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家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後,甄乾帶著幾車炒製好的堅果返迴了真定,留下滿懷期待的秦家人離開了。


    甄乾消失了六七天,甄家並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對於突然失蹤的甄乾,刑氏和刑管家倒是派人來問了幾句,都被事先準備好的理由搪塞了迴去。


    一迴到家中,甄乾裝模作樣的給刑氏請安,刑氏也端出主母的威嚴訓斥了幾句,無非就是不應該不告而辭,讓家裏人擔心,反正眾人都知道這些場麵話,誰都沒有當真往心裏去。


    “宋家這幾天手藝學的怎麽樣?”


    甄乾最關心的還是宋義一家的廚藝,這關係到自己發財大計是否能順利開始的第一步,王勝立即道:“已經掌握了十幾道菜肴的製作方法,再有十幾天開張營業應該不成什麽問題!”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甄乾隻能按耐下來心中的急切,又把王友找來詢問了一下關於刑管家的事情,“這刑管家賊精的,跟著緊點很容易被他發現,刑氏那邊也看不出什麽苗頭,除非我們把刑管家抓起來……”。


    甄乾趕緊打消了王友這個荒唐的念頭,打草驚蛇的事情不能做,而且刑管家一旦失蹤,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自己,刑氏現在巴不得自己出昏招,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辦法,很多招數對刑管家根本不管用,隻能等待機會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一天甄乾聽說醉仙樓已經裝修完畢,急不可耐的跑去看看,心裏就像娶了沒過門的媳婦---七上八下,滿是期待又有點緊張。


    醉仙樓是在宋家小餐館的基礎上改建而成,一層變成了二層,麵積也擴大了一倍,就是這樣一折騰,用去了四五十貫,想想都肉疼的很。


    “大郎,對新酒樓還滿意麽?”


    看宋義的表情就知道,他對現在的小酒樓已經知足了,可在甄乾的眼裏,這連後世路邊的小酒店都不如,也不知道高興的啥勁。


    甄乾調笑道:“看宋伯的樣子好像心滿意足了,不知道等到醉仙樓躋身真定酒樓前十時,宋伯會不會比現在高興?”


    “小老兒可沒這麽大的野心,能一年賺個百來貫就心滿意足了!”


    甄乾不知道怎麽樣評價宋義老實本分的心態,在酒樓裏轉悠了一陣,現在的酒樓比當初的小餐館的確強多了,一樓擺放著十幾張桌椅,二樓被隔成了六七間小雅間,關鍵是在一樓門口的位置專門擺出了一間櫃台,專門對外出售燒酒。


    醉仙樓還沒有開張營業,便有一些好事者前來打探消息,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也能猜得出來是其他酒樓的探子,可惜在看見醉仙樓的規模之後,打探的人就少了。


    如果宋義是貪心不足的商賈,甄乾反而會對他加以百倍的小心,“宋伯,這幾天燒酒賣的怎麽樣?”


    “大郎買一送一的銷售方式倒是吸引了不少酒鬼,可惜大郎的酒太烈,第一次喝的人都感覺有些不太適應,恐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讓人接受!”宋義婉轉道。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但聽到宋義的話還是讓甄乾心裏哥頓一下,沒想到燒酒在唐代認知度如此之低,恐怕還要想其他的辦法才行。


    “宋伯可有什麽好辦法?”


    將燒酒提前推出來,本想多吸引一些人氣,也能為即將開張的醉仙樓營造氣氛,沒想到市場反應非常平淡,自己還是小瞧了唐人對燒酒的接受程度。


    “這個……”,宋義猶豫道:“其實大郎的燒酒不錯,味道也純正,就是度數高了點,如果能再將度數降下來一點,恐怕會有更多人喜歡!”


    “這個我知道,但這種低度酒並非我現在能釀造出來的,而且度數一旦降低之後,口味也就發生了變化,和其他酒就沒有了競爭力!”


    現在甄乾差不多能釀造出來三十多度的低度酒,但數量不多,蒸餾工藝釀造的酒大多在四十度左右,這也是和唐人常喝的十幾度酒中間最大的差距,真要是一味的降低度數的話,自己的優勢就體現不出來了。更主要的是,唐代低度酒釀造技術已經非常完善,各式各樣口味的酒更是層出不窮,要是在低度酒市場上拚殺,能不能賺錢不知道,結仇是一定的。


    做生意和做人差不多,首先要知道自己的定位,和會麵對什麽樣的情況,自己的優勢在於千年的經驗和曆史脈絡的把握上,要正是在盤根細節上去斤斤計較、去和人拚殺,最後隻能會铩羽而歸。


    宋義也知道燒酒的定位,人有百樣口就有百味,燒酒這幾天也不是賣不出去,隻是銷售量沒有預期的火爆,也許是名聲不顯的原因。


    “酒香也怕巷子深”,宋義安慰道:“我們酒樓還沒有開張,知道燒酒的人不多,到時新式菜肴一旦推出,必然會轟動整個真定城,那是燒酒的名氣就打出去了!”


    “也許吧!”甄乾訥訥道,站在酒樓二層往下看去,瞧見一個身穿皂衣的男子走到賣酒櫃台前,將兩個皮囊丟在櫃台上,叫嚷道:“打一鬥最烈的酒!”


    宋義的孫子充當店小二的角色,手腳麻利的給那男子灌了兩鬥烈酒,收了一鬥的酒錢,急不可耐的喝了一口,然後便準備轉身離去,甄乾急忙站在二樓出聲道:“樓下這位官人請留步,可否上樓一敘?”


    樓下那男子聽見聲音抬頭一瞧,看見甄乾時臉色一變,朝著樓上的甄乾頜首道:“原來是甄家大郎,我這就上來!”


    原來又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衙役,甄乾心中鬱悶,沒想到自己在真定城中的名氣還不小。


    那衙役走上二樓,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唿,甄乾客氣的向衙役介紹宋義這個掌櫃,自然不會說這酒樓和自己有關。


    “小人縣衙正役梁二,不知甄郎喚我何事?”


    “是這樣的,宋義是我家中仆人的遠方親戚,以後還請梁班頭多多照顧”,說話間將一塊金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了梁二的袖中,梁二受寵若驚的連忙稱謝,拍著胸脯保證今後會經常帶人在這一帶轉悠,那些社鼠城狐絕不會來此騷擾醉仙樓。


    “那就多謝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甄乾雖然瞧不起這些黑白兩道通吃的衙役,但本著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的原則,口上還是非常高興,“梁班頭,我還有一事不明,這醉仙樓的燒酒又辣又烈,可我剛才看見,梁班頭好像很喜歡這種燒酒不知是何緣故?”


    梁二抓著兩皮囊的燒酒道:“甄郎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衙役經常夜裏出來巡查,這晚上又寒又凍,身子冰涼喝一口這樣的燒酒,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是不多的驅寒取暖佳品!”


    甄乾微微點了點頭,又跟梁二寒暄了幾句,送梁二離開後,對宋義問道:“這幾日都是一些什麽人經常來買燒酒,把這些人的身份記錄下來,我們一開始將燒酒的定位有些錯誤,接下來我們要改變一下營銷的策略和對象?”


    一二百文一鬥的燒酒在眾多的酒中算是中高檔好酒了,先前的定位自然是那些有錢人,沒想到期望值甚高的燒酒竟然在中下層受到了歡迎,讓甄乾和宋義都大跌眼鏡。


    “甄郎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前兩日一群將校來此,一下子便買走了一石燒酒,還問我們有沒有更烈的燒酒,我當時也沒往心裏去,還以為這些將校不過是嘴上嚐一個鮮,這件事情我會多留意的!”


    甄乾剛想離開,突然腦海裏靈光一閃,張口問道:“這酒肆、酒樓中出售的酒都是用皮囊和壇子的嗎?”


    宋義不知道甄乾為什麽突然問起這件事情來,急忙迴答道:“沒錯,酒肆和酒樓出售的酒都是用各種壇子存放,如果對外出售的話,會用皮囊或者小一點的壇子存放,這也是慣例了!”


    甄乾拍著額頭大汗,自己在影視劇中經常看見古人拿著酒壇豪飲,又或者拿著酒壺細斟慢飲,竟然就在潛意識中誤以為古人已經有了後世的酒瓶包裝,沒想到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酒瓶這種標準容器奢侈的包裝,自己當初竟然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忽略了。


    “宋伯,這真定周圍可有窯場,我們如果定製一批外形大小相同的酒壺,在裏麵裝上燒酒然後出售,你看看這樣的瓶裝酒能不能震動整個真定酒業?”


    “這樣……,會不會增加成本?”宋義不敢確定道。


    “成本肯定是會增加,但羊毛出在羊身上”,甄乾想了想又道:“我們一開始也不要將酒瓶做的有多高檔,先多燒製一些陶壺和少量的瓷壺,我再讓人用軟木做一些塞子,算是燒酒中的中高檔品種,先推出一些瞧瞧市場上的反應再說,那些用皮囊、壇子來打酒的人可能會對增加十幾文錢計較,但一些忘記帶打酒容器的客人是不會計較十幾文錢的……”,說著甄乾找來了筆墨在紙上畫了酒瓶的樣式,讓宋義去窯場問問是否能燒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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