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無非就是一些關於大婚的瑣碎事宜,即便洛西鳳不出麵,小環和小惠二人也能解決。要怪也隻能怪這冥界的規矩太過繁雜。


    到了晚上,冥凰殿好不容易得了清靜,小環很快從青南鳶那裏帶來了消息。


    此刻洛西鳳正坐在二樓涼亭中用著晚膳,小環走近的時候,小惠剛好為洛西鳳布完了膳食。


    洛西鳳瞄了一眼小環,不動聲色地對一旁小惠道了一句:“小惠,菜不夠,再去炒兩樣小菜。”


    小惠應下,便下了樓去,待到小惠走遠,洛西鳳這才放下筷子,看向小環:“查的怎麽樣?”


    小環看了看遠去的姐姐,又一臉深意地看向洛西鳳:“小姐你是有意的?”


    洛西鳳頓了頓,眸光流轉,最後緩聲開導道:“此事知情者會有危險,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險。你若是為了你姐姐好,就莫要將此事告訴她。”


    洛西鳳自認為自己諏的還算靠譜,小環也就雲裏霧裏地信了去。


    “說說看,都查到了什麽?”洛西鳳再度舉起筷子,掃了一眼桌麵上的菜,最後挑中了一塊雞肉扔進了嘴裏。


    “那秦尚宮原來有個妹妹,叫秦孃,與她一同入宮為婢女,因姿色出眾,被老太後看重,進而獻給了當今陛下。”


    洛西鳳咀嚼了幾下,點了點頭:“繼續。”


    “當時秦孃在老太後的幫襯下,最終坐上了後位。不過為後以後,這秦孃因對陛下動了心,便不再聽命於老太後,甚至幾次為了陛下與當今太後在這後宮鬥得不可開交。”


    洛西鳳頓了頓動作,眯著眼瞧向小環,等待著她的下文:“然後?”


    “秦孃為後一年,懷了身孕,”小環說著說著,不由歎息了起來,“後來莫名胎死腹中,秦孃小產,身子日複一日變差,最終魂散。”


    洛西鳳聽到這裏,也跟著歎息一口氣:“果然這秦霏與老太後是有仇的,這秦孃之死,必定與老太後脫不開幹係。”


    “小姐你為何會想到調查秦尚宮?”小環不解。


    洛西鳳眸光沉了沉:“她今早給我的提示實在太多了,讓我不得不懷疑,她是否別有用心。”


    小環垂著眸子思忖了片刻,她倒沒覺得秦尚宮有哪裏不對。


    “對了小姐,公子還讓我告訴你一聲,葉繁葉公子已經被他打暈了五花大綁扔上了馬車,十天之內,必定會將他送到該去的地方。”


    一聽此話,原本吃的津津有味的女人頓時臉變得有些僵,她將手中筷子擱到了桌上,拿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算他做了件好事。”


    說完,女人便也無意多呆,將手中帕子扔到了桌上,便徑直上了樓去。


    一晃眼,兩天已經過去,讓洛西鳳感到奇怪的是,這兩日,老太後和刹流雲竟沒有一人前來找她麻煩,真真是蹊蹺的很。


    到了大婚前夕,司衣局的人便將喜服送了過來,洛西鳳將那喜服捧在手上瞧了半晌,隻覺得很重,繡工針法什麽的她是沒看出個門道,隻這衣服的長度從屋門托到屋子中央,洛西鳳便頓時生出了一種不想成親的衝動。


    洛西鳳站在房間裏,身後站著小環小惠,兩個丫頭正忙著給洛西鳳整理喜服。


    洛西鳳迴頭看了一眼身後拖得老長的長袍,頓覺一雙腿有些沉。女人站了半晌,便沒興趣繼續折騰了,直接將穿在外麵的長袍脫了扔在了地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坐到了軟塌上。


    “穿個衣服穿這麽久,真是累死我了。”洛西鳳半靠在軟榻上,一臉的如釋負重。


    “小姐你怎麽這麽快就脫了呢,也不說走兩步試試,明兒你可是要穿著這身衣服走一天的。”小環一臉的不滿,自己忙活了半天,這祖宗說脫就脫了,萬一哪裏不適合,現在還能補救,若是到了明日大殿上再出什麽狀況,那麵子可就丟大了。


    洛西鳳擺了擺手,一臉不耐煩:“不試了不試了。不過是走個過場,能出什麽問題。”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明白是洛西鳳這是懶病犯了,暫時是不能成了,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收拾了喜服,轉身出了房間。


    次日一早,洛西鳳睡得迷迷糊糊,天色還是黑的,便被小環小惠兩個丫頭拉起來梳洗打扮。


    洛西鳳全程幾乎都在閉著眼睛,耳邊再是嘈雜,女人都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睡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直到院外嗩呐的聲音逐漸近了,洛西鳳這才迴了神,總算恢複了點意識。


    女人慢條斯理地對著鏡子照了照,隻覺得一顆頭足有千金重,起身走了兩步,整個人差點便要被那發飾和衣服壓趴在了地上。


    小環小惠一邊一個將洛西鳳扶著:“小姐,一會兒出去,您可要看著點腳下,這婚袍走起路來,就是不大方便,您慢點走就是。”


    自家主子腳下功夫厲害的很,可這衣袍偏偏就是不能走快,所謂優雅,大概便是如此了。


    許嬤嬤愣了愣,當是裏麵人害羞扭捏,又道了一句:“王後,該出轎了。”


    裏麵繼續沒有迴應。


    後方跟著的小環小惠二人見此,心中大概也能猜到裏麵是個什麽情況。


    兩個丫頭想上前瞧上一瞧,可這大庭廣眾的,以她們的身份地位最多也隻是隨隊前行,又怎能擅自亂跑,故此兩個丫頭隻能著急地站在後麵,一臉憂色地觀望著轎輦中的情況。


    許嬤嬤見裏麵人久久不理她便也鬱悶了,而周圍人瞧著轎輦中許久沒有動靜,也通通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瞧。


    許嬤嬤是個聰明人,知道再這麽繼續下去未免失了禮節,於是自己上了轎輦,將簾子放下以隔斷外界的目光。


    老嬤嬤進到轎輦之中,伸手輕輕拍了拍洛西鳳:“王後?”


    大約是這些日子洛西鳳被老太後整的太過警惕,連著好些天都不曾休息好,今日她確是算準了老太後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對她下手,這才睡得這般心安理得。


    許嬤嬤伸手在洛西鳳的肩上拍了好一陣,洛西鳳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許嬤嬤見洛西鳳醒過來,長長舒了口氣,可不能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什麽岔子,老嬤嬤繼續和言細語道:“王後,該下轎了。”


    洛西鳳眨了眨惺忪的眼睛,有些懵,語氣慵懶地問了一句:“到了?”


    “到了。”


    洛西鳳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眼睛,去除了大半的睡意,還不待許嬤嬤反應,方伸手撩開簾子,大步走了出去。


    待到洛西鳳下了轎,後麵許嬤嬤方後知後覺地從轎輦上走了下來,在洛西鳳的耳邊急聲道:“王後,您不能這麽下來,您這……您這不合規矩。”


    洛西鳳瞧著大殿長階上一臉怪異神情的大臣們,方一臉疑惑地問向老嬤嬤:“不這麽下來,那我要怎麽下來?”


    許嬤嬤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氣:“該由老奴背著您下來。”


    “你背我?那多不好意思啊,”洛西鳳斜眼瞥了一眼許嬤嬤,別再給她背摔了,女人看了一眼前麵的長階,“何況這前麵還有好長一段路,你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成?”


    說著,洛西鳳便也不管眾人的異樣眼光,抬步走上長階。


    身後兩個遠遠瞧著的丫頭見此,皆是急的直跺腳。


    “完了完了,早上跟小姐說的話,她愣是一句也沒能聽進去,這不存心添亂麽?”小環兩隻手死死搗騰著手中的手絹,急的不行。


    “算了,咱這祖宗是個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麽?”小惠輕吐了口氣,目光緊緊注視著遠處的大紅身影。


    洛西鳳腳下的功夫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一溜煙兒的便從下麵直接爬到了長階最頂層,把後麵跟著的許嬤嬤追的差點去了半條命。


    “主……主子,您慢點……”老嬤嬤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


    洛西鳳捋了捋長袍,歪著腦袋看了看許嬤嬤,輕笑了一聲:“我說你不行吧。”


    許嬤嬤愣了愣,到底是不服老不行了。


    待到洛西鳳進到殿中,卻隻見正前方正立著同穿著一身紅色喜服的冷峻男子,刹桀,男子的身旁是手托鳳印的劉公公。


    洛西鳳抿了抿唇,原本嬉笑的臉容微微斂起,緩步從殿門口朝著男子的方向走了過去,四周一片寂靜,靜到隻剩下女人的走路聲。


    一步一步的靠近……


    洛西鳳隻覺得每朝前走一步,心底的某一處就像是被某樣東西沉擊著。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的腳步有了那麽一瞬間的停滯,洛西鳳不知道是自己眼花還是怎麽地,她竟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一直讓她銘記於心的身影,那身影站在刹流雲的身側,且一直低著頭,洛西鳳看不真切。


    隻是此人的側臉,與沈無葉卻是極為相似。


    洛西鳳頓時晃了神,一時間也不曾注意腳下的裙裾,一不留神便絆了一腳,好在立在一旁的青南鳶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攙扶了她一把。


    洛西鳳轉頭看了一眼青南鳶,眼神複雜,青南鳶卻是麵無表情,默默鬆了她的手,退到了邊上。


    洛西鳳目光再度流連於刹流雲身側的那個身著黑色衣袍的男子,實在是……太相似了。


    直到走到刹桀麵前,洛西鳳這才依依不舍地斂迴視線。


    接著,便到了至關重要的授印環節。


    眾人先是聽著劉公公說了一堆官語。待到老太監一席話說完,刹桀卻也顯得有些不耐煩,還不待劉公公話落,刹桀便直接從老太監的托盤上取來了鳳印。


    老太監見此,急忙識趣地住了口,下麵的眾臣也隨即齊聲恭敬道:“陛下千秋萬代。”


    洛西鳳便在眾人的恭賀聲中,木訥地抬手,從刹桀的手中取下了鳳印。


    女人雙手舉著鳳印,身子微微躬著,跟在刹桀的身後緩步走向殿上的王座,王座兩旁分別設了一個位置,一個坐著太後,一個空著。


    洛西鳳知道,那個空著的位子,應該就是她的。


    待到刹桀落了座,洛西鳳身旁便走上來一個小太監,將她手中的鳳印取走。


    “王後落座。”小太監從旁提醒了一句。


    洛西鳳聞聲這才走到那鳳座旁,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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