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碼頭的風有些大,幾個人站在碼頭靜靜的等待,碼頭的燈光在黑夜裏照得有些刺眼,張晉穿的有些薄,尤作尊把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替她擋去了一些寒冷,她抬起頭笑了笑,或許是光線不太好,他沒發現她笑得僵硬,“冷嗎?”他在她耳邊低聲問道,她低下頭輕聲道:“還好。”右手卻輕輕撫著自己左手小指上的尾戒,孟頭兒的人馬早已在周圍部署好,就等到周先生一到,連人帶貨全部拿下,他望著遠方,摸了摸她的頭發,“再等一會,快到了。”她淡淡的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碼頭不遠處藏的比較隱蔽的幾輛車裏,孟頭兒坐在其中一輛,拿著望遠鏡觀察著碼頭,夜色太深,視野並不怎麽好,過了一會,他放下望眼鏡,表情異常嚴肅,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他拿起對講機輕聲道:“各小組注意,獵物快要上岸,各小組準備。”

    夜色彌漫,整個碼頭都在黑暗中籠罩,忽然海岸線出現一個小黑點,然後迅速放大,快速的向碼頭駛來,張晉眯了眯眼,再次看向那艘船的後麵,忽然猛的一頓,不對!隻有一艘快艇!隻有人,沒有貨!似乎感覺到懷裏的人的異常,尤作尊皺了下眉,低頭看著她,“怎麽了?”

    她的心髒砰砰直跳,表麵卻不敢露出半分,生怕會引起懷疑,隻能扯著嘴角,“沒事。”看著快艇越來越近,他也隻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前麵,她死死的握住自己發抖的雙手,怎麽會沒有貨?一個快艇怎麽根本裝不了貨,貨去哪了?人一上岸,孟頭兒就會行動,沒有貨根本就是白費一場,還會打草驚蛇,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貨…………她猛然抬起頭,貨早就到了!藏在尤家的酒窖裏!那批紅酒就是這次的新型毒品!所以這次來的隻有那個周先生一個人而已!這壓根就是一個騙局,甚至說可以是一個誘餌!他們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碼頭,是為了什麽?對!貨在尤家,今晚就會被運出去,這隻是一個障眼法!好一招調虎離山!

    全組人都在蓄勢待發時,身後設備的同事忽然道:“孟頭兒,木槿傳來消息!”孟頭兒皺著眉接過耳機,戒指在她手上傳來規律的敲打,他皺著眉拚湊著字母,“行……動……取……消…….”行動取消?!車裏同事一臉驚訝的看著對方,什麽意思?準備了這麽久,現在取消?孟頭兒緊緊的握著手裏的耳機,死死盯著窗外,一個急性子的同事道:“孟頭兒,人快要來到了,快下命令吧。”全車的人都在望著他,他卻盯著窗外的黑暗,沉默了很久,終於他抬起頭緩緩的拿起對講機啞聲道:“各小組注意…….

    .行動取消。”“孟頭兒!”車裏的人不敢相信的的看著他,“錯過這次機會,就不會有第二次了!”他閉了閉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聲音提高了些“這是命令!”下屬低著頭眼裏透著不甘心道:“是!”孟頭兒歎了口氣,“木槿是我們的同事,信任是合作最重要的事,你們應該選擇相信自己的搭檔。”

    “孟頭兒!木槿又有消息!”正說著,後座設備科的同事喊道,孟頭兒迴過頭,“聽聽是什麽。”

    “…..尤……家…..酒…..窖,尤家酒窖!”全車人不解,尤家酒窖什麽意思?“還有其他消息嗎?”設備科同事搖搖頭,孟頭兒皺著眉,“尤家酒窖?什麽意思?”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麽,抓起對講機喊道:“全小組注意,c組留在這裏跟著他們,其他人立刻去尤家別墅!快!”

    張晉看著眼前的三十歲模樣精神奕奕的男人有些驚訝,畢竟她一直以為他們嘴裏畢恭畢敬的“周先生”是個年過花甲的男人,要不最起碼也該是是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他一身西裝身形高挑,他下了船邁著步子向眾人走來,尤作尊攬著她向前走去,叫了聲:“周先生。”語氣不卑不亢,男人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強,好久不見。”隨後把視線落在了他身邊的張晉,“這位是……..”“我未婚妻,顧零,這是周先生。”尤作尊介紹道,她抬起頭打量他,剛才離的太遠,隻看到個輪廓,近處發現這個人五官平平,卻有一股內斂的氣質莫名吸引人的眼球,她笑了笑,說了句“周先生。”語氣還算客氣,算是打過招唿,男人眸子盯著她眼睛裏帶著些玩味,“不知顧海震老先生和顧小姐是什麽關係?”她勾了勾嘴角,神態頗為高傲,“正是家父。”男人笑了笑,眉間帶著絲淡淡的涼意,“在海外時就聽到顧老先生的一些傳聞,聽說這次裝貨的貨物都是顧小姐的幫的忙,果然虎父無犬女。”她輕輕挑眉,一副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人物,也不過如此的模樣,漫不經心的敷衍道:“周先生客氣。”然後拽了拽一旁的尤作尊,有些不耐煩道:“阿尊,什麽時候能走啊,這裏太冷了。”他看了她一眼,把目光重新放到對麵的男人身上,“周先生,這裏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上車吧,我們已經安排好您休息的地方了。”男人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向車裏走去。

    孟頭兒帶人趕到尤家時,尤家大門緊閉,門口空蕩蕩的,人早已沒了蹤影,孟頭兒坐在車裏皺了皺眉,兩盞路燈照在水泥路上硬邦邦的刺眼,一旁的同事忍不住開口道:“孟頭兒,是不是木槿判斷

    錯誤,c組還在那邊跟著,我們現在趕迴去還來得及。”可惜,並沒有得到迴答,過了一會,孟頭兒迴過頭,對後麵的下屬道:“去把這個路段周邊的監控調出來。”下屬看了他一眼,抿抿嘴說了句:“是。”他手下的人行動很利落,不一會,周圍的監控畫麵就被調了出來,看了好幾遍,沒什麽可疑的地方,孟頭兒眉間又出現了川字的痕跡,尤家酒窖,木槿想傳達什麽消息?“孟頭兒。”忽然一個同事叫道,“顧老先生的貨物正在移動。”他迅速把目光轉向另一台電腦,“根據我們在顧老貨品上放的定位儀顯示,貨品正在向不同方位移動。”一個下屬不解道,“怎麽會,那個什麽周先生不是今天晚上才到,貨為什麽現在就被運走了……”下屬抬起頭看向孟頭兒,孟頭兒看著屏幕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他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低聲道:“調虎離山,尤作尊,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車裏的幾個人不解的看著他,他歎了口氣解釋道:“周先生帶著貨來不過是個幌子,貨早就到了,如果按照木槿的意思,貨一直藏在尤家的酒窖裏,而那個周先生是用來吸引我們的目光,這邊暗地把貨運出去,如果我們今天晚上真的行動,不但會一無所獲,還可能打草驚蛇,把我們的隊友的命給搭進去。”

    眾人反應過來,皆一身冷汗,另一個下屬不解道:“孟頭兒,可是我們把附近的監控都調出來,並沒有發現有車輛停在尤家門口………”還沒說完,電腦前的同事道:“孟頭兒,有新發現。”眾人把目光放到屏幕上,“孟頭兒你看這幾輛車,在這個路段駛過去後,下個路段就消失了,半個小時後又重新出現在屏幕上,可這兩個路段中間是路,這裏是通往郊外別墅區的路,這條路兩旁都是樹木,根本沒有第二條路,那麽他們這半個小時去哪裏了?”

    孟頭兒抿著嘴,目光銳利,“叫人查查那幾輛車的車牌號。”轉過頭,接著道:“叫c組盯好木槿那邊,一有異常立刻通知我,如果我沒猜錯,尤家酒窖裏應該有另一個秘密通道,這像尤作尊的作風。”

    “孟頭兒,我們為什麽不去申請搜查令搜查尤家呢?說不定他還有沒走完的貨。”

    “不行,以尤作尊的個性,他使這招調虎離山,就肯定處理好了後路,不會留下那麽大的把柄讓我們抓住,貿然行動隻會無功而返說不定還會引起他的懷疑,再者就算我們搜到了他酒窖裏的秘密通道,如果沒有搜到毒品,一樣無法定罪。”

    幾個同事的目光有些頹敗,“孟頭兒,難道這次我們又要無功而返?”

    他看了一眼周圍眼裏滿是失落的幾個人,拍了拍手,“別忘了,我們手裏還有張王牌,顧老的貨一直在我們視線裏,這批毒品就跑不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盯緊了,木槿在前線戰鬥都還沒有放棄,我們怎麽能放棄呢?”

    眾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覺得有道理,點點頭答道:“是,孟頭兒。”

    幾輛車平穩的滑過夜色,平穩有序的行駛在馬路上,周樂天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夜色,坐在前麵的助手迴過頭,“周先生,看來周老先生多慮了。”

    坐在後座的人淡淡的“哼”了一聲,“老家夥年紀大了,做事畏手畏腳,顧前顧後,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富家女,這種人我還見得少嗎?尤作尊也是被迷了眼,為了這種女人要退出,我還以為他能找個多聰慧的女人,你看她那副鼻孔都翹上天的模樣,一個私生女,要不是看在他們家那點貨的份上,哪輪得到她在我麵前趾高氣昂。”

    助手笑了笑,“不過也好,如果尤作尊真的找一個得力幫手,對我們也是一種麻煩,她這種人說不定必要時這種人還可以為我們所用。”

    周樂天眸子裏滑過一絲陰厲“尤作尊想拿錢走人,簡直是做夢,明天叫人請顧小姐吃飯,隻請顧小姐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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