隻得說:“大娘,月月年紀尚小,無需急於一時。”

    季大娘聽了很是無奈,隻得朝自家老爺和自家兒子使了使眼色,季大叔見此就開口道:“歸鴻,我知你怕月月受委屈。但大叔跟你保證,懷瑾若是讓月月受了一點委屈,不必你開口,大叔我也會親自動手料理他,或是把他送到蘇家,任憑你處置。”

    “大叔,歸鴻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著月月年紀還小,還未定性,想再多留她幾年,您也知曉,畢竟,我們蘇家就隻有她一個姑娘

    。”

    季大叔聽罷也不好再開口,眾人便都在有些尷尬的氣氛下用完了晚膳。

    晚膳後,季大娘和季懷玉便同何媽與蘇涼月一道坐著閑聊。季懷瑾卻走到了蘇歸鴻身邊,“歸鴻,能否與我談談?”

    蘇歸鴻點了點頭,就跟著季懷瑾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兩人坐了下來,季懷瑾給蘇歸鴻倒了一杯茶,又看著他認真的說:“歸鴻,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一同念私塾,後來蘇伯父蘇伯母不幸去世後,我知曉你更是艱難,從那時起,你便一人打理薈萃軒,還要照料月兒同歸鵠。我也知曉,月兒是你一手帶大的,你自是舍不得她。”

    蘇歸鴻聽罷笑了笑,“你知曉我舍不得她,那你還想早早的就把她娶過門?”

    季懷瑾頗為無奈的笑道:“歸鴻,自我愛上月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著娶她,想時刻都見到她。我也知曉你認為我不是月兒最好的選擇的。”

    “你自然不是她最好的選擇。我們一同長大,我自是明白你淡薄內斂的性子,但月兒是我從小寵到大的,任性起來連我都勸不住。而以你這樣的性子,你能做到現在寵著她,卻能一輩子縱著她寵著她嗎?”

    季懷瑾看著他,“歸鴻,我從未主動爭取過任何事物,但月兒,是我此生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的,更是想著要寵她一生一世。我之前也以為自己會這樣淡薄的過一輩子,但卻愛上了月兒,我便知道除了她,再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她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例外,而我,自然也願意為了她打破我所有的常例。”

    蘇歸鴻又問他:“你可知曉月兒想要的是什麽?她同我說過,她想要的不過是在這長寧城裏悠閑安逸、隨心所欲的過一輩子,她說這裏有家人有好友。而你呢,以你的才智,除了會試還有殿試,定是不會偏安一隅。你覺得月兒會願意離開這個有家人有好友的地方?或許她會願意為了你都忍耐下來,但她那樣卻不會真正的快樂。”

    此時,季懷瑾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歸鴻,你可知我當初的院試,鄉試和以後的會試都隻是為了滿足我父親的期望。我自己從未想過要入仕,現下有了月兒,我更是不會入仕。”

    蘇歸鴻有些不解,“哦?那你有何打算?”

    季懷瑾便開口解釋,“雲林書院半年後便會從之前的起影山遷移到城北處的東鳴山上,若是我今次奪得會元,張知府與現任老山長就會向禮部推舉我作為下任山長。而我若是成為下任山長,且東

    鳴山就在城北,我每日自書院下學後就能從書院歸家陪伴月兒,且山長任期至五十五歲。五十五歲之後,我也能同月兒歸鄉養老,含飴弄孫。你也無須為月兒衣食之事擔憂,雲林書院是玉雲十大書院之一,歸屬朝廷,山長每月薪俸為八百兩銀錢,且朝廷每年年末又會予山長八千兩銀錢的分歲賞,季家更是家境殷實,能保證月兒一生無憂。”

    蘇歸鴻聽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這是連月兒的一生都算計到了?”

    季懷瑾又一字一句很是認真的說道:“我要的不是月兒的一時,我要的是她的一生。”

    蘇歸鴻沒有言語,心中百轉千迴,季懷瑾連他所有的擔憂都算計到了,他不是不認可他,隻是他不舍得。過了半晌,蘇歸鴻才緩緩開口道:“那你們便先訂下婚約吧。”

    季懷瑾終是笑了,起身對蘇歸鴻行了一禮,“懷瑾在此多謝大舅哥。”

    蘇歸鴻聽了,被他哽得說不出話來,“哼!”隨後便轉身就走。

    季懷瑾見此,臉上的笑更是粲然。

    季懷瑾又同蘇歸鴻迴了正廳,季懷瑾隨即走到自家父親身旁耳語了幾句,隻見季紹祺麵上一喜,滿意一笑,便開口對蘇歸鴻說:“歸鴻,不瞞你說,自前幾日你大娘知曉了月月同懷瑾的事之後,便把聘禮都準備妥當了。我想,不妨後日大叔就帶著懷瑾同懷瑾的祖父一道去風洲李宅提親。”

    蘇歸鴻也未曾想到季大叔此時就想著定下提親的日子,但也隻好說:“煩請大叔與季爺爺帶著月兒一道同去風洲,歸鴻想著,若是歸鴻的外祖父不讓季爺爺進門,那月兒也能規勸一二,不至讓外祖父失禮於人。”

    季大叔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嗬嗬。那就有勞月月了。”

    季大娘和何媽聽得蘇歸鴻終是允了兩個孩子的婚事,頓時就欣喜非常,反倒是蘇涼月有些愣愣的,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哥哥,心想他居然應下了自己的婚事,而她居然成了季懷瑾的未婚妻了。她轉過頭去看著季懷瑾,見他也笑看著自己,想要問他些什麽,但心知現下不是時候。

    等到蘇涼月跟著蘇歸鴻有些迷茫的迴了蘇宅之後,蘇涼月便拉著他問道:“哥哥,你怎得會同意了?”

    蘇歸鴻暗罵季懷瑾的步步為營,“你不是一直盼著嫁給季懷瑾嗎,怎麽現在卻是這般反應?”

    蘇涼月隻好反駁說:“我不是想著哥哥你不會這麽快就答應嘛。我以為你還要再為難為難他嘛。”

    蘇歸鴻沒好氣的說道:“哼!我現下不為難他,等他跟著他祖父去了李宅,自是有外祖父為難他們!”又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你就安心的等著做你的季少夫人吧!真是女大不中留!”

    蘇涼月有些氣悶,“哥哥!我哪兒有那麽恨嫁!”

    蘇歸鴻自覺今晚情緒波動太大,遂不想再理她,便徑自迴了他的屋子。

    何媽卻歡歡喜喜的拉著蘇涼月,“咱們月姐兒以後可是無需我再擔心了!你爹你娘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又拉著她說了許多話,才放她迴房歇息。

    蘇涼月躺在床上想著,她還未滿十六歲就真的要嫁人了,雖也很是欣喜,但仍舊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又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蛋兒,覺著有些肉疼,發現不是夢境,這才心滿意足的入睡了。

    自蘇家幾人從季宅裏離開之後,季大叔便派人連夜去蘭花村通知自家父親母親明日來城裏。季大娘則清點著聘禮,想著明日一早便讓人去金風玉露冰人館裏請個冰人過來。

    季懷瑾躺在床上想象著自家寶貝嫁給自己的情景,又想著成親後他們便能朝夕相對,就連後來睡著了臉上都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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