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鳳起身,衝著男孩子溫和地笑了笑,轉身跟隨在沈無葉的身後離開。


    走出西苑,兩人這才準備去往妖皇殿。


    “孟初曉這個女人心思深沉,她將孩子留在宮中,到底有何目的?”洛西鳳越想越不對勁,心中亦是越發的不安。


    “她如果想要利用孩子做出什麽傷害妖族的事情,那她就真的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先別想那麽多了,莘銘應該已經在妖皇殿等著我們了。”沈無葉淡淡提醒了一句,隨即抬步繼續朝前走去。


    兩人進到妖皇殿中,整個大殿依稀是曾經的模樣,隻是王座上的人忽然換了一個,這讓洛西鳳多少感到有些不適應。


    畢竟她曾經與莘銘在滿月之印相處了三年之久,如今對方搖身一變成了妖皇,她也不得不歎一句,世事無常。


    兩人畢恭畢敬地對著王座上的莘銘行了個禮。


    莘銘卻也不怠慢,隨即開口為兩人賜了座。


    “離落,自從上次戰後,半年不見你的蹤影,本王一直擔心你的傷勢。”坐在王座上的莘銘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斂去了當年的高傲不羈。


    “有勞君上掛心,離落身子早已無礙。”洛西鳳隨即開口應道,語氣亦變得恭敬不已。


    原來,一個人的身份真的可以讓原本相熟的兩個人變得這般陌生。


    莘銘頓了片刻,開口道:“半年前一戰後,妖魔兩族內耗不小,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動作,但有一事,卻一直讓我憂心不已。”


    洛西鳳垂眸思忖了片刻,莘銘的擔憂沈無葉一早便有跟她提及過,洛西鳳頓了頓隨即開口道:“君上擔心的是獸靈事件?”


    “不錯,”莘銘沉沉吐了口氣,麵色一沉,“獸靈本來自修羅道,不知為何會為魔族所用?”


    “阿修羅道常年被密閉在另一個空間,即便是最強的強者,也很難從那個地方逃迴大陸,這些獸靈又是如何進入到大陸之中的。”洛西鳳蹙了蹙眉,臉上浮起一抹憂色。


    “且先不提魔族上層是如何將這些強大的獸靈弄出來的,他們為了奪取無字天書甚至連獸靈都敢放出來,那就隻能說明一點,他們的野心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沈無葉手中輕輕轉動著玉戒,麵色凝重。


    “無字天書的確是個寶貝,隻是……他們到底想要取得無字天書做什麽呢?”莘銘有些不解地垂下眸子,暗自琢磨起來。


    “總之不會是什麽好事。光從這次妖魔大戰的情況,就可以看出,魔族根本就沒有將五族生靈的性命放在眼裏,他們正在極力謀劃的事情,必定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沈無葉直言不諱。


    兩人聽了沈無葉的話,皆不由自主地長歎了口氣。


    “獸靈的實力,我們也曾見識過,想要與現在的魔族對抗,憑借我們妖族如今的戰力,確實困難。”洛西鳳眸光緩緩掠過一抹沉重。


    “所以,現在我們隻有不斷提升自身的實力,才可抵製魔族。”沈無葉道。


    洛西鳳點了點頭,沈無葉的話一語中的,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說到底,他們會如此忌憚魔族,無非就是因為對方實力高過他們,他們無力反擊。


    而解決這個問題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便是提升自身實力。


    “不僅僅是我們,包括整個妖族上下的兵力,所有人的實力都需要大幅度提升。”洛西鳳應道。


    莘銘微微頷首,表示讚同:“既是如此,那我妖族的兵力,便都拜托給二位了。”


    洛西鳳和沈無葉兩人如今算是整個妖族實力較為強悍的,並且都願意聽從他的命令,而不似族中的一些隻知修靈的武者。


    這兩人不僅有力量,更有腦子,皇兄莘格生前亦是對這兩個人格外重用,如今的莘銘卻也不例外。


    兩人聽聞莘銘的話,隨即一一應了下來。


    從妖族迴到西苑不久,妖皇殿那邊便傳來旨意。


    封洛西鳳為護族大將軍,封沈無葉為妖族軍師。


    兩人聽聞後,卻也不多言語,畢恭畢敬地謝領下旨意。


    待到宮人走了以後,兩人這才若有所思地挺直腰背,微微抬眼,停止了行禮。


    兩人坐迴到屋內,各自沉默了半晌。


    洛西鳳方有些不解地眯起了眼睛:“這莘銘心思不簡單啊。”


    沈無葉淡淡轉了轉手中的玉戒,反問道:“怎麽不簡單?”


    洛西鳳轉眸瞧了沈無葉半晌,見他看上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這才不多猶豫地開了口:“我們兩個之中,不論是靈力還是布局,你都在我之上,可莘銘卻隻給了你一個虛職。反而將我封為將軍,你說他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洛西鳳抬手摸了摸下頷,臉上露出了一絲費解。


    “這不難解釋,相對於莘格,顯然莘銘對你的信任要多過於我,”沈無葉手中優哉遊哉地彈著桌麵,麵容淡然道,“何況莘銘本就是個極其自負高傲的人,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心腹比他更會謀算,這會讓他感到極其不安。所謂功高震主,他是怕我有一日掌控了足夠強大的權力,必當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洛西鳳皺了皺眉,又一臉無奈地看向沈無葉:“可他這麽做,豈不是委屈了你。”


    沈無葉頓了頓,看了洛西鳳一眼,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輕笑道:“我倒不是很在意,他這麽做,對我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後行事不會束手束腳。即便策略上與他有什麽不合,也不需要我傷腦筋去跟他周旋。”


    洛西鳳微微一愣,心中頓時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不是……你什麽意思?合著以後這種折磨人的破事全落我頭上了?”


    沈無葉嘴角浮起一抹邪肆的戲謔,他抬眼瞧向她,不緊不慢地應道:“不然呢?你以為你這將軍好當的嗎?”


    洛西鳳一聽,頓時翻了個大白眼:“要不是你硬要把我拖迴來,誰稀罕這麽個將軍,誰愛幹誰幹。”


    接了莘銘的旨意後,洛西鳳和沈無葉的住處便很快從西苑搬到了南苑。


    因為半年前戰爭期間,洛西鳳早已掌管下了南苑部分事務,有了之前的經驗,如今再度上手,卻也並不是件難事。


    相對於戰爭時期的繁雜事務,如今的南苑反倒顯得悠閑了不少。


    洛西鳳每天的任務,除了訓練士兵,便是長達三四個小時的打坐修煉。


    這天中午,洛西鳳從訓練場上迴來以後,便一直屋門緊閉,一個人待在屋內呆了足有四個時辰之久。


    從下午一直到夜晚。


    沈無葉到她門外尋了好幾次,皆被屬下攔了下來。


    沈無葉自然也明白打坐修煉不容旁人打攪的道理,卻也沒有為難外麵的守衛兵,索性站在屋前等了好一陣,卻始終不見裏麵的人出來。


    就在沈無葉正準備離開之際,屋內忽然響起一陣桌椅碎裂聲。


    沈無葉聞聲微微一怔,心知裏麵情況不妙,走到一半的腳步重又返了迴來。


    “閃開!”沈無葉急聲對那侍衛吩咐道。


    兩個侍衛的確是個榆木腦袋,沈無葉知道與他們費盡唇舌也沒有用,索性強行運靈,將兩個侍衛拎到了一旁,伸手匆匆推開門,跑了進去。


    入目處,屋內置於中央位置的桌椅皆被打的七零八落,榻上的洛西鳳麵色略顯蒼白,額間沁滿冷汗,半伏在榻上。


    沈無葉疾步走了上來,將洛西鳳抱進了懷中,手中忙著給她號脈:“怎麽迴事?脈象這麽亂?靈息也在不斷竄動?”


    沈無葉輕輕歎了口氣,明白多說無益,於是急忙將洛西鳳扶正,男子手中隨即運起靈力,為女子進行調息。


    過了半晌,沈無葉方緩緩收迴了手,仔細瞧著洛西鳳,見她氣色比方才好了些許,口中這才沉聲責怪道:“修煉怎可心急冒進,越是往上修煉,就越是不能心急。你這麽做,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洛西鳳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勉強扯出一抹輕鬆的笑意:“這不有你嗎?我不怕。”


    沈無葉冷哼了一聲,慍怒道:“你可真會給自己開脫,若是我今晚不來找你,那你又當如何?明天是不是就打算讓我來給你收屍?”


    洛西鳳輕笑了一聲,看上去跟個沒事人一樣:“沈兄,瞧你這話說的,我自己的身體,我又怎會不清楚?”


    “你的身體,我比你清楚,”沈無葉不溫不火地道了一句,說罷,他卻還漠然地上下掃了洛西鳳一眼,口中淡淡道,“你修煉進度屢屢沒有進展,是不是與你的筋骨有關?”


    洛西鳳頓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眉頭不由蹙起,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


    “其實,我最近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沈無葉一邊說,一邊伸手以袖為洛西鳳輕輕擦拭著額間的細汗,口中淡淡道,“我在想,既然目前我們手中持有無字天書和慕靈石,何不試試當年妖天的法子,將你的筋骨重新淬煉。”


    洛西鳳來迴思忖了片刻,方淡淡迴道:“當年妖天是何許人也,近萬年來唯一的靈帝。憑他的力量,即便慕靈石的認主限製亦不能對他產生影響。但如今的我們實力根本就不夠,即便冷譽死了,但這慕靈石……我們又要如何使用?”


    沈無葉頓了片刻,輕輕吐了口氣,麵容篤定道:“我想,總會有辦法,繞過這項認主限製,對慕靈石進行直接使用。就正如幻幽琴弦對無字天書的功效是一樣的。”


    沈無葉慢條斯理地注視著手中的無字天書,將其緩緩打開,口中淡淡應道:“莘銘是個聰明人,他不來要,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沈無葉頓了片刻,目光從天書淡淡轉向一旁的洛西鳳,繼續道:“這天書具有反噬效果,攜帶它的人,除非能進入靈帝段位,否則有著極大可能會死。”


    洛西鳳一聽,隨即眸光中閃過一絲慌張,她有些動容地瞧向沈無葉:“你說什麽?會死?”


    “宗主還有妖皇莘格,他們的下場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沈無葉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掠過一抹無奈,“這天書雖是神物,卻也是個能夠毀天滅地的東西,它的入世,打破了天地間的平衡,它的持有者,也就會遭到天地間的反噬。”


    洛西鳳微微晃神,急忙站起身來,將沈無葉手中的無字天書拿到手中,她瞧了那天書半晌,忽然眼中閃過一抹怨恨,她猛地抬手,將手中的天書狠狠砸向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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