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鳳有些震驚,震驚之餘,隨即抬手一把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榻上的女子有些驚訝地轉首瞧向門口,在看到洛西鳳之後,麵容頓時掠過一絲茫然。


    “你……你是……”她的臉上帶著一絲不確定。


    “你不認識我了?”洛西鳳麵露好奇,她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女裝,方了然,尷尬地笑了笑,“我是洛西鳳,公君羽的朋友。”


    公君羽……的朋友。此話一出,洛西鳳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


    孟初曉愣了愣,茫然的臉容上終於展現出一絲喜悅,卻也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西鳳?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竟是個女子。”


    “說來話長,”洛西鳳隨即露出了一臉苦笑,轉身將門反鎖上,朝著孟初曉的方向走近了幾步,“我本是妖族人,也確實是個女兒身。”


    “你……你是妖族中人?”孟初曉意外的同時,麵容中也顯示出一絲警惕,“那你怎麽就成了瑤兒的未來夫婿?成了孟府的宗親?不對,你……你莫不是也為了無字天書?”


    不得不說,這孟初曉著實聰慧,幾句話的功夫,便已猜度了個八九不離十。


    此刻的孟初曉卻還不知道孟府被滅的消息,更不知道自己的殺父仇人就是洛西鳳,再加上公君羽的事情,洛西鳳心裏對孟初曉確是抱著極大的歉意,她自是不會將這些事情告知孟初曉,來為自己找麻煩,但從心底裏,洛西鳳覺得自己確是有義務將孟初曉救出去的,就算日後得知真相的孟初曉要找她報仇,她也認了。


    “我確是為了無字天書,但無字天書並不在我手中。”洛西鳳直截了當地承認道。


    孟初曉頓了半晌,忽而冷聲道:“這麽說來,公君羽也知曉你的意圖,卻一直幫你隱瞞?”


    洛西鳳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方緩緩開口:“不錯,他知道。”


    孟初曉冷冷蹙眉,清雅的容顏似是忍耐著極大的怨憤,冷冷道:“他竟幫著妖族對抗孟府,枉我對他癡心一片。”


    洛西鳳淡淡吐了幾口氣,話中卻帶著幾分維護之意:“他不曾背叛,他隻是幫我隱瞞,不想負了與我之間的情誼。”


    孟初曉冷笑,臉上滿是譏諷:“情誼?那他便將與我的情誼忘得一幹二淨?讓我來到這妖族受盡苦楚?他卻不聞不問麽?”


    “你們兩個之間的誤會,實在不是幾句話便能說的清楚的,”洛西鳳有心解釋,奈何這當中的事情太過複雜,這一時半會兒她也不知要從何說起,她歎了口氣,淡淡道,“我先救你出去,有什麽話等你離開這裏以後再說。”


    “沒用的,別白費心思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解開鎖鏈的人,隻有莘格。”孟初曉淡淡垂眸,眸中隱約掠過一絲絕望與悲痛。公君羽的所作所為,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洛西鳳的出現幾乎將她全部的信念與堅持瞬間擊垮。


    “莘格……是他將你帶到妖皇宮的?”關於這個人,她實在有些無能為力,洛西鳳有些鬱悶地問道,“他為什麽要將你帶到這裏?並用這種方法困住你?”


    “起初,他是為了無字天書。你們的人將我送出融城不久,便忽然被一群女人攔了下來,她們殺光了所有人,將我的意識控製,由此獲取了很多重要的消息。後來,他們打算將我送迴魔族,卻又在半路上被莘格給截下了,他將我帶迴妖皇宮,想用我與我爹做交易,換取無字天書。”


    她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淡雅的眸中卻閃過一絲悲涼與淒楚。


    洛西鳳瞧著她的樣子,便已猜了個大概,想必是孟朗並沒有答應,那個時候的孟朗剛獲得城主之位,整個孟府仍舊是隻手遮天,在孟朗眼裏,孟初曉著實不能與無字天書相提並論的。


    “那麽現在呢,他既然已經得到了無字天書,留著你,他又是為了什麽?”洛西鳳有些苦惱地蹙了蹙眉,這整個妖皇宮皆在莘格的掌控之中,想要救出孟初曉也並不是個容易的事。


    孟初曉淡淡看了一眼洛西鳳,臉上滿是無奈,她搖了搖頭,緩緩道:“我不知道。”


    洛西鳳悶悶吐了口氣,有些束手無策,果然現在的她還是太過弱小,她想做的事、想救的人,一樣也做不了。


    若是沈無葉在,事情便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境地。


    如今想想,她終究是太過依賴他了。


    頓時,房間裏陷入一陣寂靜,兩人皆沉默了下來,不一會兒,門外忽然遠遠傳來一陣響動。


    孟初曉一聽隨即麵色一緊,低聲催促道:“你快些走,待會兒守房的人來了,你我都會有麻煩的。”


    洛西鳳掃了一眼窗外遠遠靠近的燈光,未免打草驚蛇,她也不能再過多久留。


    她沉沉吐了口氣口氣,對孟初曉關照道:“照顧好自己,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


    說罷,她便轉身開門,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她卻又忽然頓住腳步,眼角落在孟初曉的方向,猶豫了片刻,她沉聲道了一句:“對不起。”


    身後的孟初曉微微一怔,緩緩張口,似還要說些什麽,奈何話到嘴邊,卻又通通化為一聲歎息。


    洛西鳳一迴到屋裏,便躺在榻上休息,奈何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複。


    她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她與對麵那一牆之隔的女子之間,存在著一場血海深仇,理智告訴她,她不能救孟初曉,然而從心底裏,她也實在不忍放任不管。


    從第一次見到孟初曉,她便能察覺出孟初曉與孟府其他人的不同之處,那是一個美麗且善良的女子。盡管她與她的交集不多,但對於孟初曉這個女子的映象,她卻是由衷的欽佩。


    而這種欽佩,無關孟府,無關公君羽。


    身後幾個丫鬟則更是一副幸災樂禍樣子,對著洛西鳳滿臉的譏諷嗤笑。


    “行了,放桌上,你們可以走了。”洛西鳳翻了個身,麵朝裏榻,睡意朦朧道。


    為首的大丫鬟冷冷盯了一眼榻上的洛西鳳,將手中的衣服放到桌上。


    幾個丫鬟皆放好了衣服,大丫鬟便領著眾人準備離開,臨走前,卻還十分不屑地瞟了一眼榻上的洛西鳳,嗤之以鼻。


    待到眾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洛西鳳這才從榻上坐了起來,揉了揉模糊的雙目,瞧著桌上的衣服,滿意地笑了笑。


    本來也就沒什麽可收拾的,洛西鳳換好了男裝,便差了丫鬟小玉將其餘幾件衣服收拾起來。


    “姑娘,想不到你扮成男裝,竟如此英俊,不知道的女子瞧見您,隻怕要芳心暗許了。”小玉立在一旁,咧嘴笑著打趣起來。


    洛西鳳坐在桌旁,百無聊賴地托這個下巴,悠悠道:“我自是明白這芳心暗許的苦楚,你呀,莫要打趣我了。”


    小玉一聽,不由以袖捂臉,忍住了笑意。這些日子處下來,小玉也深知洛西鳳的脾性,盡管有時候做起事來不按常理出牌,不過卻是個聰明易處的主子,比起其他房裏的那些姑娘,洛西鳳可就好太多了。


    洛西鳳頓了頓,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麽,轉眸瞧向小玉,一本正經道:“事先說好,從這北苑出去了,你可不能再管我叫姑娘了,得改口叫公子。你可記住了?”


    小玉點了點頭,乖巧道:“公子放心,小玉記住了。”


    倒也是個聰明懂事的丫頭,留在身邊幫襯著,卻也不錯。洛西鳳仔細打量了一番小玉,心裏暗自想著。


    正說著,方才送來衣服的領頭丫鬟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瞥了一眼洛西鳳,趾高氣昂道:“換好衣服便隨我來吧。”


    於是,洛西鳳便領著小丫鬟小玉,跟隨那大丫鬟出了北苑。


    七拐八拐,途中路徑了好幾個小型荷花池,如此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洛西鳳方被帶到了目的地。


    進了屋,洛西鳳方如釋負重地趴在桌上。


    “君上還讓我轉達一句話,君上說……他有的是時間,與你慢慢耗。”說罷,那女子便涼涼瞟過洛西鳳,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女子走後,洛西鳳方緩緩從桌上坐起,悠閑的眸子抹上了一縷愁緒,她長長歎了口氣,以手扶額靠在桌上。


    小玉一見洛西鳳這般狀態,便也不多言語,隻靜靜地立在一旁。


    過了良久,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隻見上官瑞興衝衝地走到了門口。


    一見是洛西鳳,頓時冷峻的麵容上襲上一絲暖笑,他從門外走進來:“西鳳,果然是你,方才我在房裏瞧見你的背影,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你。”


    上官瑞突然的出現,打斷了洛西鳳的思緒,她有些倦怠地抬眸,瞄了一眼一旁的小玉,示意其先退下。


    小玉離開後,洛西鳳這才低聲詢問道:“這些日子可還有人欺負你了?”


    “如今我四肢能動,即便不用法力,也絕不會讓那些臭丫頭欺負了去,落兄莫擔心我。”


    “如今,你我被困於這宮中,暫時怕是逃不出去了。所以,在這宮中,輕易不可與人結仇,你可明白?”此刻洛西鳳擺出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對那上官瑞諄諄教誨道。


    瞧著上官瑞乖巧地點了點頭,洛西鳳便也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這宮中高手眾多,再加上儲物器被莘格拿了去,你我更是雙拳難敵四手,倒不如借著這段時間好好修煉,方有逃出去的勝算。”


    洛西鳳頓了頓,瞧著上官瑞聽得十分認真,方安心地繼續道:“這妖皇宮中最不缺的,便是靈類植物,整個妖皇宮聚集著大量天地靈氣,是個修煉靈術的難得之所,咱們千萬不能浪費。”


    說著,洛西鳳又從袋中取出了兩瓶藥瓶,那便是耗費了她兩天的時間製出的“靈草集”。


    她將其中一瓶置於上官瑞的桌前,口中解釋道:“拿去,對調理原靈、治療內傷有好處。”


    上官瑞有些新奇地取過藥瓶,撥開瓶蓋對著鼻子聞了聞,又對著陽光照了照,忍不住詢問道:“想不到落兄你還懂製藥?實在讓小弟佩服。”


    洛西鳳淡淡吐了口氣,眸中掠過一絲無奈,低聲呢喃一句:“這法子,是當初公君羽教我的,可我卻負了他。”


    “落兄,你在說什麽?”


    洛西鳳一時間忘了身旁還有個上官瑞,竟情不自禁地說了一番心裏話,如今卻隻見那家夥伸長個腦袋,將耳朵湊到她的身邊,聽得格外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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